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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欠他的用錢還不了

  第十九章我欠他的用錢還不了


  「你在看什麼?」鹿笙一邊用毛巾攏著濕發,一邊好奇芮斯年在她卧室幹什麼。


  站在書櫃錢的芮斯年聞聲扭頭看來,搖了搖手中的如厚磚一般的《福爾摩斯探案集》,輕笑問道:「你喜歡看?」


  鹿笙笑著剛要說話,餘光卻發現了床上的那幅圖,臉上的笑意瞬間一僵。「這畫……」


  芮斯年靜靜地看著她,似乎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她和顧澤的事他也有所了解,只是他不清楚顧澤為什麼會選鹿笙這樣的普通人,畢竟顧澤他眼高於頂。


  「這是顧澤畫的,他當初也是學的繪畫專業……出國之後他有辦一個畫展,其中就有這幅,雷諾應該就是在畫展看到的。」鹿笙頓了頓又道,「他前幾天派人過來把畫送給我,說是新婚禮物……」


  芮斯年輕輕地將書重新擱回原位,看了眼鹿笙問道:「家裡沒有吹風筒嗎?」鹿笙一愣,啊了一聲之後說道:「有,但我還是喜歡自然干……」


  「莫一打電話來說何苒今天出院,你跟我過去送一下。」芮斯年頓了頓又問道,「吹風筒在哪裡?」


  鹿笙想了想,指向了一個抽屜,皺眉問道:「他這麼快就出院真的沒事嗎?」芮斯年彎腰從抽屜里掏出吹風筒,回頭看她道:「一會兒過去就知道了,——你來,我幫你吹乾。」說著他拉出了桌前的椅子,示意鹿笙過來坐下。


  聽著吹風筒發出的聲音鹿笙下意識地筆直了後背,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有很多,此時芮斯年的手,和他手上的吹風筒都讓她猶如臨大敵。


  她坐在椅上盡量讓自己放輕鬆,但當熱風無意吹過了她脖子后時她還是忍不住動了下身子,芮斯年察覺到了鹿笙的緊張和敏感,無奈一笑道:「這就是你不喜歡用吹風筒的原因?」


  芮斯年的動作愈發的輕柔,盡量不去碰觸她的身體,潮濕的發被熱風反反覆復地吹著,乾燥的髮絲不經意地纏住了他的手指。


  鹿笙在這熱風的吹拂下,感覺到芮斯年指尖的溫柔,一時間竟有些昏昏欲睡。


  「還有多久能吹完?」鹿笙強撐著發沉的眼皮問道。


  芮斯年握著她的發,輕笑道:「一輩子。」


  鹿笙怔愣了一秒,旋即就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那一種甜中帶酸的感覺讓她瞬間淪陷。


  她看著面前鏡子里的芮斯年,他微低著頭,手在她的發中若隱若現,專註的神色讓她著迷,即使芮斯年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深水,鹿笙這一瞬也決定要潛入。


  蘭苑私立醫院。


  何苒坐在病床上,剛幫忙收拾東西沒幫多少他就感覺腿酸乏得厲害,看著母親在來來回回忙碌著,他心裡頓時湧現出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盯著自己的腿,良久苦笑了一下,忽地握拳狠狠地砸向了大腿,鑽心般的疼痛頓時在大腦中炸裂,他疼得蜷縮了身子,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呻吟。


  閉眼之際那天他躺倒在地,被秦北拿碎啤酒瓶插入了大腿的記憶再一次讓他身入其境,他們譏笑聲吵得他腦袋要炸。


  「說啊,說!鹿笙她是個婊子,說——」秦北用力地踩著他的傷口,一邊猙獰地大喊道。


  何苒猛地睜開眼,眼淚瞬間洶湧而出。


  「何苒啊何苒,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可能給鹿笙一個美好的未來呢?」何苒哈哈輕笑出聲,眼淚一下子淌了出來,咬著牙忍著痛他壓抑地自嘲笑道。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他陪了鹿笙二十多年,她卻不愛自己,嫁給了可以用陌生人形容的男人……


  「她就是為了錢——何苒你什麼時候能清醒點!」母親的話忽地從他心裡最深處衝撞而出,狠狠地割裂了他的心臟。


  他知道鹿笙不是那種女人,或許愛情真的就是那麼沒道理。


  何苒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坐直了身子,但大腿出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一低頭就看到了自己褐色短褲上潤濕了一塊。


  伸手過去沾了一下,指尖上的鮮血觸目驚心。七姨正好走進了病房,看到何苒舉著手發愣,於是過去一看,看到他手上的手,再看他褲子上那一大片血跡,下意識地抬手給了他一耳光。


  「何苒!你到底還要發瘋到什麼時候!」七姨這一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打完他手掌麻木了好一會兒。


  何苒苦笑了一下,抬眸看著母親道:「大腿上的傷口又裂了,叫醫生來吧」


  「你就算是把自己弄死鹿笙她也照樣不會愛上你!」七姨被他氣得身子發抖,手逐漸的攥緊成拳。


  莫一敲了敲門,一進門就看到這對母子又在對質著,自覺自己出現得不是時候,於是轉身要退出去,可剛要轉身就被七姨叫住了。


  「有什麼事?」七姨冷著聲音問道。


  「額,一會兒我們老闆會過來看你們……」莫一想起芮斯年囑咐他不要告訴他們鹿笙也要來,於是就沒有鹿笙。他聽了還暗暗腹誹芮斯年,居然這麼小氣,但知道了這是鹿笙主動提出來的后頓時覺得何苒真是太可憐了。


  「鹿笙呢?」何苒沒有開口,詢問的是七姨。莫一一愣,習慣性笑道:「夫人她有點事忙就不過來了。」


  「哦?」七姨冷笑一聲,尖酸地道,「我兒子因為她傷成這樣,現在要出院了居然連看都看一眼……何苒,看你愛上的人是不是一個白眼狼!」


  鹿笙依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聽到七姨的那句「你看你愛上的是不是一個白眼狼」頓時感覺心底有塊東西被抽離而出,悲傷洶湧而來填補了空缺。


  「七姨說他是因為我傷成這樣是什麼意思?」鹿笙沒有看芮斯年,低著頭盯著地面的裂痕,輕聲問他。


  「秦北侮辱你時他正好聽到了,於是就跟他動了手……」芮斯年欲言又止,他抬手擱在鹿笙的肩上,感覺到手下的身子在抽泣顫抖。


  「怎麼辦?我欠他的太多了,我該怎麼還?」鹿笙泣不成聲,當年為了能讓鹿笙念大學,他撕掉了自己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瞞著所有人出走他鄉去找了工作……他為了她放棄了幾乎一切,但她卻又為他做了什麼呢?


  「我說了,你欠他的由我來還。」芮斯年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聽著她壓抑地哭聲心頭微酸。


  「可我欠他的用錢還不了……」鹿笙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切都在遇到芮斯年後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若是沒有他,沒有復仇……「我現在應該還在早點鋪子忙碌吧!」鹿笙苦笑著漸漸脫離了他的懷抱,後退了幾步後轉身離開。


  「別告訴他我來過。」鹿笙輕聲說道,「我要去見個朋友,你不用找我。」


  芮斯年盯著她的背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她剛剛的那句「可我欠他的用錢還不了!」他深吸了口氣,無奈一笑自語道:「你還是不明白我的話,你欠他的由我來還……」


  醫生和芮斯年一起走進了病房,裡面的人看到他們都是各有神色一變。


  「醫生你來看看,我兒子大腿的傷口又裂了……」七姨抹了把濕漉漉的臉,強笑著拉醫生過來。


  何苒眼睛始終盯著芮斯年,眼神充滿了許多複雜的感情,或嫉恨,或欣賞,或不甘……後者只淡然地回看了他一眼。


  醫生伸手剛想去碰他,何苒冷聲道:「你們都出去,我要和芮斯年單獨談談。」


  病房裡靜了一瞬,其餘幾人都將視線落在了自進來起就不發一言的芮斯年身上,他的反應太過平靜淡然得像冷漠。


  芮斯年點點頭,莫一又看了何苒一眼,滿心疑惑地走了出去,其次是七姨和醫生,房門一關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和何苒。


  「你愛鹿笙嗎?」何苒咬緊牙一字一頓地問。


  芮斯年看著他,良久才道:「我無法像你愛她愛得那麼炙熱,燃盡彼此後愛才休止;我對她的感情不需要你懂,不需要別人懂,只要她明白,——就好。」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何苒覺得自己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盛欣馬術俱樂部。


  司機將車停到俱樂部門前,回頭看了眼鹿笙道:「到了,五十塊。」


  鹿笙給完錢下了車,她還是來見顧澤了。她覺得自己總算明白了,一些事還是要儘快解決,因為要讓沈家付出代價她失去了太多,她不想再拖了,再拖下去或許她自己會因為一無所有而先敗北。


  她用力地推了把門,但門卻紋絲未動。鹿笙想了想拿了手機撥去了顧澤的電話。


  電話很久之後才被接聽,電話那頭卻是一個慵懶的女人聲音。


  「你是哪位?」


  鹿笙攥緊了手機,愣了一瞬,啞著嗓子問道:「顧澤呢?」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很快那人又道:「你就是鹿笙?」


  「我問顧澤在哪裡?」鹿笙的聲音愈發冷徹,這條路上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出來擋路。


  「你——」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你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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