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錢在我這裡不是萬能的
第十五章錢在我這裡不是萬能的
芮斯年回家時經過管家的卧室,發現他正在收拾行李,衣櫃里已經空了一大半。
「你這是在幹什麼?」管家聽到聲音抬頭去看,見到芮斯年停了手上動作,看著他微微笑道:「老爺和夫人說讓我回去……」
芮斯年皺眉點點頭,當初父母就是因為擔心他一個人留在沈家住才派他來陪著,如今他回去也是好事。
「買的是今天午後的飛機票,所以三點就得你去醫院接夫人了。」管家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道。
芮斯年挑眉問道:「蘭苑?」
管家搖頭道:「是聖丁頓,沈小姐她出了車禍,夫人就被叫去看望她。」說著他抬頭看了眼芮斯年,疑惑他怎麼不知道沈雯出車禍這件事。
芮斯年的確不知道這件事,按理說之前沈雯哪怕是摔了一跤都會有人告訴他一聲,現在她出了車禍竟然沒人告訴了……
他來不及換件衣服,又匆匆地出了門。管家好奇地追出去看,可等他推開門發現芮斯年已經開車離開了。
「現在才下午一點啊……」管家低頭看著腕上的手錶蹙眉喃喃道,「這麼著急啊。」愣了一會兒他突然反應過來,現在該著急的是自己了,飛機是下午兩點半的。
「得抓緊收拾行李了。」管家說著跑回了屋裡,心想著一小時前同S國的老爺夫人的談話,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芮斯年這些天查到的東西很是零碎,但有一條線索卻讓他很是膽戰心驚。
身患肝癌的沈嘉正在到處尋找匹配的肝源,但就在托他找回鹿笙之後就不曾再尋找了,這一點讓他很是困惑,但一個大膽的念頭卻總是按壓不住……
芮斯年一路飛馳終於到了聖丁頓私立醫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焦急什麼事情,但現在他只想看到她安然無恙。
鹿笙正拿著化驗單往下一個科室走去,一抬頭卻發現了走廊另一頭的芮斯年,但後者卻沒有看到她,他那張總是淡然如水的臉滿是急色,兩部電梯都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在這層停留,鹿笙驚訝地看著他絲毫不猶豫地衝進了樓梯。
「這麼關心她啊……」鹿笙落寞地笑了笑,低頭甩了甩手裡的單子,轉身打算要走時身後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回頭去看不由得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他不是上樓去了嗎!芮斯年的額頭滲出汗珠,輕喘著一步一步走進她,剛才餘光有看到她但當時沒有反應過來會是她,不過現在也不遲。
「你,你是來看沈雯的吧。」鹿笙故意讓自己笑得大方些,滿不在乎一些。
芮斯年搖搖頭道:「你不是已經替我看過她了嗎,我是來接你回家的。」很快他就看到了鹿笙手裡各式各樣的化驗單子,蹙眉問道:「這是幹什麼?」
鹿笙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哈哈乾笑著道:「沈嘉叫我體檢檢查一下身體,我還查幾項了,等下再回去吧!」說著她拉著芮斯年就往後走,她記得那裡有個眼科。
芮斯年拿過她手裡的化驗單一張張地翻看起來,忽地抬頭對一臉不解的鹿笙笑道:「挺好,就當是婚檢了。」
鹿笙臉不知怎麼頓時一紅,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搶回了那些單子自顧自地走去眼科。
芮斯年看了眼空無一物的右手,再看著鹿笙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又微微揚起。「孩子,或許應該要一個了。」
鮮少打來電話的父親今天中午忽地打來電話,芮斯年接了電話沒想到對面第一句話就讓他照顧好孩子,一愣之下反問道:「什麼孩子?」
「老齊說鹿笙懷孕了啊……看到她害喜了……」
鹿笙剛推開門,一回頭髮現芮斯年還站在那裡不由得蹙眉問道:「你不進來嗎?」
咖啡廳。
吳明聽著點點頭道:「這麼說是何苒先動的手?」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頓時局促不安起來,看了眼吳明臉上的神色,很是謹慎小聲地又問道:「是他先動的手?」
吳明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抿了口咖啡道:「你是目擊者,你看到什麼就告訴我什麼。」
男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在吳明臉上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他只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要去湊那個熱鬧,弄得現在三天兩頭有人找他問話。
吳明突然覺得有人在注視自己,四處一看卻什麼異常都沒發現,只是離他不遠處的一個座位那裡有個男人正一邊看著筆記本一邊喝著咖啡,他看著總覺得心底有異樣的感覺。
「被監視了?」吳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咖啡杯的外壁,心思百轉千回。
男人看他又默不做聲於是看了眼手錶,忐忑地道:「那個,您還有事嗎?我要回去上班了……」
吳明看也不看他地擺擺手,男人如赦大獲的起身離開。他故作低頭喝咖啡,但眼睛卻緊盯懷疑之處,果然那個男人很快地瞥了這裡一眼。
他得意一笑,慢慢起身朝那裡走去,停在那男人的面前笑道:「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男人身子一僵,緩而抬頭看他,冷笑道:「可以。」
吳明看著他的臉頓時被嚇了一跳,這張臉上遍布了疤痕,或淡或深粗粗一看就已經讓人感覺十分驚恐。但看他的眼睛吳明竟然感覺到幾分熟悉!
「吳大律師什麼時候開始插手這樣的小案子了?」男人似笑非笑地冷聲問道。
「案子不分大小,搶劫和殺人都一樣,都是犯法。」吳明淡然笑道,「我是律師,有人委託就會『插手』。」
男人皺眉想了想道:「若是有人出錢,出更多的錢,叫你不插手呢?」
「錢在我這裡不是萬能的!」何苒說完就不再去看病床前的女人,消瘦的下巴輪廓鋒利得似乎足可以劃破一切。
女人聽了也不惱,幾步又走到了何苒的視線之內,她刻意俯身對他,胸前的渾圓和潔白可以令許多男人血脈僨張。
「何先生我覺得您還是該好好想想,這樣下去一定會魚死網破秦家可以賠您足夠的,甚至超乎你想象的補償金,您何必呢……」
女人的身姿妖嬈,面容精緻堪稱完美,但何苒始終一臉平淡。「我說了,除非他道歉不然這個官司一定會一直打下去的。」
「這……」女人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還沒等她再說什麼,何苒又道:「不是給我道歉,是給鹿笙道歉。」
女人尷尬地笑了笑,站直身快步走出了病房,一邊在心裡譏笑道:「傻子一個。」
「吳先生的職業操守真的是讓我佩服啊!」男人說著站起了身,看也不看吳明就徑直走出來咖啡廳。
吳明回想著剛剛看到支票上有幾個零,查了查后不禁笑了笑道:「我的職業操守也讓我很是驚訝。」
聖丁頓醫院。
沈雯看到門口出現的芮斯年後臉上先是一喜,旋即有點落寞地問道:「你怎麼才來啊?」
芮斯年一側身,他身後的鹿笙就現了出來,沈雯臉上的落寞也逐漸變為了嫉恨。「你怎麼樣,身上還疼嗎?」
沈雯聽了芮斯年的關懷眼圈頓時就紅了,多久了,有多久他都沒有這樣關心自己了……鹿笙出現之後芮斯年就再也沒有對她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她越想越覺得恨極。
「為什麼鹿笙總是會出現在我的世界里!」沈雯默默地攥緊了手下的被單,但臉上卻是強作歡顏道:「幸好有哥哥在天上保佑我,不然我怎麼可能會安然無恙呢。」
芮斯年眉眼一僵,忽地想起了當年沈席在病床上攥著他的手囑託道:「……我不求你別的,只要你保護我的妹妹,不然我真的會恨你。」
鹿笙敏銳地察覺氣氛的變化,她感覺沈雯和芮斯年之間一定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關係。
芮斯年伸出手拍了拍沈雯的腦袋,輕聲道:「你哥哥在天上保佑你,我在你身邊保護你。」沈雯破涕而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邊抽噎一邊問道:「真的?真的會一直保護我?」
鹿笙只覺得這一刻心臟彷彿被撕碎了一般,果然不該利用他來複仇,誰也沒傷到卻把自己害得遍體鱗傷……
芮斯年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默默地把手抽了出來,淡笑道:「如果我不能一直照顧你,也會找個你愛的,比我更好的人來保護你。」
沈雯臉上的笑容又凝結了,她連連搖頭緊張地想再去抓他的手,但抓到的只有空氣。
「不,我愛的只有——」芮斯年及時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微笑道:「我聽說顧澤回國了,你當初不是很喜歡他嗎,他這個人還不錯,他也告訴我說願意和你從新開始……」
鹿笙身子輕輕一晃,心頭的震蕩讓她剛才一瞬空白。「……他願意和你重新開始。」
難道他真的放下了?鹿笙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抬頭去看芮斯年,他眼底的淡漠瞧得她陣陣心虛。「看來只能依靠芮斯年了……」鹿笙緊攥拳頭,但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