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死不能復生
第二天，愛德華跟大家告別，跟他的弟弟阿爾馮斯一起乘上了去往故鄉利塞布爾的火車。
嗚嗚的汽笛聲，在站台洪亮地響起來，時代感十足的鋼鐵巨龍咣當咣當緩緩駛離站台。
列車上，愛德華依靠在車窗前，臉色深沉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哥哥，你真的要挖開那堆廢墟嗎？」對於自己哥哥即將要做的事情，阿爾馮斯十分擔心。
老家的廢墟下面埋葬著他們不願回憶的記憶，那是他們懵懂無知的罪孽證據，一具由人體煉成做出來的母親遺體，阿爾馮斯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勇氣面對那一切。
「阿爾馮斯，這是我們必須面對的，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哪怕有一點點可能，我也想要確認一下，我們當年所煉成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愛德華一臉認真地說道。
人死不能復生，人體煉成從來沒有成功過。姜牧此番所講的話，勾起了愛德華心底深深的疑惑，他必須回去將事情調查清楚。
如果確認那不是母親的遺體，那他們心中的罪惡也會減輕許多。
「嗯。」阿爾馮斯見愛德華態度堅決，也跟著點了點頭，他也希望此行能夠找到答案。
另一邊，在愛德華他們離開后的幾天姜牧也沒有閑著，但是基本上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因為這幾天他全都埋頭在中央市的國立中央圖書館當中。那是一座規模宏偉的圖書館，裡面陳列著數不盡的文獻資料，基本上只要是需要的資料，都可以在圖書館中找到。
因為身居國家鍊金術師的身份，姜牧可以沒有障礙的進入國立中央圖書館中查閱資料。
寬敞的圖書館里，一排排高約三米的書架如積木般整齊陳列，好似守衛邊疆的戰士，堅毅挺拔。因為書架太多，以至於光線無法照射進來，書架與書架之間顯得有些灰暗，迴廊中瀰漫著書籍所散發的特殊味道，令人深感此處歷史厚重。
這些天，姜牧都在這裡鑽研資料，在他的面前已經壘起了小山一樣的書堆。
雖然在真理的默認下，小天對鋼煉世界的進度加快了許多，但是依照眼下的進度，完全滲透這個世界還需要很長的時間。趁著這個時間，姜牧便打算研究一下大型的煉成陣，以備將來能夠發揮作用。
國土煉成陣當然就成為了姜牧首先要研究的對象。
國立中央圖書館裡面的書籍很齊全，以人體煉成陣作為基礎，姜牧很快就找出了國土煉成陣的原理和基本構架，然後再次針對國土煉成陣進行仔細研究，他又找到了裡面更加細微的變化。
在鋼煉的劇情中，一共出現了三個超大型的煉成陣，每一個的大小都能夠覆蓋整個亞美斯多利斯國境。
第一個就是瓶中小人霍爾蒙克斯暗地裡實行的「國土煉成陣」，可以將全國範圍的平民全部煉成賢者之石，霍爾蒙克斯以此打開了「地之扉，天之瞳」，將「神」吸納到自己的體內。
第二個是伊修瓦爾人斯卡的哥哥根據鍊金術和煉丹術研究出來的「逆轉煉成陣」，可以使鍊金術封印變得無效，還可以加成眾人的煉成效果。
第三個是愛德華父親霍恩海姆布局的「逆反煉成陣」，能夠把那些被煉成賢者之石的靈魂重新回歸到肉體中。
在最後一戰中，這一招幾乎給了瓶子小人致命的一擊，使得最後一戰中瓶中小人無法壓制體內所謂的「神」，由此吹響了翻盤的號角。
而姜牧現在正在研究的也是一個超大型的煉成陣。
提煉圖書館中關於大型煉成陣的描述，再結合得自於真理那邊的豐富知識，他正在研究如何在「國土煉成陣」的基礎上達成自己想要達成目標的方法。
啪，合上手中的書籍。
姜牧沉靜了一會兒，然後面色從容地拿起一支鋼筆，開始奮筆疾書。在一面空白的紙張上繪製圖形，隨著筆尖遊走，一筆一劃勾勒在一起，線條不斷交錯，圖形變得越來越複雜，然後大圓套小圓，平面的圖形居然開始呈現出詭異的立體效果。
嘶，筆尖蘸了下墨水，最後一個筆畫在起始的地方停下。
搞定，完成！
姜牧滿意地審視自己設計的煉成陣，因為平面的設計圖已經無法容下那龐大的系統參數，所以姜牧只好另闢蹊徑，在此基礎上設計出了幾乎立體的煉成陣。當然其中的工作量是相當龐大的，若不是他身份特殊，尋常人，哪怕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煉金天才，也未必能夠完成這項任務。
「有了這張設計圖的話，接下來只需要等待最後的時刻了。」姜牧淡淡地點頭，對將來有了細緻的計劃。
最後一戰便是約定之日，也就是下一個日全食發生的時候。
那是發動超大型煉成陣的關鍵時候，到時不管是瓶中小人還是霍恩海姆他們都會行動起來。
現在距離日全食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他到世界各完成煉成陣的布局了。
認真地檢查了一下煉成陣的線條，確認沒有問題后，姜牧憑空打了一個響指，灼熱的火焰頓時將那圖紙燃燒成了灰燼。
「現在該開始行動了。」嘴中呢喃細語，姜牧起身站了起來。
離開國立中央圖書館，姜牧便去了馬斯坦的辦公室。
這幾天已經麻煩馬斯坦他們夠多的了，離開的時候應該跟他們說一聲。
……
從馬斯坦辦公室離開，姜牧便直接去了火車站，然後買了一張前往東都的火車票，伴隨著蒸汽機車「咣當咣當」的震動聲，姜牧開始朝著東都進發。
遙遠的利塞布爾，愛德華兄弟的故鄉。
這一天，天色陰沉，天空中下著綿綿細雨。
親手挖開老家的廢墟，整理出那完全不像是人類骸骨的骨頭，愛德華看著那具骸骨，整個人都變得沉默起來，用清水洗出那一簇殘留著泥漿的頭髮，愛德華獃獃地看著，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哥哥……」阿爾馮斯擔心叫道。
「吶，阿爾馮斯，媽媽的頭髮是褐色的，但是這個……是黑色的，這具骸骨是男性，根本不是媽媽！」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真理。」
聲音中充滿了自嘲的語氣，但是愛德華的精神卻是煥然一新，指著地上的骸骨對著阿爾馮斯說道：「那一天以來，這些都是絕望的象徵，但是現在卻成了希望，阿爾，你可以變回去的！」
「嗯，哥哥！」
阿爾馮斯用力點頭，雖然他理解得或許沒有愛德華那麼真切，但受愛德華感染，心裡同樣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