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中央市的幾何布局
「抱歉，這個問題恐怕是不好回答。」對於愛德華的問題，姜牧聳聳肩膀，沒有正面回答。
怎麼回答？說自己沒有失去任何東西，並且還與真理談笑風生？
在一個「身殘志堅」的人物面前，明明「做了相同的事」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這怎麼忍心說出口？
「哦哦，沒有關係，我能夠理解。」
愛德華一副表示理解的樣子，沒有繼續發問。
也許是看見姜牧四肢健全的樣子，就想當然的認為姜牧跟他的老師伊茲米一樣，是失去了體內的器官。
他的老師伊茲米就是為了復活自己的孩子而進行人體煉成，以至於失去了體內部分內臟，亦失去了生育能力，現在和她丈夫在一個偏遠的鄉鎮開了一家肉鋪。
這其實是愛德華想當然的認為罷了，因為在他認知的世界中，從來沒有出現進入真理之門而不支付代價的情況。愛德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姜牧恰恰是一個異類，以他跟「真理」幾乎平等的關係，並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只是他沒有說出來。
姜牧的視線停留在愛德華兄弟身上，尤其是他們鋼鐵製成的肢體，沒有再說話。
場面一下子陷入寂靜，愛德華兄弟雖然很想跟姜牧進一步交流一下人體煉成以及賢者之石的事情，但是一時間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大佐，你們剛才在說『冰結之鍊金術師』的事情，有什麼線索了嗎？」
這時莉莎打破靜寂問道。
「嗯！」
馬斯坦應了一聲，認真道：「據線人彙報，艾扎克這段時間經常出沒於中央市的大街小巷，似乎在布置什麼，但因為對方是國家鍊金術師，一般的警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目前為止還沒有有用的線索。」
「一個國家鍊金術師出沒大街小巷，這確實十分異常。」莉莎蹙起白皙的眉宇。
國家鍊金術師無疑是鍊金術師當中的強者，若沒有特別的狀況，整天出沒大街小巷，非常惹人懷疑。
「我看是在布置什麼煉成陣吧，我認為有必要對整個中央市進行一下搜查，說不定能夠發現什麼。」愛德華隨口給出了一個建議，他一直是頭腦聰慧的傢伙，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小就取得國家鍊金術師的稱號。
「愛德華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會派人對中央市各地進行搜尋，艾扎克這個人危險係數極高，所以還需要你們進行協助……」
說著，馬斯坦的目光望向了姜牧。
對於眼前這個男子，馬斯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他，但想到對方是古拉曼中將介紹來的，以古拉曼中將的為人，他介紹的人至少不會是邪惡之人吧。
想罷，馬斯坦問道：「不知道姜牧先生能否協助我們？」
姜牧雙手插在口袋裡，點了下頭表示同意：「我沒有問題。」
這個冰結之鍊金術師也許是在當年的伊修瓦爾戰爭中發現了一些亞美斯多利斯內部的黑暗，進而調查得知了國土煉成陣的事情，所以才會叛出軍方成為流寇。他的出發點也許是為了拯救亞美斯多利斯的人民，只是實施過程中卻有些不擇手段。
他想用摧毀中央市的方式，來終結軍方暗中實行了多年的計劃。
這樣的想法非常天真，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雖然姜牧一樣看不慣軍方內部進行的國土煉成計劃，但是不得不說，面對整個亞美斯多利斯的黑暗力量，個人的抵抗終究是微不足道的，這個從建國之始就開始了的計劃，已經沒有人能夠抵擋了。
整個軍方高層幾乎所有人都參與了其中，甚至連大總統都是計劃的執行者之一，誰能夠抵擋？
所謂國土煉成陣，就是用整個國家的人民作為代價發動煉成陣。
這是十分極端的野心家才會做的事情，姜牧知道這個計劃已經進行了好幾百年，已經接近尾聲。此時就算愛德華或者自己不去出手，站在這一切幕後的瓶中小人霍爾蒙克斯也不會允許艾扎克做出破壞他的計劃的事情。
見姜牧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馬斯坦輕輕點頭，對姜牧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不管對方是因為什麼觸犯禁忌的，至少為人還算坦蕩。
夜裡，燈火通明。
整個中央市被一層暮色籠罩，簌簌的夜風中透著一絲涼意。
交錯的街道橫七豎八的分佈著，猶如一座座迷宮，每一個巷子都有執勤人員在巡邏，不時響起汪汪汪的犬吠聲。
一個城牆的頂部，愛德華和他的弟弟阿爾馮斯，居高臨下地俯瞰整座城市。
此時夜幕中的中央市燈火通明，大街小巷亮起明亮的燈光，這些燈火匯聚在一起，勾勒出了一副不同以往的景象。
「哥哥你看，這裡有一個煉成陣。」
阿爾馮斯鐵桶一樣的聲音傳來。
愛德華聞言過去一看，果然在牆角的承重柱上發現了一個煉成陣。然後繼續尋找，很快又發現了好幾個一模一樣的煉成陣。
「這些煉成陣都只是支點，是某個大型煉成陣的組成部分之一。」
愛德華認真查看之後很快得出結論，這跟他的猜測幾乎一致。
這個冰結之鍊金術師究竟想要幹什麼？
在中央市各地刻下如此多的煉成陣，而且看樣子還是極具爆發力的煉成陣，難道他想要摧毀整座城市么？
鍊金術怎麼能夠用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觸犯過禁忌的緣故，愛德華始終對鍊金術抱有一定的敬畏之心，所以當見到有人如此胡亂的使用鍊金術時，他的心中就不由地湧起一股怒火。
「是不是很漂亮？」輕飄飄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什麼？」愛德華詫異地應了一句，回過頭卻見那個叫姜牧的人正站在城牆的邊沿上，俯瞰著下方的景色。
「我是說這個中央市，布局十分規矩，就好像是設計好了的一樣，這樣的城市極易適合發動大型的鍊金術，這對整個城市的穩定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姜牧站在城牆的最高處，居高臨下地俯視。
「嗯？」
愛德華聽完，不由地將視線轉移到遠處。
果然，在夜色的勾勒下，整個中央市一覽無遺，那極具幾何概念的布局躍然眼前，愛德華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矛盾之處。
鍊金術是基於圓和直線對地殼下的能量進行運行，這是菜鳥都知道的知識，照理說像亞美斯多利斯這樣鍊金術異常發達的國家，沒理由將自己的首都市設計得如此規整，這不是擺明了給敵人發動鍊金術的機會么。
還是說，正是因為鍊金術的異常發達，所以亞美斯多利斯才會有自己的考量，將中央市建成如此模樣，其實中間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防禦機制？
反正這些愛德華是想不明白的。
用力甩了下頭，將這些疑惑甩去，他對阿爾馮斯說道：「阿爾馮斯你立刻去通知大佐，讓他派兵把周圍的道路封鎖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艾扎克的目標是整個中央市，弄不好是要出大事情了。」
「好的哥哥。」
阿爾馮斯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答應了一聲，直接就從城牆上跳下去，幾步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爾馮斯離開之後，愛德華揮出右臂，用鋼鐵材質的拳頭用力砸在城牆上，將上面的煉成陣抹去。
「姜牧先生，請你跟我一起搜尋艾扎克的下落。」
「沒問題。」
姜牧笑了一下，答應愛德華。
剛才他只是隨意提了一下國土煉成陣的事情，但似乎並沒有引起愛德華的注意，看來是時機還沒有到來啊，笑了下，他也就沒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