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波折
「算了，不提這窩囊事。」
羅格擺擺手，又問起了另一件事：「關於巴茲倫聚居點被毀的事情，聯盟內有什麼決定？」
巴茲倫聚居點距離比澤峽谷並不遠，雖然不是聯盟的成員，但距離聯盟也算比較近。上個月巴茲倫聚居點被荒獸突破，族群四散而逃，據幾名逃亡到比澤峽谷的倖存者說，是巨齒類荒獸所為。
這件事一直壓在羅格的心頭，令他喘不過氣來！
如果真是巨齒類荒獸所為，那事態就嚴重了，意味著比澤峽谷首當其衝，將要直面巨齒類荒獸的威脅！
羅格甚至考慮過，如果真是巨齒類荒獸所為，他們比澤峽谷或許真要拋棄這個使用了一百多年的根據地了。
恰好這次聯盟會議召開，羅格便囑咐洛維將這件事提到會議中進行討論，無論如何也要讓聯盟各成員有所行動。
「首領，我這裡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洛維瓮聲地道。
「怎麼？」羅格悚然一驚，心不由地下沉。
果然，洛維的回答又讓羅格失望了。
「聯盟最終沒能對出兵巴茲倫聚居點一事做出決定。」
「為什麼？」
洛維道：「討論時大家分歧比較大，有不少聚居點的代表認為，巴茲倫聚居點不是聯盟內的成員，他們的聚居點被荒獸突破，不歸聯盟管轄。聯盟目前尚且自顧不暇，實在沒有精力去顧及聯盟之外的事務。還有不少聚居點則認為，突破巴茲倫聚居點的荒獸即便不是巨齒類荒獸，也應該是危害性比較大的荒獸，所以建議立即出兵進行掃蕩。」
「兩個意見爭執比較大，最後從聯盟安全的角度考慮，聯盟最終決定派遣一支調查團過去調查。」
「光調查有屁用，如果真是巨齒類荒獸所為，我們必須趁它還弱小的時候將它剷除掉，否則對人類來說又是一大無法承受的危害！」
羅格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突然醒悟過來。其它幾個偏遠的聚居點不是不知道巨齒類荒獸的厲害，而是不想淌著渾水。
萬一真是巨齒類荒獸所為，他們貿然觸怒它，只會招致其更加瘋狂的報復。
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去招惹，裝作沒看見。
羅格的心裡忽然生起了一絲悲哀，都到了這種時候，為什麼還有些人認不清楚局勢呢，如此鴕鳥心態，都想著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但荒獸是否因為你不去招惹它，它就不會過來攻擊你了呢？
想著保全自己的實力，到頭來只會養大了敵人，讓敵人逐個擊破！
洛維欲言又止，其實有一件事情他沒敢說，那就是在會議中，還有個別聚居點提出應該與諾亞聚居點加強溝通，給聯盟留一條後路。
何為溝通？
諾亞聚居點為了生存依附於巨齒類荒獸，成為荒獸圈養的「菜人」，這是廣為人知的事情，與他們進行溝通，不過是委婉的表示屈服之意罷了。
想了想，洛維最終還是將這件事如實相告，羅格聽完，氣得在房間中踱來踱去。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提出『溝通』意見的應該就是那三個位於西部的聚居點吧？」
這時姜牧忽然開口。
洛維一怔，點點頭道：「確實是他們三個沒錯。」
羅格顯然想到了什麼：「姜牧兄弟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那麼我就先問你們幾個問題吧。」姜牧笑著道。
「有什麼問題請儘管問。」羅格、洛維、宗正俱是點頭。
「諾亞聚居點被荒獸控制有多久了？」
羅格沒做多想，回答道：「差不多十年了，諾亞聚居點是大鴻星的第一大聚居點，擁有著將近五百萬的人口，十年前遭巨齒類荒獸襲擊，爾後全族歸降於荒獸。」
「那麼諾亞聚居點是什麼時候與聯盟發生接觸的？」
「大概三年前！那時諾亞聚居點東進，一路突破了好幾個小型的聚居點，大量人口被他們俘虜回去作為祭品，直到與聯盟相碰，這才放緩了腳步。」
「那麼聯盟與諾亞聚居點可有發生大規模的碰撞？」
「小衝突雖然不斷，但大規模的碰撞倒是沒有發生。畢竟聯盟在西部擁有超過一百萬人口，如果發生衝突，甚至還可以從其它聚居點調集兵力，對諾亞聚居點來說也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姜牧聽著，淡淡地搖頭：「如果有巨齒類荒獸在，就不算硬骨頭。」
「你的意思是……」
羅格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眼睛猛地瞪大。
姜牧點著頭道：「西部三個聚居點與諾亞聚居點相鄰，是抵禦西部威脅的前線，然而那幾個聚居點光向聯盟要資源，卻不見諾亞聚居點向他們發起實質的行動，這不免太巧合了一點吧？你之前說過，巨齒類荒獸一年需要十萬人口作為祭品，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為什麼不將西部乃至整個聯盟納入控制呢？」
見羅格欲言又止，姜牧搖頭道：「不要認為荒獸覺得有諾亞聚居點一個族群，食物就夠了，如果這麼想，諾亞聚居點肯定第一個不答應。為了保全自身族群的實力，他們肯定會卯足了勁的對外征伐！」
「我們不妨做一個假設，如果位於抵禦巨齒類荒獸最前線的是比澤峽谷，那意味著比澤峽谷隨時有可能覆滅在巨齒類荒獸的巨口下。作為聚居點的首領，擺在眼前的無非是兩條路，一條路是遠走他鄉，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當然大鴻星荒獸遍野，離開聚居點意味著死亡，所以最終只能選擇投奔其它大型的聚居點，寄人籬下。」
「另一條路則是乾脆與諾亞聚居點一樣，依附荒獸，向荒獸屈服！」
「我們肯定不會屈服！」
羅格和洛維當即反駁。
「先別急著那麼早下結論。」姜牧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如何選擇，最終看的是哪條路造成的損失最小！換一句話說，看的是選擇的人對人類的未來是否看好！」
「如今西部三個聚居點沒有遷離，並且與諾亞聚居點也相安無事，那麼其中一種解釋就是，這三個聚居點對人類的未來並不看好，暗地裡已經同諾亞聚居點同流合污了。」
羅格面色不斷變幻，不得不說，經姜牧這麼分析，連他都覺得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