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對峙
清晨早飯時間！
方適道：「按照行程粗略計算，盧克一切順利的話，很可能在這三天出現舊址附近。盧克也不笨，肯定會對舊址附近的情況進行偵查和了解。所以，今天開始我們要撤到第二蹲守點。這餐吃飽點，接下去幾天吃的肯定會比較慘。」
轉移的地點是在距離博物館一百二十米處，側面的一個懸崖山洞中。這個山洞早年是唐奈家族隱士住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工建築。山洞開口高五十公分，長兩米。進入山洞之後，內有乾坤。不僅有順著石頭滴落的泉水，而且裡面還形成了一個百平方米的深潭，深潭內有不少魚。
當天上午方適和唐四就轉移到了山洞中，他們輪流休息觀察。讓方適有些不安的是，始終沒有黃葉的信息。
搬家之後的第二天深夜，方適悄悄叫醒了唐四，兩人趴在入口縫隙處看去，大半個家族一目了然。
月光之下，一個蒙臉的人站立在一棟建築的屋頂，環看四周。只見他扔出飛鷹爪，飛鷹爪飛出三十多米，掛在另外一棟建築物上，他如同蜘蛛俠和人猿泰山合體一般，抓了飛鷹爪盪了過去。而後一收手，人落到中央的亭子上。
蒙臉人將一個東西放在亭子，而後用飛鷹爪回到了建築處，按下遙控器。東西爆炸發出不小的聲響和亮光。
這叫投石問路。
方適再次承認低估了盧克，同時也鄙視了自己。鄙視自己的原因是，方適很早就得到盧克的一些信息，盧克的父親地位不高，是一位強修念力的普通異能者。但是盧克的父親喜好技擊，和武神關係相當不錯。這也是當時武神讓蘇佳接待盧克，打算讓兩人接觸的重要原因。
武神之武傳承華夏之武，武在華夏被稱呼為技擊，武技，並非功夫和武術。最早出現在春秋時期，非表演性質，以殺人為主的一種技巧。後來在菌中演變，發展出各種兵器的招式。如華夏兵和東瀛兵白刃戰時，絕大多數都吃虧，除了華夏一支大刀隊。並非大刀克制刺刀，而是因為大刀只訓練三個動作，這三個動作專破刺刀。
盧克的父親和武神關係這麼好，肯定非常了解華夏文化，不僅是武技，還有各種兵法詭計。要從戰略來說，盧克和魔女非常平庸，遠不如面具。但是要從戰術上來說，盧克和魔女都表現的非常出色。
這招投石問路用的方適很尷尬，自己和唐四在舊址附近幾乎沒有懸念。現在是出現還是不出現呢？出現了，必然由暗轉明。不出現，盧克就知道自己和唐四在某個地點埋伏，輕易之間是不會接近博物館的。
唐四隻是湊合，人倒不笨，道：「方哥，看起來是長時間的消耗戰。」
方適道：「確實比較麻煩，我本以為盧克會偷偷摸摸的溜進博物館內，沒想到他倒是很有耐心。這行為讓我們難受，但是又非常奇怪。」
「奇怪？」
方適解釋道：「盧克這行為明顯是敲山震虎，投石問路，想讓藏在暗中的人出現，以掌握主動。他肯定知道你我在一起，我現在覺得奇怪的是，如果我帶了一票人埋伏在周邊，他憑什麼敢敲山震虎？從這點看，我覺得他似乎知道我們就兩個人，或者人手不多。」
唐四問：「方哥你的意思是？」
方適道：「知道情況只有我們三人，我認為黃葉把我們賣了，這傢伙肯定在舊址附近遊盪，就等我們和盧克干在一起，消耗之後再出面。或者他已經布置好陷阱，就等我們追趕盧克……我不確定，但是我認為黃葉打算漁翁得利。」
唐四道：「盧克不弱，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我們只驅趕他，而不要攻擊他，這樣一來，逼迫黃葉只能現身。」
方適苦笑：「我們早先約定時候，就談論過這情況。我和你聯手要拿下盧克只有四成把握，黃葉單獨對陣盧克，我認為也有四成把握。我們把四成機會讓給黃葉去試探？而自己又無法把握黃葉試探后我們補刀……從這局面來看，我們很吃虧，雖然藏在暗中，但是相當被動。」
方適繼續道：「而今唯一辦法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我們構建出我們不在的假象。盧克要去地下神殿，需要幾個小時挖洞的時間。我們就等盧克進入神殿之後，把口袋一紮，將他困死在地下神殿。」
唐四弱弱道：「方哥，我不知道異能者打鬥會不會破壞具象靈魂陣的符文。」
「……」方適看唐四。
唐四忙道：「瓮中捉鱉嘛，我們等盧克進入博物館之後，我們再封堵出口，也是行得通的。」
方適搖頭，想了一會後道：「看來只有最後一個辦法，我們先進入博物館埋伏，等盧克進入博物館后偷襲。機會只有一次，只要打傷盧克他就跑不遠，跑不掉。以我的念力深度可以活活追死他。」
唐四拿出平板電腦，這是博物館的建築圖，唐四指原電梯口附近位置道：「有吊頂，我們藏在吊頂中，不會被他看破行蹤。再在原電梯口安裝一個攝像頭，我們就能全盤掌控主動。」
方適看藍圖，這是一個十平米大小的空間。方適更願意和盧克近戰，如果能在這個空間內偷襲盧克，並且纏住盧克，那就有可能拿下盧克。方適問：「建築結實嗎？」
唐四道：「三個方向和頂部都是山體，這是一條死路。」
「行，準備轉移，馬上就走。」
方適雖聰明，但是都屬於臨時聰明，他的埋伏計劃已經一變再變，這就是典型的缺乏戰略的表現。最早計劃是一追二襲，唐四躲藏，方適追擊盧克，盧克逃到唐四躲藏處后，唐四偷襲。第二次計劃是山洞計劃，打算等盧克悄悄進入博物館后，跟隨進入，封堵出口同時，趁其挖洞時偷襲。這計劃因為盧克的投石問路而失敗。現在又啟動了新一個計劃：守株待兔。
至於是戰略重要，還是戰術重要，完全看結果。方適的計劃雖然多變，但是總歸有一定的勝算，黃葉的戰略雖然清晰，但是架不住局部戰鬥出現意外。
……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每天晚上十一點，蒙臉者都會準時出現，並且出現在同一地點，在同一個位置置放同樣的爆炸發光物。
這一來讓唐四心癢：「方哥，是不是考慮一下，在亭子附近埋伏？」
「方哥，兩天了，明天可能還會來。」
「方哥，三天了，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不要唐四說，方適被撩了三天也有些冒火。不過方適畢竟不是唐四，見唐四按捺不住，道：「我在想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上次我考慮的問題的延續。」
「什麼問題？」
方適道：「盧克對我們的情況了如指掌。為什麼？」
唐四思索：「難道是黃葉他……」
「沒錯，蒙臉人根可能不是盧克，而是黃葉。這傢伙就是要逗我們出手埋伏他。一旦我們出手傷到了他，那我們就打破了公平競賽的規則。他就可以獅子大開口開條件。」
唐四原本不是這麼想，他想法很簡單，知道自己和方適情況只有黃葉，盧克知道自己和方適的情況，只能是黃葉通敵。但是在方適一番分析之後，唐四恍然大悟，原來黃葉如此卑鄙。
方適道：「所以，我們不動，看黃葉折騰。」
……
另外一邊。
「奇怪了，六天了，他們就沒打算埋伏一次嗎？」黃葉心中納悶，講道理，通道不是一時半會能被打破的，他們即使被調虎離山也沒有太大關係。但是為什麼就死守著博物館一動不動呢？
盧克電話中道：「會不會是我做的太明顯，他們懷疑有詐？」
黃葉道：「他們不怕有詐，必須把他們拉走，這樣我才能進入博物館。」黃葉是誰，高智商的萬年老妖怪，只要給他一定時間，他有把握打開鎖的。黃葉已經調查清楚，電梯井的鎖使用的是瓦國第一精工集團定製生產的專供銀行金庫用的機械鎖。
要開這類鎖，首先需要鑰匙，其次需要密碼。電子鎖密碼在普通人眼中看來很難破，實際上在專家看來，要破輕而易舉。比如最近最熱門的小黑盒，成本十幾塊，可以開幾千塊的電子指紋鎖，破盡市面上的大部分指紋鎖。最安全是機械鎖，即使是最好的盜竊也難以對付自己不熟悉的先進機械鎖。
不過，唐奈家族這扇鎖並不算先進，是最少面世兩三年的成熟產品。黃葉通過秦照購買了一個同款類型的鎖。以他的經驗還有他的智商，他已經可以破解鎖的密碼。唯獨是鑰匙不行，黃葉需要一個鑰匙模具，唐奈家族沒有留下鑰匙，唐四和方適想去地下神殿都必須暴力挖開電梯井。
方適猜錯了，蒙臉人就是盧克，盧克屢次同時的出現在同一地點，就是為了將方適和唐四引開幾分鐘，讓一邊的黃葉能遁入博物館，拿到鑰匙模具。
但是計劃受阻，不知道什麼原因，方適和唐四兩人死守住博物館一步不讓。
黃葉人處在樹林中，距離博物館三百米左右，之所以沒有被發現，是因為黃葉了解方適和唐四的習慣，他們只會注意有念力的生物。黃葉將念力內斂，一直都在方適和唐四的附近。由於黃葉不需要吃喝拉撒，所以方適和唐四沒有機會發現他。
所謂的念力內斂是黃葉現在的一個境界，看一個高手，眼神是銳利的。看一個高高手，眼神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用比較好理解的話來說，一個普通壞蛋在日常中總會表現出壞的一面，一個超級壞蛋反倒是看不出來。衣冠禽獸能幹出來的壞事通常都超過小地痞能幹出來的壞事。
黃葉是一個高高手，在決心辟穀之後，因為其本身境界超高，修為進展也是一日千里。只不過受限凡身，為了不傷根本，只好慢慢來。即使這樣，其實力每天都在進步。
念力內斂當然是好，但是也有一些缺點，這表示不僅異能者無法發現念力，蚊蟲也無法發現念力，雨水也無法發現念力。這一周又下雨又暴晒，黃葉的身心受到了一定的煎熬。所以剛過六天，黃葉就開始出現不耐煩的情緒。
「你今天晚上帶上酒菜，在涼亭頂上獨飲。」
「這……」
「放心，他們一動，我肯定能發現。」
……
「方哥英明。」見蒙臉人在涼亭上獨飲，唐四不做他想，這傢伙肯定是黃葉了。幾天下來引不出自己傷他，於是故意挑釁。黃葉你沒想到吧，你的身份早被方哥看破。
沒想到方適卻皺眉了，許久后道：「黃葉會喝酒，但是不會吃肉……不說吃肉，在辟穀之前，黃葉都以素菜清淡口味為主，偶爾和我混一起，也會吃火鍋，但是多是吃素菜。蒙臉人吃的是一整隻白斬雞。」
「第一個奇怪的是，黃葉不會這麼吃肉。第二個奇怪的是，為什麼會有白斬雞？」
唐四回答：「我們十幾公裡外原本有一個小鎮。雖然因為魔物荒廢，並且部分建築被破壞，但是幾個月前就已經有一些鎮民回到了鎮上。交通不方便，他們現在算是自給自足。會不會是去小鎮買的雞？」
方適道：「那問題來了，蒙臉人假設不是黃葉，那隻能是盧克，除非盧克有同黨在附近負責監視我們，否則盧克怎麼可能離開這麼遠，那麼長時間。沒有同黨的話，盧克再回來，一切都可能有變化。」
「方哥你的意思是？」
方適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總覺的很不對勁。也許我們不能把盧克當作獨行俠。我記得上次刺殺魔女后，圍堵盧克，大量異能者四面八方的包圍，最終盧克還是跑了。根據聯盟派人調查，認為包圍盧克的異能者中，有內鬼。有人幫助了盧克逃離包圍圈。」
唐四道：「歐文也說起過，能在這種環境下還幫助盧克的人，肯定有過命的交情。」
方適道：「但這些都是細節，小問題。最大的問題，蒙臉人不是黃葉，那黃葉死哪去了？」
方適現在完全看不懂，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
方適眼珠一轉，問：「小鎮東西齊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