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七章 無辜之人
畢斯繼續說明，道：「唐奈家族被滅后，在摩森的努力下，元老院開啟了內部調查，追查是否有教廷人員參與其中。首當其衝的是皮托的親信：死鐮。死鐮明面上曾經是神職人員，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他離開了教廷。我們知道，做壞事首先要和教廷撇清關係。這次死鐮去袋鼠國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他是以普通人身份過海關，結果被攔截檢查，也就是說有了死鐮的入境記錄，並且還是用化名。摩森於是要求皮託交出死鐮接受調查。皮托告訴摩森，死鐮不是教廷的人，和自己也沒有任何關係。」
畢斯：「這時候摩森拿出證據，有多位教廷人氏可以證明，在這幾年時間，多次看見死鐮進入皮托在教廷國的私人住所。皮托在聽證會上稱，死鐮雖然離開教廷，但是和自己有些私交，來往也很正常。摩森當場對皮托說，五天之後的聽證會，死鐮必須出場，這是最後通牒。」
畢斯道：「皮托願意讓死鐮出場嗎？要知道死鐮可是冒充過面具幹了一些事。」死鐮戴上死神面具就是面具，他們的天賦非常接近。
方適道：「我認為皮托沒有選擇，這是公開的聽證會，所以我猜測沒錯的話，死鐮會到場，但是肯定已經準備好了不在場證據，並且能說明去袋鼠國的原因。你說這麼多有意義嗎？」
畢斯看了會方適，拿起筆在摩森照片上打了個X：「這就有意義了。」
哦……方適後仰靠躺：「這……也許是我偽善，但是我對這種人下不了手。」
畢斯道：「摩森沒有別的敵人，沒有別的利益，唯獨和皮托起了衝突，他死了，無論怎樣，衛道士們肯定會藉機搞事。原本中立的教廷人員也會懷疑皮托暗殺，製造黑色恐怖。最終必然是米珈、劍騎連同元老院、海威聯手調查此事。死鐮也必須站出來，皮托無法否認死鐮和自己有關。衛道士們只要證明皮托確實在暗地裡，比如通過死鐮在幹壞事，肯定會要求皮托在聽證會上說明干過哪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皮托受到監管，完全失去權利。」
畢斯看一直沒說話的蘇佳：「蘇佳你告訴我，你願意保護愛人，生命，星球未來之類……代價是殺死一位無辜的老人，你願意做嗎？」
蘇佳想了想：「我支持方適的決定。」
「那你個人的看法呢？」
蘇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為了那些，我可以殺死很多無辜的人。」蘇佳沒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她以自己內心的自私出發，可以做出這樣的決定。
畢斯看方適：「按照理智梳理下來，你不能救朱蒂，救唐四需要策略暫不確定，殺死摩森。這是最符合你利益鏈的一條路。」
方適反問：「你不是騎士嗎？」
畢斯道：「我願意動手，我願意承擔一生難以忘懷的歉意，這是騎士精神。假設我殺死摩森沒有歉意，那我和騎士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一個偽君子。你也是，你不願意在自己的記憶中有這樣的污點，但是你又希望得到這個結果。這時候你就會開始想辦法，怎樣不用自己動手，就讓摩森死亡。方適，這純屬自欺欺人。你需要答案，我通宵未眠給你了答案，答案就在這裡。不用你動手，兇徒已經在等待，你告訴我你最終的決定就可以。」
靜悄悄的沉默。
畢斯站立在窗口，拉開一點窗帘看外面的風景，許久后道：「一千多年前，女巫審判時代，在王國有一對信徒姐妹被舉報有女巫行徑，她們雖然通過了女巫驗證，但是仍舊被判定為準女巫。鎮里的人開始疏遠她們，欺負她們，有一些不良人氏甚至那個了她們，鎮里人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們離開小鎮。這對姐妹知道，離開小鎮和自己的一些產業，有著准女巫身份的她們必死無疑。姐妹兩人苦苦堅持，終於姐姐自殺了，妹妹苟且偷生一直到老死。後來不允許有準女巫這樣的稱呼，教廷翻舊賬，因為姐姐的自殺，這段公案被平反。我的啟蒙老師和我說了這個故事，他說姐姐以死明志固然難得，但是妹妹苟且偷生，忍受幾十年的屈辱，原因是妹妹遵守教義中不得自殺的教規。問我，你認為誰更偉大呢？」
「好了好了。」方適打斷：「干吧……喂，你不會幹了之後再告訴我嗎？非要我增添一個人生污點？」
畢斯道：「這叫責任，結婚後你會明白的，一個人有時候不能只承擔自己喜歡做的事，必須承擔起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有這樣人生污點，也許你將來會經常的反思自己。」
方適道：「我轉頭就忘。」
「希望如此……恩，是我，可以動手。」畢斯掛斷電話，將紙扯下來，握在手心一會，紙化為灰燼。畢斯將灰燼捏碎扔到垃圾桶中。看兩人：「我走了……對了，蘇佳，方適說酒店就只剩這間客房，你願意相信他的話嗎？」
「快走。」方適無語，等畢斯離開，方適看蘇佳：「我保證只抱抱……」
蘇佳噗哧一下笑了，拿出手機，然後讓方適看了男人經典十大謊言，其中包含，我只抱抱，我只摸摸，我絕對不進去……
方適羞愧啊！男同胞們，不能給點活路嗎？
蘇佳道：「你避免談論摩森，代表你內心確實會因為摩森的死而有疙瘩……我不喜歡這樣。有時候自欺欺人也不錯的，你就當摩森為了衛道士而犧牲了自己。」
「我理他，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是誰。」方適拿起桌子上的送餐服務：「82羅非？」
「你這品味可真一般。」蘇佳批評，伸頭看菜單，不在乎胸口壓在方適的肩膀，而後笑出聲：「這酒店有意思，8.2寸長的羅非魚……來一條吧……怎麼，肩膀不敢動就不會寫字？」
「恭敬不如從命。」方適轉身，從椅子撲向蘇佳。
蘇佳一個后翻站立在沙發扶手上，搖頭，拿出手機按幾下，扔給方適。
方適接過去念：「根據XX大學研究表明，婚前睡一起的情侶，離婚率高達80%。研究表明，婚前睡一起的情侶在婚後滿足率低，爭吵多，忠誠度低。」
「下一頁。」
方適繼續念：「根據抽樣調查顯示，越是睡一起，男人就越不願意結婚。行成了未婚先孕的潮流，女生不懷孕，男生不結婚……這些大學就沒有其他事做嗎？」前者不好說，後者雖然是事實，但是也要考慮下男生的幸福。
方適看蘇佳：「親親，抱抱，摸摸還是可以的？」
蘇佳露齒笑著搖頭：「只許我親親，抱抱和摸摸你，不許你親親，抱抱和摸摸我。」
「這不公平。」
蘇佳道：「一名女子無意進入男浴室，立刻紅著臉退出。和一名男子無意進入女浴室，立刻紅著臉退出，兩者性質會有什麼不同？」
方適拍桌而起：「擺酒，結婚。」
蘇佳臉刷的通紅：「誰要和你結婚，不要臉，我去再開個房間。」說完怒視方適一眼，走人。
留下的方適沉思，這是什麼意思呢？
不過房間沒開成，因為這裡是馬里城，蘇佳到了前台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來馬里城旅遊的，而是應勞拉要求來作客的。馬上聯繫上了勞拉。勞拉意思是，蘇佳一個人來就好了，和方適在一起就不要來了，不過木已成舟，勞拉發揮了其演員能力，帶著司機到賓館來接兩人。
……
方適再會勞拉，內心是有些尷尬的，勞拉如同沒事人一樣，其八分聊天在蘇佳，兩分禮貌聊天顧方適，沒有冷嘲熱諷，沒有熱情過度，算是非常合適的一種態度。
勞拉的家還是那個家，蘇佳被安排到主卧和勞拉一起居住，方適就住在一樓的客房，由於勞拉不喜歡被打擾，所以沒有專職保姆，每周會有有專人來整理衛生。翻開冰箱看看，方適出門去超市採購食材，回到家裡發現兩個妹子不見了，打電話才知道，她們去買衣服了。
方適自己下了份麵條當晚餐，吃著晚餐，看著牆壁上掛的勞拉藝術寫真照片……看了好一會，勞拉魅力少有人能擋，一言一笑都是經過訓練，後天自然呈現出來。這種女人，即使到了五十歲，還是相當有魅力。
「喂！」方適接電話：「米珈，什麼事？」
「在哪？」米珈問。
「馬里城。」
米珈：「什麼時候到的馬里城？」
「中午，怎麼了？」
米珈：「從新國直飛？」
方適反問：「什麼情況？」
米珈似乎在查詢什麼，一會才回答：「沒事沒事，就是有些想你了。」
方適無語：「喂，你好歹是騎士長，不要說這種話。」
米珈和勞拉不同，米珈有大局觀，不拘小節，勞拉缺乏大局觀，拘於小節。當然，注意細節也是勞拉能成為著名明星的原因。
米珈道：「你住在勞拉家？」
方適知道了，米珈定位了自己，回答：「蘇佳和勞拉是朋友……你在查我？」
「教廷發生了一些事，我在按照慣例排除嫌疑人……勞拉的風評並不算很好，私生活糜爛。」
方適回答：「明星基本都這樣，光鮮只在表面。實際上普通人不也差不多，差的也許就是沒有顏值和錢而已。人之初，性本惡。」這年頭，沒錢想學壞都難。
米珈：「你上次釋放朱蒂的提議被否決，你有沒不高興？」
這是試探，方適回答：「肯定不高興，但是怎麼說呢……如果是蘇佳，那我寧可世界大戰也要把她救出來。朱蒂吧，衡量大局來看，她也算咎由自取。不過，我已經聯繫了第九分校的一些學員，我們將聯名請求取消朱蒂的極刑審判。人不算多，才十來個人，對你們教廷不會形成壓力。」
米珈糾正：「對朱蒂的審判是由人類聯盟最高法庭完成的，雖然參與審判的有教廷的成員，但是都隸屬人類聯盟管轄。不是教廷要殺朱蒂，而是異能者聯盟要殺朱蒂。」
「我會再想辦法的。」
米珈回答：「我理解，少吃點速食麵，對身體不好。再見。」
方適右手夾了麵條定在半空，卧槽了個去，竟然直接派人到附近拍攝自己。雖然別墅一層是大落地窗戶，但是畢竟是高檔別墅區。不過，這也反應出摩森之死讓教廷萬般頭疼。
繼續吃面，又有電話打來，這次是未知號碼，方適接電話：「喂。」
「是我。」面具的聲音：「你並沒有要挾教廷釋放朱蒂。」
顯然，教廷內也有面具的人，很合理，三人行必有不爽者，教廷這麼大機構，有人心中不平追隨惡魔很正常，畢竟天啟神的力量給了別人，自己只能幹看。或者說，並非每個人都是因為信仰而成為教廷成員。諸如不是每個人都熱愛某行工作，才會在某行工作。既然地獄給的薪水更高，給誰打工不是打。
方適吸著麵條：「你很緊張？」
面具道：「這是我主要目的。」他主要目的就是分辨烈火是不是教廷的姦細。雖然寧殺錯，不放過，但是烈火的實力，頭腦都非常強悍。最要命的是，綁架秦照，逼迫黃葉交代女神古文字，學習者正是烈火。
方適道：「你的兩個交易條件，我怎麼覺得都是為了你自己。」第一個交易，方適用烈火姦細來試探，拯救朱蒂。第二個交易，面具將唐四下落告知方適。這是一種比較上檔次的欺騙遊戲。諸如瓦國每年進行『睡改』，明面上看，低收入者減少納睡甚至不用納睡，但數字卻不會騙人，瓦國每年經濟增加5-6%之間，但是通過睡改，每年睡收收入增加15—20%。也就是說，表面看我是為你好，實際上我是為自己好……
方適見面具不說話，道：「我認為你並不介意將他的下落告訴我。」這也是試探手段，方適並不清楚面具和唐四之間的具體利益，但是方適既然放棄用烈火來逼迫教廷，只能是使用這手段。至於拯救唐四，雖然畢斯今天也否決，不過那是畢斯沒有掌握全盤信息。方適救唐四的目的是讓唐四去毀滅不老泉水之根。
方適自認自己沒有那勇氣為人類去死，唐四作為女神守護家族最後成員，其家族使命就是毀滅不老泉水之根，君子當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