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返校
打完電話，方適和畢斯一邊聊了幾句后，畢斯帶尼婭先去瓦國，方適要去第九分校拜訪喬生校長。
戰爭開始后，第九分校已經暫時廢棄，不僅學員們回教廷，回家族，或者是目田生活，就連教師們也走的一乾二淨。唯獨是數量不少的校工沒走，他們沒有接到解僱的命令，每個月還有薪水緊張，據說他們日常照常工作。在第九分校唯一的異能者，只有喬生校長一人。
去第九分校比較麻煩的是沒船，沒飛機。方適現在很有節操，不會去干坑蒙拐騙偷，最後不會對普通人下手，黃葉在新國，距離不遠，肯定有交通工具。但是方適現在不想見他。
方適拿手機翻一翻，然後打電話給勞拉。
勞拉等人已經回到了馬里城，不過藝人的經紀公司在新國購買了一個小島，以防備各種情況出現。
「借直升機？」勞拉問。
方適：「船也可以。」
勞拉問：「你在哪？」
方適：「我在圖國首都機場。」
「機場附近有一棟酒店，酒店有停機坪，到停機坪等我。」
「等你？」方適疑問，勞拉已經掛斷了電話。
四十分鐘后，一架直升機降落在停機坪上，方適上直升機，勞拉在直升機後座，等方適上飛機就示意起飛。方適將自己手機遞給駕駛員，上面有目的地的位置。駕駛員連接手機讀取位置后，起飛朝第九分校而去。
方適戴上耳麥：「你不是回馬里城了嗎？」
勞拉道：「我曾經和你說過，要拍攝怒海豪情這部電影。」
方適道：「按照現在科技手段，拍攝航海題材電影，不需要來海邊。」
勞拉：「要取景，補拍海灘等外景鏡頭。昨天剛收工，本打算休息幾天再回馬里城，沒想到你來了。」
方適道：「麻煩你了。」
勞拉：「不會……魔物在北面，你怎麼來南面？」
方適道：「貪生怕死。」
勞拉笑了，道：「那麼多男人想在我面前展示自己男子氣概，你倒是很樂意自損。」
不得不說勞拉太漂亮了，戴上直升機耳機，簡單穿一套便服就顯得格外亮眼。從細來看，五官，笑容都非常吸引人，方適不由想起勞拉早先『不小心』掉浴巾時候暴露的側面身體……
還好，方適在美色上注意力不夠集中，敏感度低，直覺自己這樣讓蘇佳難做，於是就看向外面景色，和勞拉閑聊。勞拉許久沒見方適，也沒有再故意給方適臉色看，兩人如同老朋友一般，一路聊著天。
……
空蕩蕩的第九分校非常整潔乾淨。即使沒有一個學生，教工們仍舊按照日常工作修剪花草，清潔校園。他們如同木偶一樣，這是一份工作，他們並不在乎外界發生了什麼事。也許他們也自知沒有能力改變。
直升機是公司的，放下兩人後就返回。方適很希望勞拉和直升機一起返回，但是還沒開口，勞拉就先下飛機。
教工上前接待，詢問，得知方適是畢業生后，告知方適，喬生校長現在在南面海邊。也就是方適和黃葉就讀第九分校時候霸佔的那塊海灘。
教工開了電瓶車送兩人到沙灘邊，車上詢問兩人晚上是不是要住在學校，吃什麼，只有兩位訪客，他們會更精心的招待。
兩人下車，教工將電瓶車開到百米外等待，喬生校長一個人孤寂著在太陽下看著遠處的海平線。
聽見聲音，喬生校長回頭，看見方適和勞拉，喬生校長從沙灘上站起來等兩人走到面前，打量勞拉：「勞拉？」
勞拉點頭，很有禮貌道：「是的，喬生校長你好。」
「呵呵，沒想到方適你也是追女星一族，就地坐吧。」喬生招呼一聲，自己坐在沙灘上。方適正準備解釋，喬生道：「第九分校不少學生嫁娶了明星，我妻子也是明星，她叫洛倫。」
勞拉驚訝：「洛倫是喬生校長你的妻子？」
「恩。」
勞拉看方適本想找共鳴，但是方適哪知道洛倫是誰，勞拉介紹道：「洛倫是三戰前後著名的黑白膠片時期電影演員，可以說是一個里程碑。三十多歲因為某些原因息影，此後就沒有什麼記載。」
「哦。」方適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回答，方適解釋道：「勞拉是我朋友，和我關係非常清白，這次是在她幫助下借直升機才到分校。」
喬生校長慢慢點頭：「會開車嗎？」
「會。」方適莫名其妙。
喬生校長道：「你不刮別人，別人也可能會刮你。」
「什麼？」
「自己琢磨。」喬生校長問：「北半球大戰如火如荼，海神號圍殺古蛇威名遠揚，怎麼有空找我聊天？」
果然一直關注北半球情況。方適道：「學生我有很多看不懂，所以來見校長。」
喬生校長反問：「你想看懂什麼？」
方適道：「幾年前我看人分好人和壞人。現在我看人先看自己立場，我是人，我是中立派，我是異能者，如此去分辨好人還是壞人。」
喬生校長道：「不錯，很有進步，知道好人和壞人都是相對而言。」
方適道：「但是我現在看不懂了。」
喬生校長看會方適：「你是看不懂尼婭，教廷，家族和中立派他們的目的。」
方適點頭：「是。」
喬生校長笑了：「難道你以為我能看懂嗎？我如果能看懂，為什麼還坐在這裡呢？」
方適道：「黃葉告訴我，如果尼婭是正直無私的人，應該請你出山監督中立派聯盟。教廷如果是正直無私的，應該會請你監督鮑勃的中立派。」
「孩子，最少你懂了這點，沒有人是完全正直無私的。每個人都有一個小算盤，你不懂的是，這人的小算盤和你的立場是相符的還是衝突的。」喬生校長道：「但是你卻沒發現你的立場是在變化的。」
方適疑問：「沒有吧？」
喬生校長：「七年前你被教廷通緝，全球追殺。七年後教廷還能這樣做嗎？」
方適想了一會：「不能。」
「沒錯，因為七年後現在的你已經代表了一個勢力，你的實力或者說你和你朋友的實力已經對時局可以產生影響，你不再是七年前的你。你是中立異能人類立場，但是你想過沒有，你這個立場有太多分支了。」喬生校長道：「但是你卻以籠統方適來概括。」
方適苦惱一會：「學生不理解。」
喬生校長道：「有一個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代入法。我問你，你是教廷掌權人，你會喜歡方適嗎？」
方適想起梅之死，回答道：「應該不會喜歡，我對教廷幫助有限，搗亂卻能事半功倍。」
「呵呵。我再問你，如果你是尼婭，你會喜歡方適嗎？」
一直在聽的勞拉輕聲道：「我認為所有的團體實力都不會喜歡方適。」
方適一愣：「為什麼？」
勞拉道：「因為你有一定能力可以改變一些事，他們最多會利用你，而不會喜歡你，信任你，因為他們立場和你都不一樣。」
喬生校長讚歎：「厲害，說的非常對。方適，你如果是我，你會喜歡方適嗎？」
方適看喬生許久：「你討厭我？」
喬生校長搖頭：「不，相反，我喜歡你，為什麼？因為你的立場和我的立場非常接近，同時也說明你的立場和勢力的立場大有不同。別想了，我直接說結論吧，結論就是，教廷願意將你喜歡的一面給你看，不會將你反對的一面給你看。同理，所有勢力團體都是如此。我剛才說了前提，前提是你有一定影響力和實力，否則就如同七年前那樣，除掉就是了。」
方適想了一會，問：「他們都在利用我？」
「最少你還有利用的價值，你的籌碼不少，首先是海神號，熟悉神之海域的船隻。其次是你的實力已經不比天啟騎士弱，另外還有武神……你知道武神有多強嗎？」
「不清楚。」
喬生校長笑：「我也不清楚……團體會儘可能的利用資源，他們很清楚你的立場，比如讓你去見尼婭，不僅可以利用你，而且還讓你對他們增加好感。一句話，個人和團體永遠存在利益衝突，但也存在利益關係。你問我，尼婭、教廷，鮑勃誰的目的是好的，我告訴你，就你立場來看肯定有好的，但是肯定也有不好的。」
方適消化許久，問：「喬生校長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嗎？」
喬生校長道：「尼婭的目的是希望能成為帶領中立派清除魔物的英雄。很不幸，在魔物入侵之前她下崗了。她自然非常憤怒，於是拉攏了小部分人，並且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編造了教廷妄圖一統異能界的說法。她的立場有幾個，中立派不能有太多損失，否則她就沒有價值，其次鮑勃必須是壞人，這樣她才能名正言順帶領中立派。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她在找機會誣陷鮑勃，逼迫教廷或者中立派請她出山領導中立派。」
「鮑勃的目的是什麼呢？對鮑勃的看法有兩個極端，一個極端認為鮑勃喜歡權利，一個極端認為鮑勃無私。人一旦超過三十歲就會明白一個道理，極端思想只存在在小孩頭腦中。綜合來說，鮑勃是一個喜歡權利，同時也想名流千古的人，至於兩者孰輕孰重，我就不好下結論了，他會為了權利或者是名聲，枉顧事實嗎？」
方適問：「教廷和家族呢？」
「家族表面看四合一，其實各有各的想法，愛德華家族早膩煩了其他三家族，他們很自傲，和另外三家族不同。他們是貴族，他們的祖先做了很多偉大的事，他們以此為榮。他們甚至不原諒國王的行為，捨棄爵位和領地，守護自己內心的驕傲。普頓家族一直想做個悶聲發財的家族，他們控制的擁有的晶石礦最多，可惜人力資源不如其他三家族，所以一直排在末位。」
喬生校長：「匹諾曹家族有資源有人力，精英輩出，始終自詡為四家族龍頭，無意中經常傷害四家族平等地位，匹諾曹家族是急先鋒，數代族長都好大喜功，他們最注重聲望。還有唐奈家族，這個家族我一直看不懂，表面看他們完全順從三家族主流，沒有自己的任何想法。但是實際上唐奈家族身份等級最為森嚴，這種家族是不可能完全順從三家族意思。」
沒錯，唐奈家族是真正的女神守護家族。
喬生校長道：「最後是教廷，教廷這鍋粥就厲害了。要弄清楚教廷，首先要讀懂天啟神，他是個怎樣的神呢？我沒讀懂，不過我知道他在干涉星球的事，利用天啟騎士干涉。早年我認為天啟騎士是恩賜給人類的一件武器，後來我發現三名騎士長有操控武器的能力，代表天啟神通過三名騎士干涉星球。到這裡我不能說教廷是壞人，一個人是不是壞人，在於他目的是什麼。諸如一個普通人，見到女子落水，下水搭救，這是好人。沒錯。但是還是這個普通人，見到小孩落水不救，那麼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方適反問：「為什麼不救？」
勞拉道：「喜歡女生，討厭熊孩子的人大有人在。我想喬生校長意思是，他救女子的時候非常積極投入，救熊孩子的時候，表現的更為消極。雖然都是落水，但是因為對象不一樣，所以態度也就不一樣。」
喬生校長看勞拉：「我喜歡你。」
勞拉笑：「我也是。」
方適無語看勞拉一眼，道：「最少我可以肯定魔物之所以會進入人類社會，就是因為教廷故意破壞了巴別塔。」
喬生校長沉思良久，道：「假設你是丈夫，勞拉是妻子，你們有一個孩子。」
勞拉會心微笑，方適看勞拉，勞拉挑釁的看方適，喬生校長看在眼中，繼續道：「突然有一天，勞拉殺了孩子，這時候你會不會認為勞拉是壞人。」
「會。」
喬生校長道：「這種事情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你是對的，勞拉是壞人。一千四百年前，因為星球進入小冰河世紀，導致歐陸長達三年的飢荒。假設在飢荒時，你和勞拉即將餓死，勞拉殺死孩子，只是為了你能吃上東西，活下去。那你覺得勞拉還是壞人嗎？」
方適看勞拉，勞拉道：「我會殺了你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