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陰霾
安娜問了一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小惡魔是什麼情況？」造成恐慌，破壞力大的，是不拿非這樣的大惡魔，因為數量稀少，即使是中惡魔，數量也比較有限，並且沒有發現個體數量在增加。唯獨是小惡魔，在惡魔團南下時候，數量是越來越多。
「五波打擊殺光了小惡魔。」甘伯道：「當時星球聯盟還沾沾自喜，剩餘的惡魔雖然體積較大，但是數量很少，通過空運的方式，集中異能者將他們慢慢蠶食。就現在來看，小惡魔的繁衍速度極快，成了最可怕的惡魔。」
張銘回答：「惡魔南下在北國邊境停留了一個月，出現了大量的小惡魔。我想應該是一個月一波，人類聯盟現在懷疑惡魔團內有母體，如同蟻后，蜂后這樣的生物，能大量產生小惡魔，小惡魔極少部分可以進化成中惡魔。」
甘伯問：「你意思是，大惡魔也是小惡魔進化來的？」
張銘道：「這不可能，大惡魔全部是教廷教義記載中的惡魔。」
甘伯道：「我不認同，五波打擊之後，存活的只有大惡魔和數量和很少的中惡魔，根本沒有母體。難道你說拿非這樣的大惡魔是母體？」
張銘道：「千年來人類一直沒弄懂小惡魔的來源。」
安娜一收地圖：「看也沒用，我們跑到了導彈都打不倒的非南……方適呢？聯繫上了嗎？」
「十五天前聯繫過，方適和蘇佳去貝斯山，勸說武神離開，當時惡魔已經進入貝國境內。」張銘道：「方適最後和我聯繫說，武神有貝斯山的地利，加上其本事，應該沒有問題。武神留在貝斯山是因為貝斯部落，部落的人先看情況，再打算是不是朝貝斯山高處遷徙，沒有武神在的話，惡魔入侵，貝斯部落沒有任何防禦之力。」
甘伯問：「方適說來還是不來？」
張銘道：「來，打電話時候他和蘇佳已經離開了貝斯山，因為方適使用的衛星電話基站在貝國，之後就一直沒有聯繫上。」
甘伯問：「名單上還有誰沒到嗎？」
張銘回答：「都到了。」
甘伯道：「再等兩天，如果沒有方適的消息，我們就起航。」
安娜有些不安：「以方適的閱歷，時間拖這麼久，肯定會想辦法和我們取得聯繫。沒有聯繫，要麼他還在北面，那邊通訊已經全斷，無數的人被扔在那邊自生自滅。要麼……電話來了，喂……弟弟，在哪。」安娜鬆口氣。
方適道：「我還在瓦國。」
從貝斯山下來，到貝國南面海邊，因為人道主義，這邊有三艘渡輪還在營運。原本以方適和蘇佳身手，兩人隨便跳上開走的船都能蹭船離開，實在不行，二十海里，方適也能拖拽著蘇佳游到。
只不過蘇佳的道德值比方適高的多，於是兩人就鎮守了路口，為聚集在碼頭的幾萬人渡海拖延時間。兩個人輪班，白天黑夜的撲殺蜂擁而來的小惡魔，最終乘坐最後一班渡輪離開了貝國。
「最少一萬隻。」方適心有餘悸道：「還好小惡魔不是一萬隻一起來。」
這些小惡魔的智商非常低，並且看不見它們有統二的指揮，他們就是朝人多的地方去，三兩個不怕死的朝前沖，完全不顧忌旁邊小惡魔的屍體堆積如山，也有幾十隻一起沖，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有任何的配合。
一直到一隻中型惡魔出現，小惡魔們對中型惡魔非常服從，不過中型惡魔的智商也不高，他只是準備集合幾百隻小惡魔一起衝過路口，結果方適主動攻擊，殺入陣內，取了中型惡魔的性命。更蹊蹺的是，老大被殺了，小惡魔們毫不懼怕，仍舊朝碼頭撲去。
「我覺得小惡魔缺乏自主意識，如同剛死亡的鬼一般，他們不會思考，做的一切全部依靠本能。」方適道：「沙邦告訴我，他當小惡魔是慢慢有了記憶，記憶中自己就一直在幹活。有了意識會了一些惡魔語之後，他就成為了小惡魔的小隊長。他用惡魔語指揮，小惡魔不會回答，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烤了沙邦的老大，就是現在的中型惡魔。
方適道：「我和雷蒙溝通過，他認為很可能是地獄召喚。」
「地獄召喚？」張銘反問。
方適道：「根據記載，上古大惡魔在人間搞事的時候，他們能從異界召喚出地獄的小惡魔，地獄的小惡魔就是部分人類死亡之後進入地獄，鬼魂被地獄的魔氣感染，轉變成了小惡魔這樣的生物。轉變時候這些小惡魔是沒有意識的，伴隨著時間的增長才會慢慢有意識。雷蒙說教廷內部很認同這個說法。」
「教廷認為，大惡魔，比如拿非具備召喚地獄小惡魔的能力，小惡魔經過時間進化后，部分小惡魔會慢慢有自我意識，其中極少部分會朝中型惡魔發展。怪鳥當拿屬於中型惡魔，小惡魔進化後會有各種變化。教廷同時認為，原生的小惡魔在五波打擊中已經全部死亡，現在的小惡魔全部是新生小惡魔，缺乏自主意識。」
甘伯道：「既然這樣，中惡魔數量很難增加，只要對大惡魔進行斬首，就可以除掉一個個惡魔團體。」
方適道：「對，教廷和女神家族持同樣意見，但是在五波攻擊后異能者沒有儘早出手，現在根本找不到大惡魔。另外因為小惡魔的數量太多，所以教廷目前重點是守護教廷國的海峽橋，讓人類儘可能的逃生，抽不出大量精銳進行斬首行動。」
甘伯冷笑：「不是抽不出，目前這局面是教廷和女神最喜聞樂見的局面了。看新聞了嗎？幾十萬的教徒自發在歐陸南部教廷外，連續三天誦讀聖歌乞求天啟神的庇護，這種場面不說這二十年，教廷成立以來都沒有出現過。教廷公開說明，鎮守教廷海峽橋非常安全，因為建立了聖壇，聖壇能讓神的光芒照耀在這片區域，作為神的守衛天啟騎士在這片神恩區域內，是無敵的存在。」
安娜道：「間接告訴大家，你們能活命是天啟神的恩賜。聖壇確實存在，確實有神力，但是聖壇是在兩年前開始建設，在三個月前完工的……不管怎麼說，最少教廷的人已經想到怎麼守住東西海峽。」
張銘嘆氣：「陰謀家達成了他們的目的，不過教徒過於虔誠，就會形成宗教狂熱，教廷的神權將會超過各國總統的權利，繼七百年後再次開啟神權時代。」
方適道：「雷蒙說明教廷早兩年開始囤積大量物資，在拍賣會後更是大量購入物資。現在教廷國內不僅全是難民，周邊國家難民數量也遠遠超過本地居民。教廷安排了充裕的人手，不僅分發簡易帳篷，而且提供生活所需的基本食物。就人道主義來看，只要到了瓦國或者教廷國，就算是活下來了。」
方適看不遠處的難民營，正在分發晚餐，難民們從神職人員手上領走晚餐后，無論之前是不是信徒，都按照教廷的規矩進行餐前禱告，以表達對天啟神和女神的感謝。也有幾位死硬派，在這樣的環境中感覺分外的不自在，最終他們也裝模做樣的開始禱告。
方適不知道怎麼評價教廷的做法，看得出來惡魔入侵是少部分人的陰謀，大部分教廷神職人員真心按照主教命令在救助難民。惡魔入侵雖然已經佔領了十幾個國家，但說實話，方適覺得後果比自己想的要好的多。在方適原本看來，整個歐陸全部會被衝垮，順帶非陸、中東、近東雞犬不留。因為教廷早有準備，所以制止了事態繼續惡化。
四大家族的普通人全部轉移，他們異能者留在瓦國一線，現在的前線就是瓦國和教廷國，瓦國海岸線太長，因為擔心有一些飛行類惡魔，比如當拿會越過二十海里攻擊瓦國人類，所以需要大量的異能者鎮守瓦國。
女神和天啟神的分歧蕩然無存，兩家教廷念讀的都是兩神分開之前的教義，至於是天啟神向女神低頭，還是女神向天啟神低頭，也許只有兩家的高層才知道。但是有識之士都看出來了，女神和教廷的聯合，如同他們分開一般，肯定是得到了兩位神的暗示或者明喻。
方適：「你們先走吧，我和蘇佳最少還要五天時間才能到非南。看目前的交通情況，五天未必到的了。」
甘伯：「你沒死就等你，如果有突發情況，我們肯定會拋下你。」
方適大笑：「那好，讓大家多吃點海鮮。」
方適掛斷電話，看了一邊精神萎靡不振的蘇佳，攔了下蘇佳肩膀：「我們先吃點東西。」
「沒胃口。」蘇佳搖頭。這段時間來，她心情非常糟糕。特別是貝國被惡魔吞噬。兩人離開貝斯山後，親眼目睹了小惡魔入侵城市，沒有離開的人類拿了槍械和小惡魔們進行徒勞的戰鬥，如果不是方適說服蘇佳去保護碼頭，蘇佳會留在城市幫助那些人，直到被包圍。
在守衛碼頭十天時間，蘇佳話非常少，吃的也很少。一個小女孩拿了自己的一盒餅乾給蘇佳，說是媽媽讓她拿給蘇佳，小女孩說這是她們最後的食物，應該要留給最需要的人。方適看著蘇佳哭的如同小孩一樣停不下來。此後蘇佳更加沉默，直到所有人離開，他們乘坐上最後一班渡輪后，蘇佳才難得露出點笑容，但看向貝國首都，很快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