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防人之心

  蘇佳已經決定先對現在方適進行全面了解，立刻避開這感覺，道：「唐奈家族在打撈什麼東西？」


  方適道：「打撈什麼東西我倒是不在意，我在意為什麼現在來打撈。很明顯他們有明確的目標，地點也是對的，東西也是對的。之前為什麼他們沒有出現在皮皮群島附近呢？」


  「有人告訴唐奈家族這個秘密。」蘇佳明白了。


  「恩，這就非常複雜了，什麼人會告訴唐奈家族這個秘密呢？」方適反問一句，覺得這話題沒意思，家族和教廷的事，他最多只是有好奇心而已。方適一轉口，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安德出事後，沒見你和你媽聯繫。」


  這句話說的蘇佳心情低落，好一會後才開口：「我媽……我知道她不是不愛我，只不過每次看見我就會讓她想起我爸爸。」


  這回答很跳躍，方適一時間沒明白。


  蘇佳道：「我媽很愛我爸，她本身是女強人，容不得別人反對她。她以再婚為要挾，逼迫我爸出山，我爸拒絕了，她非常傷心，一怒之下假戲真做和現在的丈夫再婚。再婚後我媽非常後悔，但是她始終保持強硬的態度。她每次責罵我，我知道不是罵我，是在罵我爸。」


  方適聽出意思，蘇佳的媽媽對蘇佳並不好。方適問：「你對她有感情嗎？」


  蘇佳想了好久回答：「或多或少吧，我和安德很親。我聽我嬸嬸說，我媽離開貝斯山很大原因是為安德抱不平，都是自己的孩子，我爸卻厚此薄彼，對安德不聞不問，將大部分精力放在我身上。」


  蘇佳：「我媽對我在多數時間都很溫柔，努力想給我很多東西。但是我不喜歡接受她的東西，或者有一些言語讓她覺得我的脾氣和我爸一樣，她就會發怒。」


  方適點頭，更年期，雖再婚，但是和丈夫沒感情，估計也沒玩遊戲，內分泌失調，容易以遷怒和寵愛孩子為發泄渠道，加之姓格強硬，所以……對蘇佳還是有愛，但是肯定比不上安德。


  「可憐的姑娘。」方適再塞一塊蛇肉，沒有比一塊食物能讓人最快開心的東西，如果有，那就再塞第二塊。


  「打擾你們了。」唐兒聲音傳來，她從藍洞那邊過來。


  「不會。」方適抬頭看唐兒，問：「還順利嗎？」


  唐兒一屁股坐在火堆邊，道：「順利，就是累。」唐三負責藍洞海底的支架，她一直在幫忙。


  方適將蛇肉撕斷，將後半截沒碰過的遞給唐兒，唐兒吃了一口，舉大拇指：「厲害。」


  方適說實話：「主要你餓了。」蛇肉是不錯，但是這種燒烤哪有什麼技術含量。蘇佳誇獎，方適全盤收了，無論真假，都是朋友的褒獎之意。至於和唐兒，大家客氣點比較好。


  唐兒看兩人：「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蘇佳搖頭：「不是，我們是好朋友。」


  唐兒一笑：「真的？」


  「真的。」


  唐兒道：「那好，方適，我倒追你好不好？」


  方適一愣，笑道：「我聽人說過，要和守護家族人結親，必須入贅？」


  唐兒道：「那是愛德華家族，我們唐奈家族不用，只要你不是教廷的人，我們就可以在一起。」


  方適哈哈一笑，當唐兒開玩笑。這姑娘倒是很豪爽，什麼話都敢講，一般男生不討厭這樣的女性，一般女生都討厭這樣的女性。


  唐兒認真道：「我說了，我喜歡你，你呢？有什麼回應？」


  蘇佳站起來：「我去船上看看。」


  方適：「人家開玩笑呢，坐吧……回應啊，男子志在四方，我現在還不想太早被感情和婚姻捆綁手腳……而且我並不合適，愛德華家族可是很不喜歡我。」


  唐兒思考一會：「愛德華家族……就我個人看，似乎並不是不喜歡你。五年前你的通緝令出來后，不知道你怎麼得罪了盧克，上竄下跳，聯繫各家家族要殺掉你。據我所知，畢斯在重病期間對愛德華家族交代，說一定要抓活的，他不要死的，他要將自己所遭遇一切百倍奉還。」


  方適疑問：「這有什麼問題嗎？」


  唐兒道：「因為畢斯這個態度，愛德華家族通報賞金獵人和四大家族，只要活的，不要死的。雖然這是你落海后的事，但是我覺得畢斯並不是真的要殺你……別反駁，我可是四大家族公認的智慧守護者，我可是非常聰明的人。」


  「這牛吹的。」作為有主見的人，方適不向再聊這事情，轉移話題。


  「不信？」唐兒反問。


  「問你個問題。」方適道。


  唐兒邊吃邊示意，放馬過來。


  方適道：「一個商人騎一頭驢運輸一千根蘿蔔穿過一千公里的沙漠去賣蘿蔔，驢每公里要吃一根蘿蔔，一根蘿蔔一塊錢，最後商人盈利情況。不考慮商人本身擁有的物品成本，比如耗費的食物等。」


  唐兒大笑：「喂，能不能尊重我？當然是沒有盈利，被驢吃完了。」


  方適道：「不對。」


  「哪不對？」


  方適道：「商人怎麼回來呢？」


  唐兒一愣，而後捂嘴笑：「我知道了，他還要買一千根胡蘿蔔騎驢回家。等於虧損一千元。再來一個問題。」


  方適笑：「還是這個問題，但是多了一個條件，商人他有三千根胡蘿蔔。」


  唐兒邊算邊道：「走到三分之一地方，放下333根胡蘿蔔，再回家運一千根，這樣運輸三次之後，還剩餘三分之二的路程，商人擁有一千根胡蘿蔔。也就是說商人可以有333根胡蘿蔔到達目的地。如果商人需要安全回家，那需要購買666根胡蘿蔔……1根胡蘿蔔別和我算，33%來計算。最後他虧損666元。」


  方適提醒道：「驢的作用主要是運輸蘿蔔。」


  唐兒反問：「怎麼？」


  方適再提醒道：「商人必須儘可能利潤化。」


  「怎麼？」唐兒停下吃肉反問。


  方適道：「前提條件我說了，商人要最大利潤化，不考慮商人本身擁有的物品成本，驢主要作用是運輸蘿蔔，你不認為到了目的地后，將驢殺了是最好方案嗎？」


  『噗哧』唐兒一口噴了，道：「好吧，我承認我不聰明。」


  方適看蘇佳：「你有沒有回答出來。」


  「沒有。」蘇佳臉上微笑，很不自在，蘇佳知道唐兒回答是不對的，她知道答案，黃葉曾經回答過是533根，還和笨蛋方適解釋了一個小時。但蘇佳能讀出唐兒是故意回答錯的。只不過唐兒不知道方適對正確答案沒興趣，開玩笑一般答題，讓唐兒出乎意料，唐兒表現了讓方適很滿足的表情。


  唐兒道：「我也考你一題，華夏歷史上哪個人物最欠扁？」


  「哈？」方適一愣，想了好一會，問：「吳四桂還是張少帥？」


  唐兒笑道：「都不是，答案是蘇武。」


  「為什麼？」


  「古書記載，蘇武牧羊北海邊。」


  方適想了好一會，突然醒悟，舉大拇指：「沒錯，就是他……哎呀，你會華夏語？」


  唐兒道：「作為四大家族最笨的人，必須掌握聯盟五大官方文字和語言。」


  方適肩膀撞了下蘇佳：「唐兒真的好厲害。」


  蘇佳道：「人家不是你，人家是真聰明。」


  三人在火堆邊聊了一個小時，多數是方適和唐兒在聊，一直到唐三用對講機呼叫，唐兒才離開，蘇佳看方適，方適目送唐兒離開，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方適道：「沒想到唐兒這麼有趣。」


  蘇佳回應：「不僅有趣，還很漂亮，聰明。」


  方適道：「我只是說她有趣……當你對某個人有戒備之心時，你總會去想，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呢？比如唐兒為什麼會突然過來和我們聊天呢？」


  「啊……」蘇佳看方適。


  方適道：「海神號中普通船員即使身穿潛水服，也很難潛入藍洞海底進行作業，藉助最先進的潛水設備，普通人只能到三百多米。甘伯是船長，要坐鎮海神號。所以我是唯一可能潛入藍洞海底的人。我們將時間分成兩部分，第一部分是我潛入藍洞，評估貨物。第二部分是安裝支架……總結來說，我以壞人的心猜測，唐兒和我們在一起這一個多小時，唐三在藍洞海底布置了炸藥。」


  方適道：「你想問，哪來的炸藥？」


  蘇佳驚看方適，方適在分校做隊長時候，表現出思路明確的一面，但是現在的方適比五年前是要聰明的多。看來方適不僅只是多了一身肌肉……


  方適道：「是甘伯提醒我，他們可能會炸藍洞。我猜測他們已經將炸藥藏在藍洞底部，那什麼時候安裝呢？唐兒突然放下工作找我聊天，我就覺得……這是個安裝炸藥的好時機。」


  方適拿起對講機：「進程如何？」


  藍洞外的海員回答：「海底作業基本完成。」


  「好的。」方適對蘇佳一笑。


  蘇佳心中苦笑，自己苦行五年，見了很多人很多事，自以為聰明了很多，但是卻忽視了方適也在成長。蘇佳問：「所以你故意的和唐兒聊的很熱火？」


  方適道：「也不是，和她聊天挺開心的。」


  蘇佳怒問：「和我聊天呢？」


  「和你不聊天都開心。」


  死男人，太會講話了……蘇佳無力反駁，只能送上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