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襲擊

  方適問：「難道魔鬼也有優點？」


  「當然有，有些魔鬼他們的堅持精神讓我敬佩，有些魔鬼的口才讓我敬佩，有些魔鬼的狡猾讓我敬佩。如果我不能接受敵人的優點和優勢，而只片面從缺點和弱點去看待敵人，我認為我無法打敗敵人。」


  方適問：「你這些想法是不是也和教廷中的教師、主教他們提起過？」


  「是的，很多人專門詢問過我對事物的看法，顯然他們不太滿意我的思考方式。」雷蒙道：「我記得主教問我，教義中寫的天啟神是完美無所不能的神，難道你也有不同看法嗎？我回答，如果天啟神是完美無所不能的神，那女神派就不會從教廷分裂出去。主教說，這也許是最好的處理和女神關係的辦法。我回答，完美只是相對的說法，用在某一人或者神上是錯誤的。每一個人做一件事，或者寫一本書，贊成者也許只有自己，但一定會有持反對意見的人。諸如下雨在一些人看來是好事，在一些人看來是壞事。我認為天啟神只是代表了一個立場，我願意忠誠這個立場，但我反對粉飾天啟神，因為這是對天啟神的侮辱。」


  方適明白了，雷蒙是天啟神的忠實信徒，但是不是教廷忠實門徒，他認為教廷將天啟神過於美化。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美化自己喜歡對象絕對是好事，包括被美化的對象。但雷蒙認為，美化自己崇拜的對象，是對對象的侮辱。


  雷蒙繼續說著，主教告訴雷蒙，他承認天啟神也有不足的地方，但是天啟神是標尺，鼓勵大家朝好的方向前進。如果將真實的有優點也有不足的天啟神告訴民眾，大部分民眾是不會接受的。人們總是希望有一個完美的崇拜對象，而不是一個真實的崇拜對象。雷蒙問主教，我應該怎麼做。主教告訴雷蒙，做你自己，但是請不要將你的想法傳達給每一個人。


  方適聽到最後對這主教觀感立好，作為從小在無數被美化到完美的英雄故事中長大的他，本能的抵制完美。但是主教說的對，大部分人願意相信，不願意別人去糾正被美化的部分。所以方適從來不說，寫作文也是使勁朝高大上吹牛皮，因為這樣才能得高分、


  這個觀點一對上，雷蒙和方適之見好感陡然提升了一個檔次，兩人從尬聊上升到相聊甚歡，一度忘記了那雙血眼，忘記了在超市內還有一個什麼東西存在。直到凌晨三點半，凱瑟琳打來電話。


  「三名曾經在超市值夜班的保安，在辭職后一周左右，全部心肌梗塞死亡。」凱瑟琳道：「考慮到他們年齡比較大，所以都歸屬於正常死亡。」現在一聽凱瑟琳也知道不正常，但是將三人分開做為三個個體來看，那是正常的事。


  雷蒙看了方適一眼，方適點頭讓雷蒙做主，雷蒙道：「你先回來接我們回賓館，安排下明天我們去拜訪琳達的事宜。」


  「好。」凱瑟琳掛電話。


  ……


  兩人離開了超市，上了凱瑟琳的車，方適很奇怪的是自己竟然還有被注視的感覺，這太不迷信了。汽車到了賓館，因為之前關係比較尷尬，開了兩個房間，雷蒙和方適互相道了晚安后，各自回房睡覺。回到了房間的方適仍舊沒有消除自己的異常感覺，總感覺這東西就在自己附近，就在自己身邊。


  坐在床上，靠在床頭，方適看著客房房間內的所有東西，慢慢的掃視，沒有任何發現。勞累的方適靠躺著入睡。睡眠中突然心臟一悸，方適立刻醒轉過來。房間還是那房間，沒有任何改變，看時間，自己入睡不會超過二十分鐘。方適摸自己額頭和臉頰，全部是冷汗。


  方適閉眼，很快再次入睡，然後又是心臟一悸導致醒轉過來，還是二十分鐘，還是什麼都沒有，還是一身冷汗。


  這是什麼鬼？


  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鬼，但是方適知道自己被某個東西纏上了。方適這才明白惡魔比鬼要難對付多了。鬼畢竟系統化了，各種分類，道行等都有一定的標準。但是惡魔沒有，惡魔非常個體化。第九分校介紹了很多異能者接觸過的惡魔，除非是同一惡魔，否則沒有大相同的地方。


  同樣，對付惡魔不是簡單的鎮鬼術一扔就可以，而是要了解這惡魔的特性，才能針對下藥。話說將鬼和惡魔比喻本就不恰當，以傳統中記載的怪來比喻惡魔比較合適。對付不同的怪，有不同的辦法，需要的材料也不同。


  鬼怪中的怪由很多物種變化而成，有人變化的，有鬼變化的，有動物變化的。因為品種不同，個體不同，所以姓格，實力，特性都不同。諸如聊齋中的顏如玉和聊齋中的狐仙都可以稱呼為怪，但是兩者完全不同。


  如果是標準恐怖電影，這東西才出現，方適必然要認為只是自己累了，病了等原因。但是方適本身不是普通人，立刻拿起電話聯繫了隔壁房間的雷蒙。最壞的情況也就是自己不能睡，雷蒙也不要睡。


  雷蒙過來，認真的聽了方適描述的細節，同意方適的看法：「沒錯，應該是盯上你了。」


  「喂，從你這口氣聽起來，似乎並不擔心。」如同方適和雷蒙說，我得重病了。雷蒙看了報告后告訴方適，沒錯，你得重病了。


  雷蒙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回踱步思考：「你說鬼有寄物，對嗎？」


  「對。」


  「魔鬼也有類似寄物的東西，或者是人類召喚他們的魔法陣，或者是和人類的契約，或者是某件邪惡的東西，或者是其他方式。我現在有幾個沒明白的問題。第一個問題：魔鬼肯定是要害你，但是你我都無法發現他，他肯定是以某種特別的方式存在。第二個問題，琳達和魔鬼是什麼關係？第三個問題，魔鬼如何來的。只要破解其中一個問題，我想就可以有效的遏制魔鬼。」


  方適道：「問題是魔鬼好像盯上我。」


  雷蒙回答：「對啊，只要解決其中一個問題，就能解決魔鬼盯上你的問題。」


  方適看雷蒙：「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雷蒙攤手：「現在沒有辦法防禦。」


  「不會吧，你是驅魔師。」


  雷蒙道：「我是驅魔師沒錯，我就如警察一樣，我可以抓壞人。現在壞人盯上你，我對壞人一無所知，我沒有辦法保護你。」


  方適換位思考一會：「聽起來你願意相信我就算不錯了。」


  雷蒙想了想，點頭：「似乎是這樣，不過你不用擔心。」


  方適一聽向笑，早說這句話嘛。


  雷蒙道：「你是和魔鬼戰鬥死亡的人，你一定會升入天堂。」


  方適嘴角抽動一下：「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出去幫我把門關上。」


  「哦……」


  等雷蒙反應過來再敲門，方適不開。媽蛋，你一個驅魔師告訴我會上天堂，如同醫生告訴病人家屬：這病我治不了，但是他不會死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