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瀕死
黃葉飛出一張符紙,符紙貼在卡萊的屍體上,黃葉默念法咒,符紙燃燒……這叫驅鬼咒。再來一張驅魂咒。沒辦法,那隻傻鳥能和靈魂鬼魂交流。
黃葉看到卡萊手上還緊抓著金瓶:「喜歡就給你陪葬……你也要理解,我很為難的。我先前答應過自己,要殺掉搶我東西的人。我又答應了你要放過你。那我應該怎麼辦呢?我決定遵守承諾,先殺了你,再放過你……謝謝你教的東西,再見。」
辦完事後,黃葉帶走了鎮壓木乃伊的鎮屍符走人,心中還是有些惋惜,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原因,自己的條件就不是學魔法符文,而是讓卡萊帶領木乃伊重新攻擊方適他們。
至於噹噹……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這是卡萊的取死之道。黃葉對噹噹一點興趣都沒有。
……
雪地公路,方適疼痛難忍,痛的主要來源不是雙手,而是方適的氣。雙雷轟炸之後,氣不僅不被控制,而且一改外散的特點,轉而內侵,深入五臟六腑,奇經八脈。方適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是一種由內而外,來源全身刺痛。
這刺痛讓方適昏迷,又立刻痛醒,全身肌肉扭曲,方適蜷縮成一團。剛開始還可以用意志來克制,但是很快意志被摧毀,只能在風雪夜中一陣陣的乾嚎,這時候如果有人能殺了方適,方適相信自己會感激他。
方適如此反應讓朱蒂幾人傻眼,看著方適如同活魚一般在地上蹦過來,絕望痛苦的嚎叫,身體扭曲,沒有念力保護的方適身體在粗糙的公路地面上來回摩擦,已經是血肉模糊,但是方適似乎完全不在意皮膚被地面磨破帶來的痛楚。
朱蒂最冷靜:「看急救箱內有沒有鎮靜藥水。」
方適腦子已經變成了糨糊,無數的畫面閃現,有桃樹林的一棵樹,有自己老家床前的木紋,有耀眼的太陽,有蘇佳的一瞬間表情。中學老師拿粉筆的手,陰陽界,宇宙,靈魂,孫海,高群,白雲寺……每個畫面都很快,一閃即逝。
聽說人死前,會將生前畫面在腦海中光速回放一遍,看來是真的。
突然腦海畫面一頓,方適如同靈魂離開身體一般,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束縛感。
這是陰陽界,自己真的死了?
方適站立在陰陽界中,宇宙為背景,看著無數的靈魂穿過自己身體飛向光圈,但自己並沒有動。
浩瀚宇宙,星河縱連,方適進入靈魂狀態的超然境界靜靜的看著,看著靈魂飛過,看著轉動的星雲,看著無限黑暗的空洞。也不知道多久,一股強大力量將方適拉走。
方適睜開眼睛,是黑夜,暴風雪的黑夜,自己在汽車內的後排躺著。一個女聲傳來:「你先慢慢運氣,不要著急,儘可能忍著痛。」
一股疼痛傳來,不過和之前的疼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之前的痛是靈魂深處的痛。現在的痛,是雙手傳來的疼痛。方適花費了好幾秒時間才回憶起發生什麼事,然後慢慢運轉自己的氣,這時候方適也看清楚了自己的雙手。小手臂沒有一片好皮,清楚看見血紅的肌肉和血管。
朱蒂聲音:「你的外傷無法通過念力快速恢復,但是在你恢復念力之後,可以控制疼痛……你現在要做的是,用念力給雙手批上一層保護皮。對……慢慢來,手指能動嗎?」
方適動下手指,朱蒂點頭:「看來肌肉和神經群情況良好,不至於殘疾。現在是凌晨三點四十分,敵人已經撤退,我們要原地等待救援。」
方適輕聲問:「大家情況如何?」
朱蒂看了一眼中間位置的安潔拉,道:「現在溫度很低,安潔拉情況不太好。」
方適道:「把我毛毯給她。」
「不只是毛毯的原因,是寒冷已經吞噬了她的所有念力,她出現了負念力現象。」
負念力指的是源源不斷再生的氣,無法抵抗外界侵害所帶來的消耗。導致一位異能者長時間處於無念力狀態。負念力超過一定時間,很可能導致其喪失再使用念力的能力,成為一位普通人。
方適雖然重傷但是念力始終沒有停止運轉,只不過因為方適無法控制,導致念力如同人體熱量一樣隨意揮發,沒有發揮出念力的作用。
寒冷也是安潔拉要對抗的敵人,朱蒂現在只穿了一件貼身的無袖背心,她和畢斯的衣服全部堆在安潔拉身上。只有方適因為重傷才蓋了一條毛毯,其他的保暖物全部給安潔拉。
對付這種情況,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異能者展開念力,包裹住安潔拉,讓她不受寒冷的侵害。但是這是臨時應急的手段,展開念力對異能者的念力消耗很大,即使方適沒有受傷,三個人也無法持續用念力包裹安潔拉。更何況朱蒂和畢斯沒有多少保暖衣物,需要念力抗衡寒冷,還需要防備敵人再次襲擊。
方適坐了起來,雙手雖然疼痛,但是和剛才比現在就是天堂。念力受控后,大大減輕了痛楚。但是方適手一觸碰到毛毯這樣的實體東西,就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朱蒂明白方適要幹什麼,將毛毯蓋在蜷縮成一團的安潔拉身上。
方適道:「生火。」
朱蒂一拍腦門,自己蠢爆了,這是最簡單的取暖方法。
……
畢斯雖然赤裸了上身,但還是任勞任怨的鑽入暴風雪中。不過幾分鐘,他從公路另外一邊種植的樹木上收集了足夠的木枝。坐在地上靠著汽車輪胎的方適看見準備生火的畢斯打了個冷顫。
大家移動到了汽車尾部,用汽車阻擋暴風雪,將毛毯等物遮掛起來,阻擋車底方向的冷風。火生起來后,在這個不受暴風雪侵害的小小空間內,溫度大幅提升。溫度升高后,安潔拉也結束了負念力,細微的念力開始出現。
畢斯將自己內衣和外套穿上,看了眼方適雙手,方適雙手只能平舉,不敢碰到任何東西。畢斯問:「你幹了什麼?」
方適苦笑,自己本著實踐求真的精神做了一次實驗,但是由於理論知識不過關,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但是現在回憶起來,方適能感覺到當時雙雷交織那瞬間產生的殺傷力。這是陰陽對立形成的殺傷力,如同將磁鐵相同兩極壓在一起產生的力量。要解決這個難題,就需要從陰陽另外三個特性去想辦法。
等好了傷疤后再去想這個問題吧,理論知識不過關,還是不要亂來比較好。方適內心一陣后怕,畢竟這次去陰陽界可不是自己本意,可以說在鬼門關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