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病變
年瑩喜總是覺得,唐楚這個男人哪裡都好,就是這個火爆的性格和殺人如麻的雙手,讓人有些糾結,可有一天,當殺人如殺雞的唐楚大少爺,被人誤以為是偷雞摸狗的小賊,這個事情為免就有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安麗公主的腦袋不怎麼靈光,還從來沒發現安麗公主的眼神也不咋地。
這麼一個冷峻剛毅的俊帥青年,就是用屁股想,也不能與偷雞摸狗聯繫在一起吧?
唐楚剛剛一直緊繃的臉,終於在安麗公主這句話落下之後,徹底的黑了下來,這次他甚至是連話都不說,直接飛出了樹林,並順帶著將一直貓在不遠處的年瑩喜也夾走了。
年瑩喜也是知道唐楚發現了自己,估摸著從她一進到樹林的時候,唐楚就發現她了,不然也不能等她剛到地方的時候,唐楚就一副要走的架勢。
不過……她還真是著實好奇的很,究竟在她不在的時候,安麗和唐楚發生了什麼,但現在不是時候,因為唐大少爺那一張的俊臉,黑的已經在夜色里看不見了。
宣國主營地。
芊芊與紫蝶無聲的站在營帳的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都是滿眼的擔憂,剛剛接到十里坡的傳報,說是平湖王爺與李敏達雙雙成為了白國的俘虜,如今雙方正在僵持之中。
「紫蝶,你相信小姐會無緣無故的不去營救平湖王爺么?」
芊芊說到底,還是最為在乎紫蝶想法的,因為在這之前,紫蝶已經和她說了即將嫁給平湖王爺的消息,而當時士兵來回報的時候,她曾觀察過紫蝶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雙眸之中的悲傷和擔憂,還是藏不住的。
紫蝶聽聞,轉眸朝著芊芊看了去,在芊芊滿是探測的目光下,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確實是擔憂著平湖王爺,但我不曾怪過小姐,小姐對於我來說,就是我的恩人,沒有小姐,又哪裡又我的今天?」
芊芊嘆了口氣,拉住了紫蝶的手,輕輕微笑,「我相信小姐一定有她的苦衷,而且我相信小姐一定會將平湖王爺帶回來的。」
「恩。」紫蝶點頭,眼中一片虔誠。
剛剛在屏風內給宣逸寧上完葯的稻穀神醫走了出來,不過他的臉色似乎比她們二人更為凝重,「你們誰去把嚴淼將軍叫過來一趟。」
「我去。」芊芊見稻穀神醫的臉色不好,甚至是連原因都來不及問,直接轉身走出了營帳。
紫蝶走到稻穀神醫的身邊,看著稻穀神醫滿手的鮮血,雙眸一震,「這是怎麼了?」
稻穀神醫嘆了口氣,垂眼朝著自己的雙手看了去,「現在宣帝的身體在不斷的排斥藥物,所有的一切藥物根本融不進他的身體里,現在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限,如果再繼續這麼下去的話,恐怕是用不了多久,宣國就要再次登基一位新的帝王了。」
「怎麼會這樣?」紫蝶驚訝的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朝著屏風的方向看了去。
稻穀神醫轉手拿起桌子上的毛筆和宣紙,一邊書寫著草書,一邊輕輕的搖頭,「或者說,這是宣帝本身想要放棄自己的一個徵召,在他的心裡,皇後娘娘已經是他所有動力的全部,但在清醒的時候,他無法為了皇後娘娘而不顧一切,因為他是帝王,在他的肩膀上,是數以萬計的性命,在他的腳下,是列祖列宗親手打下的山河,但是現在不同,如今的他在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之間,他終於可以為了自己選擇一次了。」
紫蝶不敢相信的聽著稻穀神醫的話,在她的世界觀中,似乎帝王一直是一個很耀眼的稱呼,因為他們生在皇家,在萬眾矚目之下長大,最終就算不能當上皇帝,也能是個王爺,但她從來都沒想到,在這種耀眼的華麗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麼讓人心驚的自我摒棄。
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年瑩喜開始進宮的時候,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的高興和雀躍了,因為年瑩喜早就知道,面對著無限榮耀的背後,是那從來不被人知道的辛酸和束縛。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嚴淼正在帶著自己的部下巡查營地,聽見了芊芊的喊叫,直接扔下士兵就沖了進來。
紫蝶見是嚴淼走了進來,趕緊收起自己的心思,站到了一邊。
稻穀神醫將手中寫好的書信裝進信封里,轉手交給了面前的嚴淼,「老夫突然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情似乎沒有告訴皇後娘娘,還請嚴將軍能親自前去一趟十里坡,將這封書信親自交給皇後娘娘。」
嚴淼接過書信,想了半晌,雖然很是想拒絕,卻還是點了點頭,「好,我這就準備準備出發。」說著,轉身走出了營帳。
其實他更想讓自己的部下去,可他總是感覺這封書信對於年瑩喜來說很是重要,現在年瑩喜就是宣國的支柱,所以就算是冒險,看來這一趟他也要親自走一趟了。
十里坡,宣國營地。
營地的中央,還圍著那些遲遲不肯散去的士兵們,他們高聲的呼喊著,極力的討伐著,然他們不知道,就在被他們包圍的營帳中,他們此刻正要討伐的對象,卻是笑的正歡。
「哈哈……哈哈……」年瑩喜在椅子上笑的前仰後合,在一邊的寇司彥看得很是詫異。
唐楚黑著臉,聽著這持續了很久的笑聲,終於爆發了,「你這個女人沒完了是么?就那麼好笑?」
年瑩喜點了點頭,「足以說明你唐大少爺的魅力大大的有,簡直是人神共憤啊…當一次綁架犯,竟然被被綁架的給看上了,唐楚,我也是今天才發現,你原來也是很帥的么。」
寇司彥一聽,豁然明白了過來,「白國的安麗公主看上唐楚少俠?」
年瑩喜仍舊含笑,「沒錯。」說著,又將目光轉向了躺在軟榻上昏昏欲睡的安陽侯,「姓白的,你前妻都快跟人家跑了,你還能睡得著?」
唐楚磨牙,「女人,你閉嘴…」
安陽侯慵懶的睜開眼睛,「年瑩喜,你是太無聊了嗎?」
年瑩喜無聊又無奈的晃了晃頭,「確實是無聊,所以找到一點樂子,就要盡情的樂。」
幾個人正說著,墨修從外面走了進來,並輕輕的道了一聲,「主子,燕王來了。」
隨著墨修的話音落下,多日不見的燕王帶著自己的部下匆匆走進了營帳之中,他其實是比年瑩喜還要早來十里坡的,因為為了掩人耳目的讓白國以為他已經離開了宣國營地,所以他便悄悄的帶著自己的部下來到了十里坡的營地。
這幾日,他一直在等著宣逸寧的消息,因為宣逸寧當時和他談好,只要他肯幫助宣國,那麼宣逸寧便會保證找到燕蓉,並平安無事的從白國的手中將燕蓉帶回來。
可是等了好幾天,仍舊沒有等到宣逸寧的消息,就在他等不及了想要派人回到宣國的主營地去找宣逸寧,沒想到年瑩喜的暗位竟然提前一步的來到了他的營帳。
「你找孤王何事?」燕王高傲的抬高了幾分的面頰,將心裡的所有焦急全都壓了下去,垂低著眸子看著年瑩喜。
年瑩喜就是看不慣燕王這死鴨子嘴硬的德行,本來想好好的談一談事情,見了燕王這個德行,她也是醉了,索性眼一閉,手一揮,「沒事,我閑的。」
寇司彥對於年瑩喜的話,可以說的上是驚悚了,不是要和燕王談論火藥的事情么?怎麼現在就變成沒事了?
唐楚聽聞,一呲牙,轉身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了身子,而安陽侯繼續閉著眼睛打瞌睡,墨修則是站在年瑩喜的身後沒有任何的表情。
對於這樣詭異的氣氛,燕王顯然受不了,「年瑩喜,現在宣國是女子當家了不成?宣帝連個面都不露了,讓你一個女人在這裡裝瘋賣傻,這就是大陸上最大國家的待客之道?」
年瑩喜笑,「燕王這話說的可不地道,你見過有客人直接點名道姓喊對方國家皇后名字的么?你見過哪個客人像是燕王你這般的趾高氣昂?」她說著,從懷裡掏出當時從燕蓉哪裡順來的手鐲,朝著燕王的臉上就砸了過去,「事情是能談的,但是什麼態度,要看燕王你的了。」
燕王伸手接住朝著自己面前飛來的東西,正要再次對著年瑩喜暴怒出口,卻忽然覺得這個鐲子很是眼熟,放低些目光細看之下,不禁顫動了腳下的步伐,他不會看錯,這是他自己女兒一直待在手腕上的肌沽鐲。
這手鐲世間只有一對,一隻在他死去的王後手上,一隻在他唯一的女兒手上。
燕王再次抬眼,朝著年瑩喜看了去,雙眸難掩驚訝,「你哪裡來的這個手鐲?」
年瑩喜端起了自己身側的茶杯,看著燕王的緊張和激動,悠悠一笑,「燕王想和我說話之前,似乎要先考慮好你我之間的身份,就這麼空口白牙的直來直去,恐怕不太好吧?」說著,慢慢的喝起了手中的茶水,很是愜意。
這一場和燕王的仗,她必須要贏,而她手中唯一的籌碼,便是高人一籌,如果不能在談事之前打壓下燕王的銳氣,那麼這一場仗,她就算盡全力,也是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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