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心心相惜
卯時,宣逸寧等人從軍事營內走出,在巡邏士兵的參拜下,正要招呼眾位將士開飯,卻見本應該把手在牢房的侍衛匆匆擠過眾人,跪在了宣逸寧的面前。
「啟稟皇上,燕王帶著侍衛衝進了牢房,點名要找皇後娘娘,如今人已經在牢房內了。」
「奶奶個熊…真是反了燕王老兒了,竟然去牢房找仙女姐姐的麻煩…」李敏達一聽到燕王的名字,氣就不打一處來。
宣逸寧攔住了欲邁出步伐的李敏達,淡淡的對著眾人道,「你們幾個先帶著將士們去開飯,趁著晌午整裝出發。」
他倒是沒想到燕王竟然是如此的猖狂,竟然敢直闖牢房,不過燕王既然是闖了,就應該是不會善罷甘休才是,看來這一趟他要親自去看一看了。
「皇兄,不如讓臣弟陪著您去一趟,也當是走之前與皇嫂嫂道個別。」宣月淮趁著眾人分開的同時,站在了宣逸寧的面前。
宣逸寧想了半晌,輕輕點了點頭,不過還沒等他再次邁出步伐,只見方准從遠處飛來,落在了自己的身邊,並掏出了一封書信。
「皇上,這是屬下在營地前不遠的樹榦上發現的,原是被羽箭釘在了樹榦上,想來送信的人是不想讓別人看見。」
宣逸寧接過書信,隨手攤開,簡單的將信看了個大概,隨後勾起了唇角,轉手將信交給宣月淮的同時,施施然含笑,「看來還真是他抓去了燕蓉。」
宣月淮聽聞,快速的將信再次打開,見著那信上只是簡單的,『若想保女,速離宣營。』的八個字,難免詫異,「皇兄何以見得捉了燕國公主的人就一定是白帝的手下?」
宣逸寧一邊朝著牢房走著,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想來那封信是白帝要交給燕王的,因為白帝知道,燕王失女,定會派人秘密搜尋才是,只不過沒想到卻是被方准提前找到了這封信,白帝從中派人捉走燕蓉,又嫁禍給年瑩喜,無疑就是讓燕王與宣國反目,可是白帝沒想到,燕王為了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宣國的皇后,可以容忍到此,所以白帝便等不及了,打算威脅燕王離開宣國營地。」
其實就在方准第一天告訴他,說燕蓉並沒有在附近村莊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白帝了,可是當初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他只能防患於未然,不過現在既然白帝的爪牙已經主動找上門的話,也許事情就好辦一些了。
「皇兄打算如何?」收回書信,宣月淮跟上了宣逸寧的腳步。
宣逸寧含笑,微微側目,「月淮,你還記得小時候父皇教我們的那個以靜制動的辦法么?」
宣月淮一愣,隨後也是笑了出來,「皇兄的意思是……?」
「沒錯,就用最古老的辦法。」宣逸寧收回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牢房,「既然白帝在打燕王的注意,咱們便近水樓台以靜制動。」
宣月淮點頭,現在看來也只有這樣是上上策了,雖然燕王這個人不怎麼樣,但面對四面楚歌的局勢,確實是不能少了這個渣滓的幫助。
守在牢房門口的另外幾個官兵,見著宣逸寧與宣月淮的到來,無疑像是被欺負了的孩子見著了親爹一般,急忙上前問安。
「皇上萬安,平湖王爺安好。」
宣月淮見此,驚訝的心臟抽了一下,「是不是燕王為難皇後娘娘了?」
那幾名士兵互看一眼,搖了搖頭,其中一名膽子算是大一些的回了話,「回平湖王爺的話,燕王確實在為難皇後娘娘,可是,不過……」
宣逸寧與宣月淮見那士兵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下都是為之一震,兩個人直接掠過了門口的士兵,邁步進了牢房之中,不過還沒等他們朝著裡面走進去,便聽見了燕王暴跳如雷的大嗓門。
「年瑩喜,你當真以為有宣帝給你撐腰,你便可以如此的肆無忌憚?」
「燕王不說,本宮還真是忘記了,不過經由燕王的提醒,本宮也再加上一句,本宮就是仗著自己是宣國的皇后,所以才這般的肆無忌憚。」
「年瑩喜,如果你不是宣國的皇后,你現在不過還是一個宣國人公認的傻子,一招飛上的了枝頭,你還真當你自己是鳳凰了不成?」
「燕王也說了是如果了,但很抱歉,沒有如果,本宮現在就是宣國的皇后,想必燕王也應該是很清楚這個道理才是,不然又怎麼會現在站在這裡與本宮打口水仗?」
宣月淮聽著裡面的炮火連天,無奈又好笑的朝著身邊的宣逸寧看了去,「皇兄,依臣弟看,好像就算皇兄不來的話,皇嫂嫂也是有能力自己處理的。」
宣逸寧不語,面色卻是沉了幾分,攏著袖袍再次邁出了步伐,朝著牢房內走了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憂慮著什麼,可那種從心裡油然而發的擔憂是那麼的清晰可見,是他想要忽視都無法忽視掉的存在。
一直跟在燕王身後的侍衛聽聞見了腳步聲,側目而望,均是彎腰行禮,「宣帝。」
燕王聽罷,帶著怒火的視線從年瑩喜的身上移到了身後,看著正朝著自己走來的宣逸寧,隱忍了幾分胸口的怒氣,不善的開了口,「宣帝還真是好本事,能夠如此包容得了這麼沒有修養的皇后。」
宣逸寧不怒反笑,站定在燕王的身邊,「燕王的興緻也是足以讓朕刮目相看的,身為燕國的帝王,竟然會私自與朕的皇後會面,不憐香惜玉也就算了,卻還口口聲聲指責朕的皇后痴傻,不知燕王這般的出言不遜,到底是所為何意?」
他說著話的同時,示意宣月淮將那書信扔給燕王,在燕王詫異打開書信之時,又緩緩而道,「依朕看,燕王與其有興緻在這裡和朕的皇后打口水仗,不如還是想想要如何營救燕國公主來的更為實際一些。」
平安見了宣逸寧的到來,簡直就是見到了救星,「皇叔叔……」您可算是來了,再不來的話,燕王就要被活活氣死了……
宣逸寧朝著平安看去的同時,掃過了正在牢房裡側躺支著頭的年瑩喜,不過是一掃而過的四目相對,卻是讓他提起來的心放下了些許。
年瑩喜自然是看出了宣逸寧眼中試探的意味,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宣逸寧她已經想起了全部,既然他有他的苦衷想要將一切都抗起在他自己的肩膀上,那麼這一次,她願意放下自己那習慣的一意孤行,去為他考慮,為他著想。
不過她的體諒,並不代表她的原諒,有些賬還是要算的,只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罷了。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抓走了孤王得蓉兒?」沉默半晌的燕王終於是再次開了口,然,這次沒有了剛剛那滿滿與年瑩喜針鋒相對的意味,剩下只是無盡的驚恐與害怕。
「如果朕沒猜錯的話,燕國公主現在應該是在白帝的手上。」宣逸寧打斷了燕王的恐懼,單刀直入。
「白帝為何要抓走孤王的蓉兒?」
「為了讓燕國與宣國反目成仇。」宣逸寧仍舊耐心的解答,「當然,這也是為何,燕國公主的手帕會出現在嘉囍皇后的營帳前。」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燕王再次將所有的仇恨匯聚在了年瑩喜的身上。
年瑩喜至此,除了無奈,便只剩下了無奈,慢慢的坐起了身子,她一步步緩慢的走到了燕王的身前,雖然是隔著木欄,卻仍舊擋不住她滿眼的譏諷,滿口的嘲笑,「本宮真的很懷疑,燕王您究竟是怎麼坐上燕國的王位的,難道只是憑著胡攪蠻纏么?」
「你………」燕王怒極,控制不住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年瑩喜倒是也不閃躲,她知道燕王的巴掌一定落不到自己的臉上,因為就在燕王抬起手臂的同時,宣逸寧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前面,而宣月淮也已經拉住了燕王的手臂。
「燕王。」宣逸寧看著怎麼也無法落下手臂的燕王,唇角帶笑,面若寒霜,「朕奉勸你還是應該先想想怎麼將燕國公主救出來為妙,雖然白帝暫時為了大局著想,不會動燕國公主分毫,但若是時間久了,這話可就不好說了,畢竟白帝並不是沒有過凌虐俘虜的前例。」
「你們什麼意思?」燕王一愣,目光在年瑩喜與宣逸寧的臉上徘徊不去,「那信上說讓孤王離開宣國營地,難道孤王離開,白帝當真會放了蓉兒?」
「不會。」
異口同聲,卻是兩種相同的答案,宣月淮與平安看著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口的宣逸寧與年瑩喜二人,一個搖頭輕嘆,一個則是捂嘴偷笑。
已經被逼迫到絕境上的燕王自然是沒發現其他人的小動作,仍舊沉浸在救女心切之中,「那孤王該如何?」
「自然是與宣國合作。」這次,又是異口同聲的同一個回答。
而平安與宣月淮已經是習慣的不再露出過多的表情,倒是年瑩喜不耐煩的再次開了口,「本宮困了,你們想談事情,麻煩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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