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連環計
年瑩喜的話語一出,不但是桂祿海一愣,就連燕蓉也是以為自己聽錯了,明明是那安嬪驚嚇了她,為何年瑩喜不但不問安嬪的罪過,反倒是杖刑起自己的婢女來了?
不過桂祿海呆愣是呆愣,等了半晌見宣逸寧一直沒有表態,便明白了宣逸寧的默認,彎腰下了一直趴在地上的珍嬪聽了年瑩喜話,也是猛的的驚訝了一下,轉身瞧了瞧威嚴不動的年瑩喜,與站在年瑩喜身邊的齊妃,心裡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高台,轉身開始吩咐身邊的太監開始清理場地,和去叫杖刑的太監過來。
安陽侯仍舊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放眼見年瑩喜渾身的煞氣,含目微笑,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身子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如今事情鬧成了這般,他倒是沒好奇這位宣國的皇后,究竟是要怎麼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
直到那長條的紅木椅子被幾個太監搬進了宴合殿,燕蓉才算是反映了過來,看來剛剛並不是她聽錯了,而是年瑩喜當真要杖罰翠蓮。
「宣帝哥哥,是蓉兒受到了驚嚇,現在皇後娘娘怎麼還要責罰蓉兒的婢女?皇後娘娘如此草菅人命,豈不是明擺著偏心那珍嬪?」
「既然皇后來了,這事朕便是交給了皇后,燕國公主的疑惑,向來皇后定會給個說法的才是。」
女人家的事情,宣逸寧向來不予仍太多的心思,如今見年瑩喜的話語已出,他也不好反駁和質疑,尤其是還有安陽侯在場。
燕蓉沒想到竟然連宣逸寧都打算將這爛攤子甩給年瑩喜,滿心的驚訝之下,只能將憤怒又不甘心的目光朝著年瑩喜望了去,「皇後娘娘就算是打人,總要給一個說法吧?」
誰知,面對燕蓉的步步緊逼,年瑩喜直接忽視,「桂祿海,去將燕國公主身邊的婢女給本宮揪下來,就地正法…」
「是。」桂祿海點頭,親自帶著人再次登上了高抬,任由燕蓉的如何撕扯,他仍舊是照著年瑩喜的話,將那已經抖如篩糠的翠蓮拖拽了下來,並且派人按在了長條椅子上。
「公主救救奴婢啊………公主救救奴婢吧………」趴在椅子上的翠蓮早已沒了剛剛的伶牙俐齒,此刻像是那待宰的魚肉一般,垂死掙扎著。
燕蓉見年瑩喜當真是要杖罰翠蓮,哪裡還能坐得住身下的板凳?當即慌忙的走下了高台,停在了年瑩喜的面前,「皇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不然今兒個誰也別想碰我的人。」
年瑩喜回過頭,正視著面前的燕蓉,雖然她此刻無法看見燕蓉的表情,但光是想想,也能想到燕蓉那花容失色的表情。
「燕國公主還真是好氣魄,只不過如今此事連皇上都交給本宮處理了,燕國公主卻仍舊在這裡依依不饒,如此的這般如潑婦罵街,本宮請問公主,燕國的教育何在?本宮的權威何在?皇上的威嚴又何在?」年瑩喜笑,伸手攏了攏自己腦後的鬆散髮鬢,「不過公主可以不分尊卑,本宮卻不能失了體統,既然公主想問個清楚,本宮就說個明白又何妨?」
燕蓉被年瑩喜說出口的字字話語震攝的後退了一步,側眼瞥了一眼身旁仍舊跪在地上的珍嬪,口氣是強撐的硬,「你說…」這事情本來就是自己有理,她不信就算年瑩喜有指鹿為馬的本事。
「珍嬪失手驚嚇到了燕國公主,燕國公主要打要罰都是情理所在,因為公主確實是受到了驚嚇,不過公主的奴婢又是憑著什麼敢對皇上坦言,敢對珍嬪不敬,是憑著公主的寵愛?還是憑著公主的目中無人?亦或是憑著燕國的財大氣粗?」年瑩喜說到此處,忽然上前幾步,緊緊的拉住了燕蓉胸前的衣襟,「公主的記性還真是不怎麼樣,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看,便忘記了本宮的話么?」
「你……你說過什麼?」燕蓉不是忘記了,而是害怕的,她瞧著眼前年瑩喜那絕色容顏上像是尖刀利刃一樣的雙眸,大腦早已一片空白。
年瑩喜收斂眸中鋒利,一字一句,「本宮說過,公主是嫁進後宮而不是嫁給朝堂的…」她說罷,忽而聲音低了幾分,「公主與其浪費心思在皇上的身上,不如多想想以後怎麼和本宮相處,本宮別的不敢保證,但本宮可以明確的告訴公主,若是公主礙了本宮的眼,本宮便敢放言,公主一定吃不到明年的餃子。」
燕蓉像是被人剝光了刺的刺蝟一樣,嚇得手腳癱軟了下去,她雖然很想去反駁年瑩喜的話,可想著剛剛宣逸寧的無動於衷,想著現在周圍百官無一人敢反駁,饒是她想給自己找萬種的借口去安慰自己,可在這一刻,終是化為了湮滅。
年瑩喜再聽不見燕蓉的言語,鬆手一推,燕蓉便倒在了地上,年瑩喜居高臨下的正要轉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臉上綻放笑容的停住了腳步,淡淡的又開了口,「本宮好像聽聞剛剛公主說,您的人誰也別想打是吧?」她越說,臉上的笑容越大,「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因為在本宮這裡,從來沒有『不行』這個詞。」
「桂祿海…」
「奴才在。」
「給本宮好好的打…打到那個目無章法的奴婢不能動了為止…」
「是……」桂祿海一個哆嗦,趕忙伸手示意舉著棍子的太監可以動手了。
慢慢的,板子啪嗒皮肉的聲音傳遍整個大殿,響徹整個宴合殿,而年瑩喜臉上擴散到最大的笑容,終於是在滿堂的燭火下,散發出了艷麗且詭異的光。
高台上的宣逸寧斂起長眉,看著那個站在大殿中央,如同一朵妖艷玫瑰而盛開的年瑩喜,心疼又疑惑,心疼的是,她終於邁出了那一步,從含苞待放的花苞蛻變了成了一朵妖艷嗜血的花朵,好奇的是,她剛剛離席的那段時間,究竟是看到了什麼,又知道了什麼。
一邊的安陽侯慢慢收回了目光,再次舉杯自飲,唇角的笑容勾扯到了最深,忽然有一個想法在腦海中逐漸形成變為一個計劃,這讓他一顆無聊的心再次的躍躍欲試,讓他早就凝固的血液再次的蠢蠢欲動起來。
一場盛宴,變成了一場刑罰,在翠蓮那幾盡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年瑩喜的心甚至是連起伏都不曾有過。
她現在的心情已經是差到了極點,若不是可以借著這個由子設計齊妃一個連環計,她才懶得理會這個只有皮囊沒有大腦的燕國公主。
事到如今,這位燕國公主也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自己的好了,偏偏趕著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巴巴的跑來充當炮灰。
後面的齊妃眼中帶笑,看著年瑩喜的背影心裡暗罵:什麼明智皇后,不過還是一個傻子罷了,明明被我算計在股掌之中,卻還不是幫我辦事?
慢慢的,翠蓮的求饒聲與哭喊聲消減了下去,最終一個白眼的昏死去過,帶著后腰上已經與衣衫粘連在一起的血肉模糊,滾下了長凳,癱在了地上。
燕蓉看著翠蓮腰身上的猩紅,刺疼了眼,木訥的側眼再次看了看恨不得埋進地底下的珍嬪,再次將眼中的目光聚在了年瑩喜的身上,「皇後娘娘,我的婢女你是打也打了,罰也罰了,那麼珍嬪驚嚇我的事要如何解決?」
年瑩喜聽著燕蓉的話,輕輕抿了抿唇,說實話,她之所以打燕蓉的婢女,為的就是讓燕蓉含恨的問自己這個問題。
「珍嬪雖是無心,不過到底是驚嚇到了公主,既然是驚嚇到了燕國公主,公主以為如何懲罰最好?」
「死…我要她死…」燕蓉咬牙切齒,忽然轉身拉住珍嬪的髮鬢,將珍嬪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此刻在燕蓉早已怒火攻心,沒有了理智可談,在她看來,若是沒有珍嬪,她的翠蓮便不會挨打,這一切都是這個珍嬪的錯。
「死有點過了,畢竟公主現在毫髮無傷。」年瑩喜笑著,握住燕蓉的手,將疼得眼淚都流出來的珍嬪從燕蓉的手中解救出來,「既然本宮杖罰了公主的婢女,珍嬪便也杖刑好了,不知公主意思如何?」
燕蓉剛想搖頭,卻忽然點了點頭,「就按皇後娘娘的意思辦,只是我也要這個珍嬪不能動才罷休…而今日的事情,我也會吞進肚子里,不會寫信給我的父王。」
「好。」年瑩喜痛快,轉頭看去桂祿海,「派人將珍嬪按在長椅上,與燕國婢女一樣,打到不能動。」
桂祿海現在早已分不清楚自己是年瑩喜的人,還是皇上的人,如今見年瑩喜點了頭,親自帶著幾個太監,將珍嬪平躺在了長椅之上。
「皇後娘娘………」一直沒說話的齊妃走到了年瑩喜的身邊,拉住了年瑩喜的袖子,「珍嬪一向身子醇弱,怎能經得住杖刑?一句打到不能動為止,等於要了她的命啊…」此刻的齊妃,哪裡還有剛剛的幸災樂禍?滿心的驚訝與擔憂。
「齊妃娘娘。」年瑩喜不緊不慢的轉身,像是有好的拉住了她冰涼的手,「您剛剛也聽見了,若是不如此懲罰珍嬪,燕國公主唯心不甘,不過齊妃娘娘不要擔心,珍嬪的命還是會在的,打完了,本宮會親自派太醫去袖珍閣的。」
她話雖然說得不是很明顯,但是意思足夠明顯:她已經儘力了,因為珍嬪的命她保住了,至於杖刑,她也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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