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故意試探
充斥在這一片的歡聲笑語中,年瑩喜卻是越發的百無寂寥,她一杯接著一杯的酒喝著,喝來喝去感覺這酒跟著都沒有了味道。
她若有似無的瞧著身邊與六子,八寶等人交談甚歡的宣逸寧,只見他舉止優雅,鳳眼微眯,淡若紙薄的唇上似乎還遺留著一滴酒滴,好比那唇上所有的嬌艷都凝聚在了那一滴的酒汁上,漸露邪魅而又不失尊貴。
她鼻息間滿滿的是濃濃的甜香酒味和他身上清冽的麝香,像是春風佛面般的一半醉人一般清明。
察覺到她獃滯的注視,宣逸寧淡淡的垂下眼眸,瞧著她難得的迷醉慵懶,一顆孤寂了習慣的心,第一次嘗試到了飽滿的填充。
「宣逸寧。」她毫不避諱他的直視,懶懶的用手臂支撐起了自己的腦袋,「你究竟是來幹什麼來了?」千萬別和她說這位宣大爺是來混飯的,如果一個國家連帝王都開始混飯了,那麼這個國家也就拉蛋倒了。
宣逸寧被她的樣子弄得啞然失笑,剛想開口,卻被她再次開口的話給擋了回去。
「你先別說話。」昨兒通宵未睡又加上現在的酒醉,她難免困意來襲,努力的支撐起自己的眼皮,她伸出另一手指戳了戳他結實的手臂,「咱們可先說好,姐姐我現在很累,你就是有事,最好也別說,不然,不然……」她一邊說著一邊昏昏欲睡,後面的話幾乎是輕到了像是呢喃。
「不然如何?燒了朕的後宮么?」他怕她支撐不住的倒在桌子上,伸出手臂穿過她的臂彎,摟在了她的腰身上上,將她固定在了自己的身側。
「咦?你怎麼會知道?」所有防備感已經歸為零的年瑩喜根本沒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在了宣逸寧的懷裡,猛地抬頭相視,卻沒想到由於距離太近,她的唇直接貼在了他的面頰上,沒有一點空隙。
面頰的濕熱,讓宣逸寧的身子一震,他將她與自己拉開了幾分的距離,睨著面色紅暈,目色凈透的她,一向沉靜的眼中有著什麼在快速的閃現著。
對望著他漆黑眼中那似掙扎,似確認,又似猜測的掙扎奔騰,年瑩喜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再次用手指戳了戳他同樣結實的胸膛,眉眼嫣然,「宣逸寧,若是有朝一日我說我愛上你了,你會不會也是這副像是吃了臭粑粑一樣的表情?」
宣逸寧一把拉過她不斷在自己面前比劃的手指,深沉的黑眸里終於閃出了一絲渴望的痛楚,他用力的將她拉進在自己的胸前,低啞悠輕的開了口,「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年瑩喜的鼻子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那比鋼板還硬的胸膛,震得她鼻子一陣酸楚,抬頭凝視著他從沒有過的認真,正想良心發現的重複一遍,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前廳的大門便再次的被人推開了。
「我就說怎麼今兒鳳棲宮沒人守門,原來都是聚在了這裡啊…」齊妃說著話,帶著身後的藍水走了進來,轉眼見到坐在正中心處的宣逸寧,惶然一個呆愣,隨後趕緊拉著藍水福身,「皇上萬安。」
宣逸寧對於齊妃的到來分不清喜怒,只是悠悠的道了一聲,「起吧。」
紫蝶對齊妃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每次齊妃來都不像是禧妃那般有架子,還沒等年瑩喜說什麼,她便主動的起身走到了齊妃的身邊,「齊妃娘娘來之前怎麼也不派藍水過來通知一聲,我們也好能及時的迎接著。」
齊妃好脾氣的笑,「無妨,長夜太慢,夜不能寐,本來想要著來看望皇後娘娘徐敘家常,既然現在不便,我就回去了。」
「既然都來了,何不做下來一起熱鬧熱鬧?」於淑蘭跟著起身,她並沒與齊妃有什麼交集,不過既然齊妃是沖著年瑩喜來的,她又怎能視而不見的有失了年瑩喜的身份?好歹她現在和年瑩喜的關係已經算是公開了,雖非知己,非老友,但卻是這深宮裡往後的相互依靠。
「就是的。」不想讓藍水走的六子也跟著附和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齊妃娘娘何必這麼急著趕著的回去呢?」他說話的同時,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看著藍水,巴不得趕緊將藍水娶回家去當媳婦。
「真的不用了。」齊妃說著,便要轉身,「你們吃你們的,我帶著藍水回去了。」
一直沒開口的年瑩喜從酒醉中清醒了過來,眼看著齊妃就要邁出了門檻,她吩咐起了邊上的紫蝶,「紫蝶,去取兩副碗筷食碟來。」
已經就差一步便要邁出門檻的齊妃聽罷,輕輕的勾起一絲掛在了唇邊。
紫蝶聽聞,知道年瑩喜是打算親自留下齊妃,不禁帶著笑答應著。
「齊妃好歹也是來了一趟鳳棲宮,怎能空著肚子回去呢?」年瑩喜說著,站起了身子,掙脫開宣逸寧的鉗制,親自走到門口,拉著齊妃走了回啦,將她按在了凳子上,「鳳棲宮裡無需客氣,齊妃可是一定要吃好喝好我才安心。」
剛剛唇邊那抹笑意早已消失不見,齊妃看了看分不出喜怒的宣逸寧,又瞧了瞧身後的年瑩喜,面上掛起了抱歉,「這……都怪我不分時候,既然皇後娘娘都這般說了,我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淑蘭見齊妃說話的時候雖然滿眼的抱歉,不過坐在椅子的上身子卻是沒有任何想要抬起的意思,難免眼中多了幾分的疑慮。
看出了於淑蘭眼中的深意,年瑩喜悄悄的對著她眨眼一笑,隨後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於淑蘭見此,剛提起來的心落了下去,年瑩喜的聰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她能偷偷的示意自己不動聲色,想必她便是已經知道了齊妃並不是個良人。
「小姐,您是不是喝多了?」芊芊總感覺今兒的年瑩喜異常的興奮,看著她還沒褪去紅暈的面頰,難免有些擔憂。
年瑩喜本想回應著芊芊不用擔心,餘光見齊妃正凝目看著對面的宣逸寧,這才發現,貌似從進門開始,無論齊妃在和誰說話,那帶著深意的目光都在掃著坐在那裡的宣逸寧。
難道會是那樣……?年瑩喜心裡漸漸的明朗了起來,回頭朝著芊芊嘿嘿的傻笑了一下,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已經醉了,晃著身子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大家今兒晚上一定要吃好喝好…」她說著,故作像是失去平衡的腳下趔趄了一下,然後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慢慢的緩身坐下,卻在將將要坐在凳子上時,偏轉了腳下的力道,朝著宣逸寧的方向栽了過去。
「小姐………」
「當心啊主子…」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宣逸寧穩穩的接住了她過於清瘦的身子,摟在她腰身上雙手用力,正要將她放坐在自己的身邊,沒想到她竟然是快他一步的先行坐在了他的雙腿上。
「皇上………」年瑩喜轉身朝著他嫵媚一笑,「臣妾的頭很暈啊。」她說著,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小鳥依人一般,服順的貼在他的身前。
「……」剛剛還擔憂她安危的眾人,轉眼便尷尬的收起了各自的目光,吃東西的吃東西,喝茶水的喝茶水。
可以說,年瑩喜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著實實的將他們給震驚了。
不過雖然您她們從來沒見過年瑩喜還有這般甜膩依人的時候,但怎麼說現在坐在她們面前秀恩愛的是皇上與皇后,她們就算是再震驚,再好奇,再怎麼,也只能別開眼睛看向別處。
開玩笑,敢窺視皇上與皇后的夫妻恩愛,他們是活膩了么……
齊妃緊緊盯著眼前的一幕,雖然心裡疼如針扎,不過面上卻是依舊帶著淡若的微笑,她暗自咬唇的剋制住這種針刺的疼,強迫自己認真而銘記的看下去,因為她想要知道宣逸寧的反應。
宣逸寧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息間,隨後唇帶微笑,自然而然的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中。
濃濃的血腥味,在唇齒之間擴散開來,伴隨著清淡的唾液,卷進喉嚨之間,流淌進了五臟六腑,齊妃面上的笑容漸漸的發便的有了些許的僵硬,那咬破唇壁的血液像是帶著顆顆火星,灼得她體內遍體鱗傷。
於淑蘭不動聲色的端起了茶杯,將齊妃強忍欲痛的模樣記在了眼裡,看樣子她有必要要找個時間與年瑩喜好好談一談這位齊妃了。
年瑩喜倒是沒想到宣逸寧竟然沒把她給推下去,抱著一份狡黠的慶幸,她唇含齒笑的正要繼續賣弄,卻忽而聽見耳邊飄進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話語。
「年瑩喜,你這般的造作,是想借著朕,刺激這些人其中的誰?」
灼熱的氣息吹佛在年瑩喜的脖頸間,帶起散落在附近的碎發,鑽進了她的脖領之中。
年瑩喜僅是一愣,隨後將自己微燙的面頰埋在他的耳下,「宣逸寧,當年太上老君是把你給扔進了煉丹爐吧?」她嘆氣,果然是逃不過這陰人的一雙法眼,不過被看穿了她也不慌張,索性含笑坦言,「我只是想證實自己心裡的某種猜測罷了,好好的配合我,也許我心情好了,能更快而狠的處理掉那個讓你頭疼的煞女。」
宣逸寧失笑,被她的威脅弄得啞然,「年瑩喜,你身上的刺,倒是該修一修了。」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