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慌亂成團
「什麼…」宣逸寧登時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豁然起身的走到了八寶的身前,一把拉住了八寶的衣襟,「你再說一遍剛剛話。」
八寶被宣逸寧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驚的一愣,瞪圓了眼睛的巴巴重複著,「我家主子吐血了,如今……」
沒等八寶將重複的話語說完,宣逸寧便扔下了手中的八寶,直接推門走出了御書房。
同樣驚訝不已的桂祿海見宣逸寧走了出去,一把拉起地上的八寶,「還不趕緊去跟著…」說完,他趕忙扯著嗓子對外喊了一聲,「皇上起駕鳳棲宮……」
隨著八寶與桂祿海的走出,御書房只剩下了仍舊坐在椅子上的齊妃,等在門外的藍水趁機溜了進來,見齊妃還坐在那裡,趕忙的跑了過來,「娘娘,這是怎麼了?」她不過是上了趟茅廁的功夫,怎麼這御書房就變了樣?
「怎麼了?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了……」回想著剛剛宣逸寧緊張的樣子,齊妃的心裡疼的窒息,她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心急於一位女子。
藍水見了齊妃失神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瞧著空蕩蕩的御書房只剩下了她們主僕二人,不禁撞著膽子開了口,「娘娘,人都走了,咱們……」
齊妃嗤笑的幽幽起身,嘆了口氣邁出了步伐,「皇上都已經走了,咱們不回去還能怎麼辦?回吧,我也累了。」
時值午夜,鳳棲宮裡燈火通明,已經趕到的太醫將鳳棲宮的前廳堵得水泄不通。
「皇上駕到……」伴隨著一聲尖細的高呼聲,前廳正在商議病情的太醫集體朝著門口跪下了身子。
宣逸寧不入鳳棲宮,見太醫都跪在地上,揮了揮手示意太醫起身,「都免了那些的禮節,救人要緊。」他說著,直接不做停留的走進了裡屋。
一直站在年瑩喜床邊的自得見宣逸寧走了進來,正要下跪,卻被宣逸寧伸手制止在了原地,紫蝶會意的點了點頭,離開了床邊,將位置留給了宣逸寧。
一路匆忙的宣逸寧此時卻是不得不放慢了腳步,他像是怕驚擾到床上那個正在昏睡的人兒一般,盡可量的讓自己的腳步輕到最輕。
饒是他在來的路上做好了準備,可當看見她那張失了血色的臉蛋時,仍舊是心臟狠狠的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
「冷……冷……」她滿頭是汗的呢喃著,白天還水嫩的粉唇,已經蒼白的乾裂。
坐在她身邊的宣逸寧聽聞到了她的呢語,連同被子與她一同的輕輕的抱了起來,任由她被汗水打濕的長發滲進自己胸前的衣襟,身子是超出了剋制以外的輕微顫抖。
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太醫見此,都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們愣在原地呆若木雞,倒不是他們見識的太少,而是他們從來就沒見過一向沉穩的皇上,竟然也有失態的時候。
昏迷之中的年瑩喜雖手腳冰冷,卻腹如火燒,燒膛一樣的疼痛逐漸取代了原有的寒冷,使她再次輕喘的開了口,「疼……疼……」
宣逸寧摟緊了她的身子,看著她清瘦的小臉已經白的不成個樣子,本就心疼不已的他又聽聞她的輕喘,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他難免厲聲對著面前的一排太醫大吼,「都傻了么?她還在喊疼你們聽見沒有?趕緊給朕治,去將已經換班的太醫統統的給朕傳進宮來…治不好你們也別活了,都摘了烏紗的等著朕誅你們的九族吧…」
一時間,這些個太醫全都傻了眼,甚至是連跪地求情的功夫都沒有,趕緊馬不停蹄的繼續研究藥方的研究藥方,通知其他太醫的去通知了。
屋裡屋外忙成了一團,就連六子與八寶也跟著忙活了起來。
宣逸寧抱著身子逐漸冰冷下去的年瑩喜,雙手無不是因為過度用力而爆起了青筋,他垂眸看著唇邊再次溢出鮮血年瑩喜,一雙深邃的眸子捲起了滔天的紅。
「你家小姐究竟是怎麼會變成這般的?」他帶著冰冷開口,眼神依舊盯著懷中的她。
一直站在一邊的紫蝶見狀,趕忙跪下了身子,「回皇上的話,今兒個禧妃娘娘送來了一盒子的糕點,小姐見著精緻,便沒多想的吃了下去,誰知才剛吃完,小姐便一口血的吐了出來,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禧妃?宣逸寧的思緒一頓,在他認識的禧妃雖然善於嫉妒,但一向都是背後出手,從來不會如此明目張胆的做事,如今的這般大膽,還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
紫蝶見宣逸寧半天也沒有個準確的話下來,怕是他不相信的又將那八角盒子取了來,呈在了他的面前,「皇上您看,這便是禧妃娘娘送來的點心盒子。」
宣逸寧抬眸掃視的看了過去,目光所停留在那八角盒子上,內心一片寒冷。
後宮只有貴妃與皇后才有資格用得了這八角的點心盒,而齊妃從來不喜這八角盒子,閑佔地方,所以當時便將內務府做出來的八角盒子又都退了回去,只有禧妃,見八角盒精美方才留了下來,並且所用至今。
「去蓉禧宮將禧妃給朕帶來。」他說罷,收回了目光,專心打探著懷中年瑩喜的狀況,雖然他扔是對禧妃所做有所懷疑,但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禧妃,他又怎能不將她找來問個明白?
紫蝶見宣逸寧終於是相信了,鬆了口氣的頷首磕頭,起身走出了裡屋,親自朝著鳳棲宮的方向走去了。
屋內再次的安靜了下來,宣逸寧緊迫著懷中的年瑩喜,輕啟薄唇,「年瑩喜,沒有朕的准許,你哪裡都不準去,你可是聽見了么……?」
早已人事不知的年瑩喜自然是聽不見他的話語,不過她卻是輕輕的張開了嘴唇,只是所回答他的也並非一個點頭或是一個微笑,而是又一口的鮮濃紅血。
看著這刺目的顏色,宣逸寧終究是慌亂了一絲的心跳,想要伸手擦拭,卻怎麼也抬起不自己的手臂,最後他竟是垂頭而低的慢慢靠近著她,輕動切小心的吻上了她乾裂的唇……
宣國皇宮,蓉禧宮。
沐浴后的禧妃身染花香,披散著微微濕潤的長發,卧躺在軟榻上,愜意的吃著手中的葡萄。
在一邊小心翼翼撥著葡萄的李全福,仔細的將顆顆飽滿葡萄輕放在禧妃的嫩白手心之中,抬眼瞧著禧妃唇邊一直未消去的笑容,見縫插針的開了口,「禧妃娘娘今兒個真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啊…想必此刻那位新來的皇後娘娘,一定捶胸頓足的暗自窩火呢。」
禧妃輕蔑的哼笑,「想來在本宮面前炫耀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幾量重,不過是新來的雛鳥,卻如此的好高騖遠想要高飛,哼……真是可笑啊可笑。」
李全福附和著點頭,不過一點到最後禧妃送出的那一盒糕點,難免后怕的擔憂,「奴才倒是覺得禧妃娘娘說的在理兒,只是禧妃娘娘為何要送出去那一盒點心?歷來宮中除十分要好才會有此舉動,不然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恐怕會後患無窮啊…」
禧妃對於李全福的話倒是沒那麼多的緊張,她嗤笑著吐掉嘴裡的葡萄籽,好以暇昧,「本宮出手的東西,還沒人敢在裡面動手腳,當然除非是皇后自己下毒,不過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會自己下毒自己吃?想來她也沒有那個勇氣。」
「禧妃娘娘說的是。」李全福如此一聽,倒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不再多言的繼續仔細的撥起了手中的葡萄。
一名宮女走了進來,根本不敢直視禧妃的她低頭小聲的道,「禧妃娘娘,鳳棲宮的宮女紫蝶正在門口候著,說是要事稟告娘娘。」
禧妃聽罷,拿著葡萄的手只是一頓,便繼續了動作,將葡萄扔進了嘴裡,「鳳棲宮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才剛打走兩個,又來了一個,讓她在門口等著好了,本宮現在不方便見客。」
小宮女哪裡敢在禧妃的面前多言,點頭的稱是的退了出去。
「娘娘,畢竟是鳳棲宮的來人,就讓她這麼候著,未免不妥啊…」李全福小心翼翼的開了口,他是怕禧妃的舉動太過過火,皇後會一氣之下將事情捅到皇上的面前。
瞧出了他的心思,禧妃不屑的啐了一口,順帶將嘴裡的葡萄籽吐在了他的臉上,「瞧你那德行,也不知道你是怕些什麼,就算是皇后將事情說到了皇上那裡,皇上又怎能有那個閑工夫來管後宮的瑣碎?皇上要管早就管了,又何必非要等到今天?再說了,這事若是皇上知道了,定會第一個說罵皇后的無能,反正怎麼也是倫不到本宮的頭上。」
抹掉了臉上的葡萄籽,李全福嘿嘿的傻笑,「禧妃娘娘說的這話在理兒,還是禧妃娘娘想的周全。」
「恩,知道就成了。」禧妃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閉眼靠在了軟榻上,「讓本宮小憩一會,看那丫頭能等多久。」
李全福將擺放著葡萄的托盤挪到一邊,笑著附和,「禧妃娘娘儘管休息著,要是那丫頭累的昏過去了,奴才一定幫著澆盆涼水,讓她提提神兒。」
「呵呵……」禧妃閉目輕笑,懶洋洋的得意,「狗奴才,就你了解本宮的心思,那盤子的葡萄賞你了,記得一邊吃一邊看著給本宮仔細的看著她。」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