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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旗鼓相當的齊妃

  [本章字數:3182 最新更新時間:2014-10-16 20:04:28.0]

  年瑩喜倒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不然昨晚她也不會不跟著那幾名暗衛去看熱鬧,她現在這般的問話只是因為她好奇,好奇這名叫墨修男子的心態罷了。


  她自己本身就是殺手,同這裡的暗衛一樣,都是要過著不能見光生活的人,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理解他們承受的苦與痛,當然她也明白,主子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就是活下去的全部信仰。


  所以她也就更加好奇,為何墨修會在宣雨辰對他痛下了殺手之後,仍舊沒有一丁點反抗的徵兆,甚至還在幫著宣雨辰辦事,聽命的將她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面對年瑩喜的種種疑問,墨修仍舊是一句回答也沒有,其實就算他想說也說不出來,因為就在年瑩喜話音落去的時候,他已經一口血噴了出來,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後窗邊。


  飛濺出來的血水像是潑墨一樣的灑在窗框與地面之上,年瑩喜平靜的走到墨修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朝他投射去了一道冷漠的視線。


  可當她對上墨修那比她還要平靜,比她還要死寂的視線時,她忽然呆愣了一下,隨後等她再次回神的時候,墨修已經一動不動的在地面上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眼中的呆愣轉變成了訝然,年瑩喜忽而勾起了一絲笑容,面對信仰崩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保持足夠的冷靜與沉默去應對的,她現在著實有點佩服起了這個男人。


  宣國皇宮,蓉禧宮。


  安靜的蓉禧宮之中,飄散著美食的香氣,站在一側的宮女整齊的低著頭雙手交織在身前,等待著主子的隨時召喚。


  中廳之中,屏風之後,精心打扮過的禧妃正坐在圓凳上,婉轉柔軟的蘭花指時不時的摸著耳邊的鬢髮,很怕多出一根頭髮而破壞了她今日的精心打扮,她唇邊帶著遮不住的笑容,眼中存著著的是些許的期盼,她若有若無的朝著窗外瞟了又瞟,心中早就焦急一片。


  不出多時,李全福顛顛的貓著腰身從院子里跑了進來,轉身繞過屏風的他先是跪在了地上,隨後是將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的小心道,「禧妃娘娘,剛剛接到桂公公的口傳,說是皇上今兒個不會來蓉禧宮用早膳了。」


  「什麼!」等了一個早上的禧妃難免是擰眉不敢置信,「難道又是齊妃從中作梗的將皇上給拉到了月華宮?」


  禧妃口中的齊妃閨名卞珍,是當朝正二品文職官員卞永輝之二女兒。


  雖然齊妃的父親不過是朝中的正二品官員,遠不比禧妃父親在朝中的地位,不過這齊妃卻是和禧妃差不多一同進宮,后又幾乎是腳前腳后升的貴妃,所以齊妃在這後宮之中的地位算是與禧妃不相上下,而且齊妃性子過於直白與潑辣,根本不吃禧妃表裡不一的一套,不但根本不將禧妃放在眼裡,更是對禧妃的作威作福有恃無恐。


  一次賞花時,早就對齊妃也看不順眼的禧妃,故意將手中的潑灑在齊妃的身上,禧妃本以為礙於其他嬪妃的在場,齊妃心裡就算一萬個不高興,也是無可奈何的。


  可讓禧妃萬萬沒想到的是,齊妃非但沒有隱忍,更是直接對她大打出手,雖然事情在其他妃嬪的好言相勸下得到了平息,可從此她們二人的梁子算是徹底的結下了。


  跪在地上的李全福磕了個頭,否定了禧妃的話,「回禧妃娘娘的話,今兒個這事好像和齊妃沒有關係,奴才剛剛聽其他伺候在承乾殿的小太監說,皇上從下了朝堂之後面色便一直不好。」


  一聽不是因為齊妃動的手腳,禧妃的面色算是緩和了不少,低頭仔細品味了一遍剛剛李全福的話,不由得再次疑聲問著,「你可有聽到什麼信兒,皇上是因為什麼事情而面色不好?」


  「這個……」李全福吭吭哧哧猶豫了半晌之後,索性將身子全都伏在了地面上,「皇上的事情怎能是奴才們打聽的?」


  「行了!」禧妃不耐煩的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仍在了地上,「趕緊說,今兒朝堂之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李全福到底是伺候在禧妃身邊的老人了,禧妃又怎能不知道他愛貪小便宜的秉性?

  果然,趴在地上的李全福側眼看見那銀光燦燦的銀子,偷偷的咧開嘴巴笑了笑,隨後朝著禧妃又是磕了個響頭,才緩緩的說,「據那些伺候承乾殿的小太監說,今兒早上在朝堂上,所有的大臣集體又上奏摺,統一了口徑說是讓皇上三思立后的事情,不過皇上執意不改立后的想法,不但發下狠話下來,誰在為了此事上摺子要扣除一年的俸祿,更是讓禮部的孫大人準備迎娶的花轎,說是後日新皇后必須進宮開始學習宮中禮儀。」他一邊說著,一邊趁著禧妃擰眉的功夫,將那銀子揣進了自己的袖子里,宮裡的事情和他一個奴才半文錢的關係都沒有,他在乎的無非是今兒晚上的賭局是要壓大還是壓小。


  不過相對於一向搏寵的禧妃而言,李全福此刻的話無疑於是字字刺進了她的心坎上,她還從沒見過皇上對哪個女人如此上過心,竟然連不顧朝中所有的大臣反對,執意要娶這個年瑩喜進門,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宣國人口口聲聲之中的傻子,到底是哪裡迷住了皇上的三魂七魄,讓皇上非要立這個女人為後不可!

  妒極之下的禧妃側眼瞧了瞧身邊一矮几的精緻菜肴,終是怒氣攻心猛地的一揮手,直接將軟榻上的矮几掀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李全福連銀子還沒捂熱,就被這突然而來飛濺的菜湯碎碗的濺了一身,連驚帶嚇的朝著另一處乾淨的地方蹭了蹭,低下了頭不敢吱聲,心裡不停的盼望著禧妃能趕快的將自己給哄出去。


  「呦!一大清早的禧妃這裡就這般的熱鬧,不知道的人還當禧妃是早起晨練呢!」一個帶著尖酸大笑的聲音順著門口傳進了屋子。


  隨著聲聲的譏笑,兩個人影走進了蓉禧宮之中,為首的女子足蹬一雙水藍色的綢緞菊花軟底鞋,身穿一件水藍色搭配而下的景禮長裙,她滿頭的長頭髮挽起成一個飛月祥鬢盤在腦後,露出了一張姣好的鵝蛋臉和一雙眉目鋒利,長長的柳葉眼之中透著一股子不善的眸光,冠寇了大紅色染紙的朱唇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扯出了一個半弧狀。


  跪在地上的李全福見這女子停在了自己的身邊,趕緊開口問安「齊妃娘娘安好。」


  聽著聲音,齊妃微微垂目往自己的身側看了過去,當看見一身菜湯的李全福時,不免再次啼笑了出聲,「本宮還當是怎麼了,原來是禧妃在教訓奴才啊!」


  本就不想被齊妃看出睨端的禧妃,見齊妃從進屋開始就不聽的暗聲挖苦自己,連假笑都省了,直接挑明了問,「不知齊妃怎麼好端端過來了,要是沒什麼事情就請回吧,本宮累的很,想要去歇息一會。」


  「呵……禧妃還真是能睡著啊!」齊妃眉眼上抬,拿起手帕掩了一下自己低笑的紅唇,「現在這後宮之中可都傳遍了,說是皇上很是喜歡這位嘉囍皇后,不但不顧其他官員的阻攔,更是提前了嘉囍皇後進宮的日子。」


  「那又怎麼樣?」禧妃不動聲色的依舊冷著臉,心裡明鏡了一片的同時,譏唇不讓,「皇上早就下過聖旨,後宮之中的妃嬪不可干涉朝政,本宮雖不知齊妃是從哪裡聽來的,不過還是要奉勸一句,這話還是點到本宮這裡就好,不然要是哪個嘴不把門的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她剛剛還在想什麼風把齊妃給吹來了,原來齊妃不過是也打聽到了早朝上的事情,現在來拿著這個理由來讓自己窩火,不過她確實是窩火,但並不是給別人看笑話的,想看她的笑話?太天真了。


  「本宮可是一片好心,禧妃娘娘既然不領情就算了。」齊妃已經習慣了禧妃的動不動就將皇上給搬出來,如今見禧妃又老計重提,不免笑著轉了身子,「藍水走了,別耽誤了禧妃娘娘的美夢。」


  跟在齊妃身邊的貼身丫鬟朝著禧妃福了下身,隨後跟著齊妃慢慢悠悠的走出了蓉禧宮。


  一直到距離身後的蓉禧宮有一段距離了,藍水才小聲的在齊妃的耳邊開了口,「娘娘,咱們來不就是為了瞧禧妃笑話的么,怎麼還沒見禧妃生氣,娘娘就這麼著急的就走了?」


  齊妃輕轉眉眼的看了眼身邊的藍水,忽而笑了起來,「禧妃的性子本宮又怎能不了解?她就是再過生氣,也絕對不會讓表露出來讓咱們看她的笑話,所以話傳到便好,至於誰生氣誰窩火,咱們心裡揣個明白就可以了。」


  藍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裡忽然想起這幾日一群宮女閑聊的事情,趕忙再次開口,「娘娘難道當真不生氣皇上要立后的事情么?奴婢可是聽說這個新皇后……」


  「藍水!」沒等藍水的話說完,齊妃便厲聲打斷,待藍水收了聲之後,她剛剛凌銳的目光忽而看著遠方的路,飄遠了起來,「後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獨寵,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更何況就算今兒沒有這個嘉囍皇后,后兒又不知打哪再冒出來另一個皇后,這世上的女子如此之多,要是當真較起這個真兒來,怎能較的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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