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逍遙自在的生活
尹子染見老將軍笑了,越發殷勤起來。
“外公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老將軍笑得越發開心,“你這小嘴就是會哄人,怪不得奶娘那麽喜歡你。”
說完他又看向在一旁悶不吭聲的溫良夜,憧憬道,“若是良夜也能像你這樣活潑就好了,皇帝想必看到他也會覺得安慰許多。”
溫良夜和尹子染聽聞此話麵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去,皇帝被曾經最信任的幾人背叛,心中想必十分難受。
溫良夜思慮一番道,“那我先去看看父皇,今日辛苦外公了,便讓子染帶著您先回去休息吧。”
老將軍滿意的看了溫良夜一眼,又耐著性子叮囑。
“等會兒見到皇上可不能再這樣一直冷著臉,父母總希望看到你們孩子氣的一麵,這樣好似他們才是被需要的。”
溫良夜鄭重的點點頭,明明想著是過來給皇帝排憂解難的,可心情卻歡暢不起來。
皇帝靜立在窗前,隔了好久才發現溫良夜在門口。
他忙迎了上去,眼中帶著慈愛的笑意,“你是不是來了許久?怎麽也沒有人通報,可是他們怠慢你了?”
溫良夜看著皇帝臉上刻意堆積起來的笑容,有些心疼,卻不知如何安慰,低聲的回答,“我也才來。”
說完這話兩人之間便是久久的沉默。
皇帝的眼神一直落在溫良夜的身上,看著看著卻突然笑了起來。
“你母後當初在朕身邊時就像是一隻百靈鳥似的一直說個不停,朕有時還覺得她煩。是不是朕當時的抱怨被你聽見了,所以你才變成這個性子?”
溫良夜被皇帝一調侃,臉頰漲發燙,卻不知說什麽,隻默默低著頭。
皇帝瞧他害羞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這幾日若不是你和子染丫頭一直幫著我,估計他們的計謀就真的得逞了吧。”
“我曾經隻覺得他好勝心強了些,沒想到他的心思居然如此險惡了。”
溫良夜抬眸看著皇帝,本想安慰人,說出的話卻變了味。
“二皇子的確有錯,可許多事兒我們都不能隻看表麵,他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其實父皇和我都是有責任的。”
皇帝何嚐沒這樣想過,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一直找尋著其他理由說服自己,卻不想今日卻被他的兒子給一語道破。
他愣了一下,又讚許的看著溫良夜。
“你真的是很適合當皇帝。”
溫良夜不知皇上為何會突然提起這事兒,眼中閃過一抹意外,皇帝瞧他幹淨純粹的眼神時,臉上的笑意越發慈愛。
“其實我早就想封你當太子了,隻是上次被貴妃阻撓,如今你麵前的阻力沒有了,朕也該退位了,有你這樣一位皇帝一定是百姓的福氣。”
溫良夜見皇帝的語氣如此認真,才知他是真的動了退位的心思。
他真誠的看向皇帝,緩緩解釋。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當太子,子染喜歡逍遙自在的生活,若是入了宮就好似把我們二人關到了籠子裏。”
皇上聽了溫良夜的回答,有些愣神。
他原以為將他接回宮中,再讓他當皇帝就能彌補當年的過錯,就是他能給的最好的一切,可如今才發現,讓別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在溫良夜的眼中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他當初和二皇子相爭也不過是為了報當年之仇罷了。
皇帝在口中喃喃的重複著溫良夜口中的逍遙自在的生活,眼中滿是向往。
“朕好像好多年都沒有出過宮了,本以為當個好皇帝就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事兒,如今才發現我卻因為這事兒錯過了那麽多。”
溫良夜見皇帝一臉期待,便提議,“到時候父皇可以到我府上來吃飯,子染很會做藥膳,而且她泡的茶很好喝。”
皇上見溫良夜主動邀請他去家裏做客,眼角眉梢都掛上喜悅的神色。
“我當真能去麽?”
溫良夜笑著點點頭,“子染一定會樂意的。”
可他沒想到就這麽一件小事兒,卻讓先前還一臉沉重的皇帝高興的就像是一個孩童,之後他又旁若無人的在書房裏轉悠了好幾圈,好似在尋什麽東西。
溫良夜見他找的著急,便出聲詢問。
“父皇在找什麽。可需要我幫忙?”
皇帝搖搖頭算是回應了溫良夜,之後又開始悶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溫良夜見皇帝拒絕,也不再詢問,就端端的站在房間中,安靜的等著。
皇帝尋了半天,卻直接搬了桌上一塊硯台給他。
“朕這兒好似也沒什麽好東西可以給你,這方硯台是金州進貢物品中我最愛一樣,全天下可找不出第二好的,算是我付的飯錢,總不能讓子染白辛苦。”
溫良夜知道皇帝這房間中隨便挑一樣都是值錢的,越發不答應。
可溫良夜的拒絕,卻讓皇帝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怎麽,嫌棄我這硯台不好?朝中都傳我們四皇子潔身自好,廉潔奉公,沒想到還收了不少好東西呢。”
許是皇帝的話太過正經,又許是溫良夜在皇上麵前便沒有那麽多心思,竟然真將皇上的話當了真,急匆匆的解釋。
表情透著淡淡的委屈,“父皇不能因為這事兒就如此誤會兒臣啊……”
皇帝正經了一會兒,卻又拍手叫好,儼然一副孩童模樣。
“沒想到朕還能騙到你一次。”
溫良夜見居然是這個理由,隻覺無奈,可瞧著皇帝如此高興,心頭倒也沒什麽不自在。
皇帝吩咐太監進來將硯台包好,又眼神曖昧的看向溫良夜。
“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和子染丫頭又如此恩愛,是不是也應該給我生個孫子了?”
溫良夜不解為何之前偉岸睿智的皇帝怎麽突然變成這個老頑童的樣子,但他的每一個問題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這事兒要順其自然。”
皇帝滿目慈愛,笑嘻嘻的看著溫良夜,“既然如此那你就將這方硯台收下吧,就當是我給以後的孫兒準備的禮物。”
溫良夜聽完這話突然想起尹子染,若是此時她在估計又要被羞的臉紅了。
溫良夜一想起她便忍不住嘴角泛起笑意,乖巧的將硯台給收下了,而後又看向皇帝,“我一定努力讓父皇早日實現願望。”
兩人相視一笑,皇帝見宮中在溫良夜的部署下早就已經恢複平日的井井有條,便打發了溫良夜回家。
尹子染瞧著溫良夜回來時一臉沉重,擔憂的上前詢問,“可是父皇不快拿你當了出氣筒?”
溫良夜瞧著尹子染焦急的模樣,輕輕點了點頭,麵上的神情越發沮喪。
尹子染瞧他如此也不再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直接往屋子外衝去。
這下換溫良夜愣住了,他一把拉住衝動的尹子染,柔聲詢問,“娘子這麽著急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