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太多無能為力
“我叫施安。”
小少年眼神堅毅,回答問題時鏗鏘有力。
溫良夜讚許的看著眼前的人,又喚來了鄭毅,朝施安道:“若是你想要跟在我身邊,就要先跟著這位大哥哥學本事。”
施安重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聽話的。”
鄭毅笑了笑,伸出手壓在施安的肩膀上,“想要學本事,可不隻是聽話就夠了。”
溫良夜將鄭毅的手從施安的肩上拿了下來,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你先幫著施安將他母親的後事處理了。”
一提起母親,施安的臉上又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可卻沒有像方才那般放聲大哭,而是將所有的情緒都給收斂了。
給溫良夜行了禮,才跟著鄭毅一起離去。
尹子染看著兩人一大一小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惆悵,溫良夜瞧出她的異樣,伸手將尹子染的小手握住。
“可是難受了?”
尹子染沒有否認,眼前微微有些濕潤。
溫良夜神情平靜,可語氣中還是透著淡淡的悲傷,“這世上有太多事兒讓讓無能為力……”
可很快他的臉上又帶了幾分期翼。
“可也有很多事兒,隻要我們做出選擇,就能朝好的方向改變。”
這話的語氣雖然溫柔,可尹子染卻覺得裏麵就像是藏著萬鈞之力,沉重的心情也得以緩和。
她反手拉著溫良夜,嘴角揚起明媚的笑容,“是啊,總有事情在朝好的地方發展,凡事都會有轉機。”
之後幾日,尹子染都按時在衙門口施粥,而溫良夜也一直忙著勘察地形,尋找一勞永逸的治理水患的法子。
縣令依舊按著原來的法子處理著水患,倒也有些成效。
他看著溫良夜整日正事兒不幹,就知道帶著幾個人去河邊和城鎮周圍的村子瞎轉悠,心中就高興。
和下人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也是滿臉喜色。
“我瞧著這次比試肯定是我贏了,原本還以為這欽差大人真的有幾分本事,原來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瞧他搗鼓了這麽久,也沒見做出點什麽事兒來。”
“我早就說了,他就是一個毛頭小子,怎麽配和縣令大人比呢。”
正當衙役說著巴結縣令的話,卻見一小廝匆匆跑了過來。
縣令瞧出這人是他派去監視溫良夜的,忙讓衙役退下,朝其問道:“發生了何事兒?怎麽慌慌張張?”
小廝還沒喘過氣,說話時還是氣喘籲籲的,“溫良夜帶了一群人……在挖什麽溝……您要不要……去看看?”
縣令眉頭一蹙,立即起身,讓小廝帶路,找溫良夜去了。
溫良夜經過了幾日的勘察,終於確定好了水渠的位置和走向,原本他隻帶了自己的人在挖,可周圍的難民聽到這事兒便主動參與了進來。
他們的隊伍越來越龐大。
不過半日的功夫,竟然挖出好長一截來,這可比溫良夜預想中的速度要快了好些。
縣令遠遠的觀望著不敢上前,溫良夜所帶來的凝聚力讓他有些忌諱。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焦慮,看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若是二皇子知道他非但沒讓溫良夜和難民結仇,反而是讓他取得了難民的愛戴,該有多生氣。
別說烏紗帽了,估計連小命都不保了。
縣令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後怕,剛回到衙門便叫來了自己的心腹之人,讓其一定要破壞水渠,不能讓溫良夜成功。
心腹領命而去,可是縣令心中卻十分不踏實,挨了一夜都沒有睡覺,一直要等到天亮了,他才有了幾分睡意,可院子裏卻突然想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縣令心中一緊,瞌睡瞬間沒有了。
他穿衣出門去,隻見一小廝慌張來報,說是欽差大人讓他去衙門等著,縣令頓時覺得有些站不穩,伸手扶住門框。
小廝忙出手攙扶,看了縣令一眼,又猶豫的說道:“欽差大人還說了,若是您病了背我也要將您背去。”
小廝不知縣令為何如此害怕,隻能小心勸阻:“大人還是跟著去一趟吧,瞧欽差大人那樣應該是動真格了,您在這兒也躲不過去啊。”
縣令雖然不想承認,但小廝的話也的確有幾分道理,他深吸了幾口氣,整理衣物,這才離去。
他去了大堂,赫然看見自己的心腹被五花大綁的被丟在地上。
縣令麵如死灰,連掙紮都不想掙紮了。
溫良夜看了縣令一眼,語氣平靜,仿佛還在給縣令機會。
“這人帶著鋤頭,深更半夜偷摸的跑去水渠,正欲破壞,便被我的人逮到了,一問便說是您派他去的,可有此事?”
“有。”縣令隻說了一個字便將頭低了下去。
對方如此幹脆,倒是讓溫良夜和尹子染有些意外,兩人對視了一眼,原想著對方是不是還有什麽把戲,可對方卻一直安安靜靜的。
溫良夜叫來衙役,直接將人給關進了大牢,他也跟了去,好歹也要審一審。
結果平日裏相好的衙役,無一人來求情,卻不想頭一個來求人,居然是平日裏最目中無人的秦杉。
秦杉聽到他舅舅出事兒的消息,便氣喘籲籲的跑來衙門,見隻有尹子染一人,張口便問。
“欽差大人為何要將我舅舅抓起來?”
尹子染看著眼前呆頭呆腦的人,神情冷淡。
“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何況你舅舅隻是縣令,犯了錯便該受罰,若你不想被波及便趕緊回家去。”
“可天下誰敢說皇帝會做錯事兒?這不過就是一句空話,你也拿我唬我,是不是欽差大人看我舅舅不順眼所以故意栽贓?”
秦杉一時著急也顧不得眼前的人是誰了,說話更是口無遮攔。
尹子染看對方這直接張揚的模樣,突然想起王酒兒。
若是被關起來的人是她,隻怕王酒兒麵前站的就是真正的皇帝也是敢如此說話的。
可尹子染再看向秦杉的時候,眼神又恢複了決絕。
“你回去吧,求情是無用的。”
“就算你不幫我我一定會有別的法子!”
秦杉知道見尹子染沒有半分動搖,便知在這兒無異於浪費時間,失落的看了她一眼,扭頭便走了。
秦杉剛走不久,溫良夜便審完回來了,尹子染便跟他提起秦杉的事兒。
溫良夜見有人求情也不氣惱,反而平靜的說著。
“其實我也不準備將縣令關太久,不過是想要給他一個教訓,我早就猜到他會動手腳,故意派人等著的。”
尹子染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有些驚訝的看著溫良夜。
溫良夜拉起尹子染的手,柔聲道:“勞累子染這幾日為難民的事兒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