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 男人大豬蹄子
畫鳶也曾是花魁,在男人堆裏打轉出來而保全自身,何等冰雪聰明的一個女子,見苟福這模樣,自然知他心中所想,對這等輕浮之人雖心生厭惡,但想到眼下狀況,尹子染與溫良夜都被她牽扯了進來。
她索性將計就計,垂眸掩了眸中的情緒,隻柔柔道了句,“謝老爺。”
苟福見她容顏脫俗,早就瞧的癡了,此時見她垂眸嬌羞,心跳更是快了幾分,嘿嘿笑著說道,“無礙,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他吃吃笑著,一雙眸子本就不大,此時更是眯成了一條縫隙,瞧不清楚眸中情緒,這笑容燦爛的樣子,與方才惱怒叫嚷時判若兩人。
他這頭寬宏大量。
可有人卻不答應,敏琉眼見尹子染一行人危機解除,焦急的叫了一聲,“老爺!”
苟福一向寵她,為了哄她開心,甚至不惜禁了第十房小妾的足,自她進門至今,還是第一次違背她的意願!
聽到敏琉聲音,他眸光中的垂涎斂了幾分,板起一張臉沉聲訓斥,“小十一,注意規矩!夫人受了委屈,不若先行回家吧。”
幾句冰冷的話,好似一盆冰水自她頭頂潑下,叫她清醒了幾分。
敏琉許久未曾瞧見這等疾言厲色,好似被雷打了一般,身子搖搖晃晃險些立不穩,苟福給她迷得昏了頭,平日待她極盡寵溺,叫她昏了頭腦,今日才恍然意識到,對苟福而言,她仍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替換的玩物。
她澀聲應道,“是”
一雙眸子狠狠的剜著畫鳶,眸光複雜,但最多的情緒,仍是不甘。
她竟然又輸給了她,這女人明明也跟她一樣,做的是最低賤的討好男人的應聲,卻偏偏要做出一副清高的模樣,偏偏那些男人還都給她迷了眼,一見她便挪不開視線。
敏琉仍是想不通,畫鳶到底有什麽好!
但她善於察言觀色,十分清楚,到了此時她已經沒必要再留下,哪怕她再堅持,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苟福不會替她報仇。
她退後一步,麵若土色的應道,“那妾這邊歸家。”
苟福一顆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隻囫圇擺了兩下手,隨意指了個小廝帶她回去,連她走出包廂的門時,都未曾轉頭瞧一眼。
旋即仍是盯著畫鳶,“方才水熱,姑娘可燙到了?”
畫鳶不說話,隻嬌嬌弱弱的掃了一眼屋中,做出一副受了驚訝的模樣,“老爺,現在這形容,似乎不大適合說話。”
分外惹人憐愛。
苟福早就昏了頭,見畫鳶這嬌態更是心中發熱,隻一心想討好她。
見她掃了一眼屋中小廝,生怕惹她不滿,急急的立了起來,照著麵前的小廝頭上便打,“你們還不趕緊滾出去!笨手笨腳的,要你們真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全然忘了,這些小廝都是他親口喚進來的。
屋中狀況轉變太快,尹子染還未曾回過神來,她與溫良夜對視一眼,在他眸中瞧見了幾分了然。
包廂的地麵被踏的一片狼藉,尹子染瞧了之後便忍不住心疼,略蹙了蹙眉。
這一通折騰,實在叫她精疲力竭,再瞧向苟福時,心中已經生氣了三分火氣,“苟老爺,今日狀況頻發,曲水閣若有招待不周的之處,還望您指正,隻是不知您這茶可飲的夠了?”
明晃晃的送客之意,且尹子染語氣也算不得客氣。
但苟福竟沒惱,反而笑眯眯的瞧她,“尹掌櫃言重,我瞧這曲水閣還是不錯的,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說完這話,他又轉頭去瞧畫鳶,一對眼睛滴溜溜的滾了一滾,毫不遮掩的讚道,“尤其這位畫鳶姑娘,舞姿動人,叫我瞧的一顆心都跟著發顫,當真是極美,美極了……”
他嘿嘿直笑,麵上肥肉跟著發顫,連帶那幾句露骨的讚美也也叫人不忍直視。
畫鳶並不回應他方才的話,麵上仍是一片平淡,叫人琢磨不透她心中所想。
再開口卻是朝著尹子染,“掌櫃的,畫鳶疲累,可否先回去歇歇?”
尹子染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而那頭,苟福一聽聞畫鳶要走,倒是識趣,“我這茶也喝完了,這便也離開了。”
隻是那對眸子,仍是錯也不錯的釘在畫鳶身上。
尹子染眼瞧著畫鳶離去,清瘦的身影如紙一般削瘦。
想到方才苟福走前說的那話,尹子染仍是止不住的擔憂,苟福說,“明日再來拜訪。”
苟福並不喜飲茶,卻還要再來曲水閣,那他所為的是何,尹子染自然也能猜得出。
尹子染坐在桌前分揀著茶葉,將其中碎茶都挑出來,眉宇間那幾分愁緒卻遲遲沒有散去,尤其瞧見畫鳶還在大堂中,麵不改色的演著功夫茶,便越發不放心。
畫鳶如今過得平靜,尹子染實在不忍心瞧她這日子被打破。
尹子染走神間,王酒兒湊了過來,“老大,來了。”
朝他身後瞧去,便見他身後還引著一人,那人穿著一身棕色麻布衣,朝尹子染笑的諂媚,“掌櫃的,您先前定的包裝盒到了。”
這小夥計瞧著眼熟,先前送試用裝的時候便來過一次。
他當時還想打聽趙豐瑞之事,被尹子染給打發了。
這次第一批盒子全都做好了,倒又是他送過來的。
他朝門口指,順著他手指瞧去,曲水閣門口停著一輛小推車,裝了滿滿一車東西,但表麵有麻布遮著,倒看不清具體的模樣。
包裝盒到了,那茶葉也可以正式開始售賣了。
尹子染心中提起了幾分希冀,起身隨那夥計出去瞧,“一共多少個。”
那小夥計極快的接話,麵上帶著笑意,隻是那笑意曖昧,叫人瞧了有些不舒服,“攏共六十個,我們掌櫃的說了,多送您十個,感謝您昨日招待。”
第一批紙盒,尹子染確實隻要了五十個,依著她原定計劃,綽綽有餘。
但聽了這夥計的話,尹子染更加疑惑,便蹙眉問他,“你們掌櫃的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