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莫名成了靶子
因程恒威說了，不喜人多，所以尹子染便給王酒兒等人放了假。
人走了一會，王酒兒才帶著曉月回來，順帶，還給尹子染捎了支糖葫蘆。
王酒兒一見尹子染，便嘿嘿笑著湊了過來，“老大，貴客可給了賞賜？我聽說貴客是打京城來的，出手應當闊綽。”
尹子染莞爾，朱唇微勾，問他，“你這又是打哪聽說的，京城來人出手闊綽？”
得虧是在古代，若是在現代，這就是地域歧視！
“老大，你莫聽他胡說八道，他新近聽人說書，迷糊了！”
曉月將糖葫蘆遞給尹子染，紅彤彤的果子外頭，裹了一層晶亮的糖殼，十分好看，勾的人直忍不住吞口水。
尹子染接過糖葫蘆，瞧見這般鮮亮的眼色，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麵上漾出笑意，“既是貴客來訪，便是曲水閣的福氣，有沒有打賞反倒算不得什麽。”
況且更重要的是，程恒威願意收溫良夜做學生，這才是尹子染最大的期盼，現在已經成真，那她便是賺了。
日頭太大，糖葫蘆有些化了，融了糖水下來，棍子底端黏糊糊的，尹子染用手拿著，倒有些不舒服，秀眉輕蹙。
溫良夜見狀，叫住了她，“等一下。”
說完便拿了帕子，將糖葫蘆底端的木簽，用帕子細致的包了，這才複又遞回她手上，“仔細簽子莫刺了喉嚨。”
尹子染心下一甜，抬手接了過來，緩聲道了句謝。
溫良夜負手，忽然之間卻想到了些什麽，開口問王酒兒，“不過，你又是如何得知，貴客是從京城而來。”
程恒威的身份需要保密，尹子染就連王酒兒都未曾透露。
尹子染正吃糖葫蘆的動作，也頓了下來，心下一愣，這才意識到，她清楚程恒威到來事關重大，是以為了保密，連程恒威從何處來都未說，隻說是貴客而已，那王酒兒是從何處聽說。
是誰泄露了去？
殺手破窗時，王酒兒並不在，他不知內情，是以並未察覺尹子染與溫良夜話中嚴肅。
他將茶水吞下，仍是隨意道，“自然是聽旁人說的，現在滿大街都在傳，咱們曲水閣來了京城的貴客，還要在曲水閣留宿，現今外頭都在說，咱們曲水閣要跟著水漲船高了。”
滿大街都知道了……
聽到這話，尹子染與溫良夜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眸中看到了沉重。
程恒威秘密出行，本該保密，但如今卻鬧得人盡皆知，不知是何人透露了消息，還故意說了程恒威在曲水閣留宿，那人的目的是什麽，尹子染也無法猜測，她隻清楚，程恒威若真在曲水閣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白日的殺手，絕非偶然，現今街上謠言，將曲水閣推上了風口浪尖，他們幾人待在此處，恐怕都有危險。
這情況，不知趙豐瑞是否清楚。
王酒兒渴的久了，仍咕嘟咕嘟灌往下著茶水，卻忽然發現尹子染與溫良夜都沉默了。
這才終於注意到尹子染表情凝重，或許發生了什麽，愣愣的問，“老大，你們怎麽都不說話，可是那些人說錯了？”
這事王酒兒不知道，而他性情單純，最好不要摻和進來。
雖不知是否有人針對曲水閣，但尹子染想到白日雄縣，卻莫名覺著背脊發涼。
尹子染麵色微沉，囑咐王酒兒，“此事你莫再過問，若旁人問起貴客之事，你也隻說不清楚，你與曉月今晚先回家，明日也晚些再過來。”
王酒兒一臉茫然，還待再問，“為何……”
曉月卻聰慧，早便從尹子染言語間瞧出了不對勁，一把攥住了王酒兒的胳膊，將他攔下。
轉頭對尹子染說，“老大你莫要擔心，我們這便回家，明日晚些過來。”
王酒兒雖一根筋，但卻十分聽曉月的話，被她拽著，倒也乖巧的離開了。
等王酒兒二人離開，偌大的曲水閣，又隻剩了尹子染與溫良夜二人，煞時便安靜了下來。
尹子染麵色凝重，朝溫良夜開口，“我去一趟縣令府。”
現今，曲水閣已經被當了靶子，想要全身而退十分艱難，所以無論趙豐瑞是否知道此事，她都得去一趟，問清情況，商量對策。
溫良夜眸光深沉，裏頭縈著濃濃墨色，直直瞧著尹子染，“我與你一同去。”
暮色沉沉，化不開的夕陽的光芒，自天邊逼近，點燃了半邊清淡的天空，到了傍晚，氣溫也涼爽了許多，街上偶也有人乘涼。
然而尹子染二人行色匆匆，直奔縣令府。
縣令府外頭圍了不少官兵，層層守著，尹子染通報了身份，這才被引進了屋中。
趙豐瑞與程恒威在書房，兩人相對而坐，眉眼間皆是凝重。
見到尹子染與溫良夜，趙豐瑞眸光微深，“子染丫頭來了，所為何事？”
看這形容，趙豐瑞似乎並不知曉，街上到處都在傳的那事。
二人尋了凳子坐下，尹子染瞧了一眼溫良夜，示意他來解釋。
溫良夜低眉斂目，邏輯清晰，將事情因果說了個清楚。
趙豐瑞與程恒威果真不知此事，猛然聽聞皆是若有所思，半晌，程恒威才開口，“我瞧著這次的事情，好似不隻是針對我而來。”
與尹子染的推測，所差無幾。
但尹子染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對方朝著曲水閣而來，但她卻未曾的罪過什麽人，能引來這般針對……難道是曲水閣開業過於高調，擋了何人的路？
她秀眉緊蹙著思索，半晌才忽然一凜，若說起得罪，那的確有那麽一人。
百花樓中那道怨懟的眸光一閃即逝，叫尹子染心中警鈴大作。
難道是洪辰熙做的？可他不是逃了，照理說早就離開了攬月鎮，那他為何會知曉，程恒威的行蹤？
尹子染還特意問了程恒威，他並未聽過洪辰熙姓名。
如此，更叫人疑惑。
沉默間，程恒威卻忽然開口，對尹子染說，“尹姑娘，我有些話想問你，可否借一步說話？”
說完，意有所指的撇了一眼溫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