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預謀綁架餓死
酒閣關門的消息傳播極快,有些知道些內情的,很快便猜到了與曲水閣有關。
是以今日無論買酒還是打聽消息的人,都多的可怕。
尹子染跟溫良夜說了一聲,叫他幫忙盯著鋪子,之後便同趙憐雪一起上了街,去尋她所說的那家,糖人製作精巧的小攤。
趙憐雪親熱的挽了尹子染的胳膊,對於她並不追問昨日之事,似乎鬆了口氣,此時顯得十分輕鬆,欣喜的朝尹子染介紹糖人。
“那攤主一雙手巧的很,我親眼見他捏了隻兔子出來,惟妙惟肖,連身後的尾巴都有。”
街上人群繁多,這時間又恰巧趕上早市,更是喧鬧。
尹子染聽趙憐雪說了一路,對那糖人也升起了幾分興趣。
她隻有小時見到過捏糖人的攤子,後來漸漸大了,這門手藝在現代竟像沒落了一般,再難見到,所以今日能見到真正的傳統工藝,她心中也隱隱存了期待。
小丫鬟指路,“小姐,咱們是從那條街來的,但現在人多,怕是擠不過去。”
尹子染順著小丫鬟手指方向瞧了過去,發現那條攤販最多的主街,果真擠滿了人,寸步難行。
她見著旁邊還有一條小巷,是她平日走慣了的,便道,“我們從那頭過去。”
趙憐雪主仆自然沒有意見,要去買糖人,從那裏走都一樣。
可三人方才一走進小巷,便有一陣勁風吹過,尹子染後頸遭了一下重擊,立時便頭暈目眩。
隻隱約瞧見一個麵上蒙著還黑布的人,而趙憐雪主仆的叫聲漸行漸遠。
尹子染勉力忍耐,想動手扯下黑衣人的麵罩,但仍是無用,她隻能覺察陷於一片顛簸之中,可眼皮發沉,緩緩失去了意識。
待她再睜開眼睛,立時便察覺換了地方,她所處之處,四麵皆是木板,木板搭建粗糙,不少縫隙仍往裏透光,但木質卻是嶄新的,似乎剛建成沒多久。
她動了動身子,卻發現她被捆的嚴實,而因著身子一動,她腦袋又撞到了地上,後頸的痛感仍在,一陣一陣的來的頻繁,叫她忍不住發出了聲響,“嘶”的一聲。
這次她倒是不敢再隨意移動腦袋,抬起雙手瞧了瞧,上頭果真縛著繩子。
很顯然,她被人綁了,且關在了這件木屋中,是誰指使,尹子染便是用腳都能想得出。
似乎是聽到了她那聲呼痛,外頭有輕輕的交談聲。
“大哥,醒了。”
被叫做大哥的似乎並未答話,說話的那人卻並不在意,仍自顧自說著。
“我瞧那丫頭還有幾分姿色,老板怎的要將她餓死,留在百花閣接客多好,這不是可惜了。”這人聲音猥瑣,透著幾分淫邪,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那一直都未曾開腔的人終於開口,聲音嘶啞陰沉,“你別動那心思,老板說了,讓她活活餓死。”
“我知道。”那聒噪的人迅速回應,嘿嘿笑了兩聲,“也不耽擱,我瞧她還像是個雛兒,餓死之前,怎麽也得叫她好好爽一爽。”
見大哥開口,這人說話愈發露骨,聽在尹子染耳中,叫人作嘔。
“這人是老板親自交代,你想死也莫拉著我。”沙啞的聲音頓了頓,許久才說,“這女人把老三搞死了,你若有膽就去。”
尹子染聽得一頭霧水,並不曉得老三是誰,但外頭一片寂靜,她也曉得外頭二人不會對她做些什麽,果真隻是想她餓死而已。
幼稚,尹子染心中暗罵,她早知洪辰熙並非常人,卻未曾想到,他殺人泄憤的法子竟這般幼稚。
能做出活活餓死這般陰狠之事,看來這人不光腦子有毛病,連精神都十分偏執。
尹子染憤憤的想著,但視線掃了一圈,終是回歸了現實。
她手腳被束縛,後頸還痛著,渾身半點力氣也沒有,根本掙脫不開繩子,更不要提避開門口二人,從這木屋逃出去了。
若她沒猜出,外頭看守著的那兩人中,應該有一個便是在街上抓她的。
那人動作迅猛,一瞧便是會真功夫的,莫說她這三腳貓功夫,怕是原主都很難逃開。
現在可怎麽辦,難不成她真要被活活餓死在這?
尹子染心中微涼,後頸的痛感一陣一陣襲來,叫她思慮混亂無比。
但卻極為清晰的,記起了溫良夜送她出門之時,他立在剛貼好的告示旁邊,叫她快些回來,豔紅的紙張襯得他眉目如畫,恍若仙人。
尹子染頭有些發暈,這才注意到照進來的光,已經成了暖金色,而非亮白。
現在已經到了傍晚,算起來她竟暈了整日,怪不得會如此虛弱,她想起趙憐雪的驚呼,她許是嚇壞了,隻是糖人到底沒吃到,失落略過,她竟又陷入了昏沉。
曲水閣,原本這時段,正是生意極佳的時候。
可此時鋪子門卻緊閉著。而鋪子裏頭,靜的可怕,趙憐雪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臉,唉聲道,“我還未曾反應過來,那人便擄著子染走了,她被扔進了馬車,我追不上。”
王酒兒最先繃不住,他猛地直起身子,一雙眸子通紅,“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去尋老大!”
曉月也跟著起身,麵上褪了平日的俏皮,沉默而仔細。
“趙姑娘,你確定他們是朝著南麵去了?”
趙憐雪點頭,複又搖頭,“當時人多,我不曉那馬車有沒有半路轉彎。”
她姣好的麵上全是焦慮,並非作假。
溫良夜仍是立著,脊背筆直,他麵上無甚表情,冷靜的瞧著鋪子中眾人,說,“王酒兒,你同曉月一起,往南找,趙姑娘,煩請你帶著丫鬟去東麵尋一尋,我去衙門報官。”
見溫良夜不急不躁,王酒兒心中惱怒。
他早知溫良夜是捂不熱的石頭,老大待他那般好,可現今老大被綁,他竟一點也不在意,這麽想著,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便要發作。
但曉月卻拽了他的衣角,指著溫良夜的袖口叫他看,王酒兒瞧去,竟見衣袖上沾了大片烏黑的墨跡,而溫良夜卻渾然不覺。
王酒兒這才想起,方才溫良夜得知尹子染被綁,猛的起身時掀翻了硯盤,如此看來,他似乎也沒有沒有瞧上去那般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