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喜歡便去努力
尹子染一怔,隻覺曉月銀鈴般的笑聲聽在耳中也不再悅耳。
是啊,兩人能否相伴一生,明明互相喜歡才重要,她原先都是在逃避,隻當溫良夜溫和待她,兩人便可以這樣一直過下去,但那隻是自欺欺人。
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又如何能長久。
忽然得不到回應了,曉月搖她的袖子,“老大,你怎麽不吃了,瓜子還有好多,等你吃完我再去拿來。”
曉月身上有股叫人開心的力量,尹子染也被她感染,心情略回升了些。
尹子染笑她,“你這丫頭隻顧著吃,日後長胖了可怎麽辦?”
曉月在曲水閣,每日吃的合口味,增了些體重,前幾天還嚷著要減肥,所以尹子染才會打趣她。曉月嘟嘴,將裝著瓜子的小筐攬進了懷裏。
“老大你當真是壞人,我好心拿瓜子來給你吃,你卻笑我!”
尹子染不示弱,故意伸手去拿瓜子,曉月一邊笑一邊向後躲去,結果一個不察從凳子上滑了下去,尹子染見勢不好,換了方向要去扶她。
但未曾來得及,她仍是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懷中的瓜子卻仍是抱得穩穩的,一顆都未曾撒出去。
當真是吃貨的修養,尹子染見狀莞爾。
這一打鬧之間,尹子染心情輕鬆了許多,上前先將小筐拿起放在桌上,又將地上的曉月扶了起來,“你呀,要摔倒了還隻顧著吃。”
曉月起身,還哀哀叫著,手扶著方才跌到的屁股,看樣子是摔得不輕,但麵對尹子染的調笑仍解釋道。
“我不過是摔了一下,歇一會便好了,但瓜子撒了卻麻煩。”
二人複又坐下,麵上皆帶笑意。
這時一道柔柔的聲音自樓梯處響起,“掌櫃的看起來心情不錯。”
尹子染看過去,發現來的是趙憐雪。
她穿一身嫩黃的衣裙,步伐娉婷的朝著二人走來,眼底含笑,叫人無端便對她生出一股親切感來,她身後跟著個小丫鬟,也是上次見過的。
尹子染當然記得她,想到溫良夜那日的話心中有些難受,但此時麵上的笑意還未消,與她打招呼,“原來是趙姑娘,可是找我有事?”
趙憐雪走到近前,小丫鬟便過來幫她搬了凳子,又拿帕子擦淨了桌子,她這才坐下。
曉月撇嘴,“凳子都是擦過的,又不髒。”
她見那丫鬟又擦了一遍桌子,自然是嫌她收拾的不幹淨,心中不悅。
曉月這話聲音不小,趙憐雪也聽到了,卻並不著惱,隻是朝她笑了笑,“姑娘勿怪,是我家中冗禮,並非嫌棄桌子不潔。”
她語調輕輕柔柔的,叫人很難怪罪,反而為著針對她而懊惱。
曉月也沒聽到會得到這般回應,不大好意思的紅了臉,“無礙。”
尹子染上下打量趙憐雪,心中也全是好印象。
趙憐雪氣度行為,身邊又跟著丫鬟,一瞧便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照理對待尋常人應是囂張跋扈,或者隱隱瞧不起才是,可她對待曉月態度溫和,實在令人敬服,所以對於趙憐雪,尹子染越發多了些好感。
朝曉月表示完歉意,趙憐雪這才看向尹子染,“上次贈送的藥酒我拿回了家,爹爹喝過之後給與了盛讚,差我再來買些。”
這是說明了來意,話語間謙和有禮。
自己的酒受人讚美,尹子染當然開心。
“姑娘喜歡,是我的榮幸。”
趙憐雪眸子晶亮,“你可以叫我小雪,叫姑娘生疏了些,我可以叫你子染麽。”趙憐雪看上去嬌弱溫和,但為人卻十分熱情。
趙憐雪進退有度,又生的可愛,所以尹子染並不覺得厭煩。
笑著應了,“自然可以。”
見尹子染應允,且麵上含笑,趙憐雪也鬆了口氣,似乎有話要說但仍是糾結,思慮了一會還是還是開口,“我能否問姑娘一事,不過……有些唐突。”
“請說。”
趙憐雪精致的麵上現出幾分苦惱,略歎了口氣,“是我爹好奇藥酒配置的方子,他於這些感興趣,之前也曾自己進行調配,但配出藥酒比照曲水閣卻差的遠。”
說完這話,她或許也明白不合適,畢竟是人家開店的秘方,趕緊解釋,“不過你莫誤解,我要這方子不是想拿去賣,隻是爹爹好奇,這才……”
尹子染見她慌張的解釋,其實並未懷疑,“我知道。”
趙憐雪這樣的家世,非富即貴,怎麽可能有騙方子開鋪子的打算。不過尹子染眸子轉了轉,她恰好有事要請趙憐雪幫忙,告訴她方子作為答謝,似乎也不錯。
漸漸接近晌午,日頭也大了起來,曉月下樓去製作涼茶,趙憐雪的丫鬟也去幫忙,是以樓上便隻剩下了尹子染二人。
趙憐雪一雙眸子瞪著,似乎有些吃驚,複又問道,“子染你想同我學寫字?”
尹子染點頭,這件事其實她想了許久,尤其是方才與曉月說話之後,更是堅定了些。
她對溫良夜,是動了心的。
她曾想象,若溫良夜與趙憐雪這般女子在一起,雖瞧上去般配,但她自己卻無法接受,一想到溫良夜同他人在一起,心便揪著痛。
反正她現在與溫良夜並未合離,那便仍是夫妻,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既然現今確定了心意,至少要努力一下。
溫良夜曾讚過趙憐雪寫字好看,那她自然也可以學,不過是毛筆字,對她一個醫學生來講,學習又有何難。
尹子染掏出一張疊的小小的紙張,遞給了趙憐雪,“這是藥酒的方子,就當你教我寫字的報酬,如何?”
趙憐雪麵上略有詫異,之後輕柔的笑了,“教寫字又不是什麽難事,你就算不將方子給我,我也願意教你,我隻是驚訝,子染你看上去十分博學,實在不像是不識字之人。”
尹子染苦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哪裏是不識字,她隻是不識得繁體字而已,枉她一個醫科大學的高材生,來了古代竟成了睜眼瞎,連畫本子都看的一知半解,說出去誰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