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新鎮長來上任
溫良夜視線自尹子染身上淺淺掃過,並未說話,但仍叫她一陣心悸,她迅速回神,跟上了溫良夜的步伐,朝山下走去。
曲水閣雖然人手充足,王酒兒也越發擅長管事的角色,但整整三日未去,還是叫人擔心鋪子狀況,是以尹子染並未回家,而是與溫良夜一齊,直奔鎮上。漸漸接近晌午,日頭也跟著大了起來,照的周圍一片明亮。
尹子染正覺有些口渴,一隻手便遞了水壺過來,見她愣住不接,溫良夜也隻是淡漠的瞧著她,手並未縮回去。尹子染輕聲的道了句謝,這才將水壺打開來喝了一口,水壺裏的水清涼,舒服得她不由眯起了眼。
溫良夜轉頭瞧她,白皙的小臉上漾出笑意,像隻乖巧的貓兒一樣,叫他心也跟著發癢,但見尹子染睜開眼,溫良夜又極快的收回視線,隻是原本瑩白的耳朵卻紅了。
尹子染將水壺還回去的之後,總覺得溫良夜方才似乎在瞧她,但又並未瞧見,隻當自己的感覺出了錯誤。
到曲水閣的路不近,但二人緩慢的走著,哪怕彼此沉默,也不覺難捱,等到了鋪子門口時,溫良夜甚至還覺得有些可惜,隻盼這路一直延伸下去才好。
尹子染方才踏進鋪子,便引起了裏頭眾人的注意,曉月反應最激動,連有客人都顧不上了,徑直朝尹子染撲過來,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一邊搖晃一邊問她,“老大,溫相公,這些日子你們去哪了,怎的半點消息也沒有,急死我了。”
尹子染給她拽的身子也發晃,仍笑嗬嗬的說,“我不是差人給你們送了條子,要去南湖山上幾日,這幾天都不在鋪子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瞧著王酒兒,因為送信的人保證,條子親手送到了王酒兒手上。
王酒兒卻一臉呆愣,蹙眉反問,“哪裏有條子,我沒有收到。”尹子染也奇怪,那人明明答應了,難不成是騙她的,卻見王酒兒打袖口掏出一張手帕來,粗聲說道,“我隻收到了這個,那日有個人硬塞給我的,說是什麽尹掌櫃,我就拿著了。”
曉月已然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卻見王酒兒還在追問,“老大,你說的條子是什麽條子,在哪裏啊?”
曉月過去敲了他的大頭,從他手上奪了帕子展開,上頭果然跟尹子染說的一樣。
王酒兒也曉得了,委屈的撓了撓頭,“原來不是條子是帕子啊,老大你怎麽不早說。”曉月不理她,拉了兩把凳子出來,叫尹子染和溫良夜坐下歇歇。小鬆也機靈,這會功夫已經端了涼茶上桌。
因著天氣熱,要過來溫酒喝的人少了一大半,二樓反而清淨,尹子染一行人坐在角落裏,被曉月追著問猛虎寨的事情,尹子染喝著涼茶,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她。不過另一桌客人說話聲音更大,將尹子染的聲音都蓋過了。
那是一雙年輕的公子哥,一著青衫,一著灰衣,二人叫了幾個小吃,並未點酒,就著茶水閑談,青衫濃眉的那個歎了口氣,“新鎮長走馬上任,也不知是個什麽人,若再是個貪官可怎麽辦,咱麽這些百姓不就有遭了秧。”
攬月鎮先前的鎮長好色,尋摸美人的本事無人比得過,妾室娶了十幾房,可到斷案的時候卻含含糊糊,斷的不清不楚,那家銀子給的多,便判了哪家無罪,冤案連連,百姓們叫苦不迭,前些時日被上頭查了,連人帶小妾都給帶走查處,大家還好生欣喜了幾日。
可這還沒多久,新鎮長便要來了,不知這位鎮長脾性,實在是叫人擔憂,灰杉長臉的公子哥似乎家中有人做官,神秘兮兮道,“這位聽說是京城裏派下來的,以前官職不低。”青衫那位“嘖”了一聲,不再說話。
曉月卻被勾起了興致,雙眸晶亮的問尹子染,“老大,你覺著新鎮長是清官還是貪官?”她聲音不小,這話一出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幾桌客人都朝尹子染瞧了過來,曲水閣掌櫃這身份,大家都識得,自然好奇她的說法。
尹子染倒也不忸怩,沉吟片刻才開口,十分篤定的說,“這位新縣長定然是個難得的清官。”曉月笑嘻嘻的,剛想問原因,卻被另一道溫柔動聽的聲音搶了先,“可否問問這位姑娘,你說新鎮長是清官是何緣由。”
尹子染循聲望去,見說話的是一相貌嬌美的少女,年紀與她相似,膚色白膩,一張瓜子臉,柳葉眉,雙眸靈動清澈,淺笑間豔麗無匹,垂眸間身上又帶著書卷的清氣,身穿一件鵝黃的衣衫,外頭襯著織錦外衫,顏色鮮亮,卻絲毫未遮掩她半分美貌,是個真真切切的美人。
此時這位美人正笑吟吟的看著尹子染,謙和有禮的問她緣由,美好的東西誰都喜歡,尹子染也不例外,她見狀也笑著解釋,“我也是胡亂猜測,惹姑娘好奇,隻是攬月鎮清貧,若是貪官,總歸不至於被貶到此處。”官官相護,京城的大官哪怕被貶,也有法子去個富庶的鎮子,若不知太過清廉不阿,怎至於來了攬月鎮。
尹子染這話一出,其他人均若有所思,連連點頭認為尹子染言之有理。隻那個少女卻笑了,臉蛋更是嬌俏,她自來熟的坐到了尹子染對麵,“你可真有趣,我叫趙憐雪,不知你叫什麽名字?”
趙憐雪容貌可人,又爽朗明快,實在很難叫人討厭,尹子染雖內向,但仍是答了她的話,“我叫尹子染。”但聽她自報家門之後,趙雪蓮卻驚訝的“咦”了一聲,“你跟這家鋪子的掌櫃的名字相同,我聽說這家掌櫃的不得了,連帶這家鋪子也不簡單……”
趙憐雪自顧自說著,但尹子染隻微笑著瞧她,她視線在王酒兒和曉月麵上轉了一圈,美眸瞪大,驚訝的問道,“難道你就是這家掌櫃?”
直至瞧見尹子染點頭,趙憐雪仍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