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萬花齊放,又是一年夏,江南卻比往年還要熱鬧。
當然最熱鬧的還要是花街,要說這花街有什麽熱鬧的?當然是因為這裏開了有史以來第一家讓男人來玩的妓院。
思樓門麵冷清,與其它與常接待女人的妓院相比,隻怕連風都不願意經過,可是這妓院開了快一年,竟然還毅然不倒的開著。
隨著時間的久了,慢慢也有一些人坐著馬車來光臨,這妓院有一特色就是,客人的馬車都會直接進妓院裏麵,跟本讓人看不到馬車裏的主人什麽模樣。
對於這一點,在隱私方麵的保守也讓客源慢慢的多了起來。
下人穿梭忙碌的身影,並不能影響院子裏老鴇的心情,隻見她穿一寬大的白袍,隻到膝蓋處,兩隻白膝的腿自然的露在外麵,毫無羞澀的接受一些路過男客的目光。
及腰的黑發沒有一點束縛的散在兩肩,一隻掐腰,一手高揚起,將身子的重量全壓向掐腰的那一邊,重複做了幾次之後,兩手動作交換,繼續用力的扭著身子。
門一推開,隻見一男子一身紅袍扭著身子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件披風,幾步就走到正扭著身子的女人身邊,將披風勁自的給她披上。
“做什麽?大夏天的。”女子一回頭,不領情的把身上的披風拿掉,扔到男人身上。
“你還沒有穿衣服”男子一臉的暖色,又將披風給女人披上。
女人又一次扯下,“什麽?我身上穿的不是衣服?”
“腿還露著”男人這一次沒再把披風給她。
“腿露著又怎麽了?”女人撇了他一眼,轉身大搖大擺的向樹下走去。
坐到石椅上,拿起茶抿了一口,才長長的籲了口氣,為什麽有吃有穿有錢花了,還是覺得日子這般無聊?她到底要的是什麽?
三年了,還讓她一直想念著那個男人,雖然現在沒有人在她麵前在提起那個名子,有時甚至連她自己也覺得把那個名子忘記了。
可是隻有到了晚上才會明白,那個人一直在她的心底,從來沒有離開過,隻是她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忘記吧,畢竟還沒有尋找到仇人。
說到沒有時間尋找仇人,二美重重的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生孩子,她也不會擔務了一年多的時間,如今兒子可以放得開手了,她或許也該離開了。
院內的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開了妓院的二美和花少言,至於開好妓院的錢當然是花少言把這些年來從女人身上得到的錢。
想到花少言丟掉第一山莊二少爺的身份,不認親人的跟著她出來,讓二感在也開不了口趕他走,錢借了可以還,可是如果欠下情,就一輩子也還不清。
而公孫環的家裏人果然沒有出來尋他,二美也將他帶在身邊,孩子生下來後,就一直由他哄著,到真是幫了不少的忙。
“啊——該死的,這是誰做得好事?”早晨的清靜,被刺耳的叫罵聲打破。
二美手拍額頭,這是每天必上演的場麵,果然沒過多久,就見小院另一個房從裏麵被踢開,發亂混亂的獨孤傲從裏麵走了出來,還一臉的怒氣。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包括人,隻是獨孤傲脾氣卻得更加煩燥,但是有一些方麵也在人們的側目中改變了。包括不在是皇子脾氣,雖然還是火爆了點,卻退去了一身的華麗衣服,幹心穿上平常的青袍,在妓院裏當起了跑堂的。
“該死的,四九”獨孤傲的吼聲過後,四九不知從哪裏跑了出來。
見到四九,願意不願意傲的火氣更大了,雙手掐腰,儼然潑婦,“該死的奴才,你跑去哪了?是誰把女仍到我房間的?”
“主子,奴才——”四九苦著一張臉,這天天發生這種事,主子都沒察覺到,他一個奴才又怎麽會知道。
這事還要從剛剛開妓院時說起,西二美怎麽趕主子也不離開後,西二美丟下話留下可以,卻要幹活,主子脾氣倔強,忍下怒氣,真當起了小二,在妓院裏跑前跑後。
平日裏被客人吆喝來吆喝去也就算了,平日裏還要受不知哪個人的惡做具,每晚醒來後,都會發現房間裏有一個女人躺在身旁。
不過還好,隻是躺著,並沒有什麽事發生,獨孤傲守了幾夜沒有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當他隻要小憩後,同樣的事情會再次發生。
如此反複幾次後,獨孤傲也沒有了辦法,每日早上起來後照常大吵大鬧一頓,不過吵過鬧過之後也沒消了火,一切又恢複平靜。
最可憐的當然是四九,每天都要被主子無緣無故的罵一頓,心裏在委屈也不敢反駁,可能習慣成自然吧,四九慢慢也習慣了,對這種不痛不癢的事也一副無謂的樣子。
獨孤傲不知道罵了多久,反正罵累了,才理了理氣息,走到二美一旁坐下,拿過二美隻喝了一口的茶,喝了起來。
花少言撇撇嘴,雖小動作,還是被獨孤傲看在了眼裏,獨孤傲放下茶杯冷哼一聲,“大早上的就拍馬屁,真是服了你了。”
“今日放在你房裏的是小紅還是小綠啊?”花少言抿嘴笑得異常嫵媚,“呀,看我這記性,今兒個該倫到小紫了。”
“死娘娘腔,是不是你將女人送我房間的?”獨孤傲語氣平靜,沒有一點暴怒的神情。
“喲,這話你可不能隨變說啊。”花少言拿過獨孤傲剛剛用過的茶杯,掏出帕子將獨孤傲嘴剛剛粘過的地方,擦了又擦,放到桌子上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茶。
所有的動作一氣合成,更是理所當然,獨孤傲用鼻子哼了一聲,站了起來,眼看著轉身離桌子已幾步遠了,不想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又折了回來,搶過還沒有被二美送進口的茶水,幾大口將杯裏的茶水喝光。
故意舔了舔嘴唇,回味無窮的樣子,睜大眼睛接受著花少言少有的怒氣眸子,才爽聲大笑的離開。
二美起身離開,總看他們這樣鬧來鬧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是個頭,還是去公孫環那裏吧,和他在一起總能讓心靜下來。
繞過客人下住的院子,走到妓院最偏僻的角落,看著守著一層又一層的手拿劍的下人,二美唇角才升起笑意。
唐仲雲想看兒子,那他就做夢去吧,還花開妓院掙開一些錢,讓她有能力雇用會功夫的人保護兒子,二美進了院子,就看到公孫環抱著念仲坐院子裏。
花少言沒有跟去,隻是吩咐著下人打掃院子,整理一切,其實平常的人怎麽能阻攔住唐仲雲,那些護院是他花教的手下。
怪異的鳥叫聲,吸引了花少言的注意,他對下人交待一番,才輕身離去,身子輾轉幾步,就沒了跳蹤影。
“這一年來,我別的沒做好,到是把翻牆練好了。”花少言腳一落地,調侃的看向死黨。
唐不負瞄了他一眼,自顧的喝茶,“這一年來,你性子也變得爽朗多了。”
“大少爺,好久不見”花少言對一旁沉默的唐仲雲點了點頭,勁顧坐到唐不負身邊。
唐不負唇角微揚,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可真不少,先是大哥派來送信說不回府,要在外麵立業,結果久久也不回府,府裏的一切都由老太君在擔著。
唐不負終受不了誘惑,也偷偷的出了府,才知道大哥在外麵的立業竟然是開妓院,這要是讓老太君知道了,不得氣吐血。
而且大哥的妓院與西二美的妓院還是鄰居,對一切好奇,也知道從兄長這裏問不出來什麽,唐不負自己去尋求答案,最後還成了二美妓院裏的常客。
隻是一直見不到西二美的身影,直到幾個月後,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嚶兒啼哭聲,唐不負看著兄長一直沉默不語的性子,猛然間站起身激動的樣子,才終明白了怎麽回事。
隻是大哥有了行動,卻進不了西二美的妓院,連西二美的麵也見不到,最後他實在看不過兄長日日憂鬱的模樣,才暗下出手相助。
唐不負當然明白,不能讓兄長知道他和花少言的關係,隻是說總去妓院,慢慢也就熟悉了。
於是最後隻能他厚著臉皮私下求了這個死黨無數次,才讓他點頭同意,在晚上將孩子抱出來,最後終於在孩子一個多月大的時候,兄長見到了孩子,當然也抱括他。
“又找我來做什麽?”花少言知道這個死黨找他一定沒好事。
唐不負看兄長起身離開,才開口說道,“孩子快滿三個月了吧?該讓他們父子見見麵了。”
花少言瞄了他一眼,拿起蘋果咬了一口,把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他可不想在做一次背叛二美的事情,上一次答應了,還是這家夥死纏爛打,他受不了,才在深夜裏將念仲偷偷的跑出來。
為了不驚醒帶孩子的公孫環,他給公孫環下了迷藥,讓他早上頭一次沒起來,被二美生了疑心,還好過了幾天二美也忘記了這件事情。
“你這麽無情”唐不負搶下他手裏的蘋果。
花少言雙手盤在胸前,打量著他,“無情?對你我早該無情了,不然早晚我會被二美討厭。”
“呀,言言,你好殘忍噢”唐不負眨了眨眼睛,故意驚訝的瞪大眼睛。
花少言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真該在你兄長的妓院裏掛頭牌。”
“你舍得嗎?”唐不負瞪了瞪眼睛。
把死黨的秉性了解的透透的,花少言不在和他廢話,起身就往牆邊走,唐不負抬了下眼皮,沒有一點緊迫,“知道嗎?公孫芸要回來了。”
果然,唐不負一開口,花少言停下了腳步,扭過頭,“告訴我這些做什麽?”
“她還是和本朝丞相之子一起。”
“那又怎麽樣?”
“當然,還有丞相的千金一同。”唐不負手支撐下巴,看著花少言。
花少言更困惑了,挑挑眉宇,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又有什麽目地?
唐不負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手玩弄著花少言的黑發,“你不會不知道你們的小皇子,抗旨不嫁給丞相千金,而離家出走吧?”
花少言挑挑眉,這些事情他確實沒有去關心,當然也不會知道,隻是知道獨孤傲是皇子,跟本沒有去細心這些事情。
“我猜定是丞相千金奉命來接皇子回宮吧?”
“這樣更好”花少言打掉他的手,心裏莫名的煩燥起來。
是的,他是該煩。與二美的感情雖然沒有什麽進展,但是卻像一家人一樣生活,這樣的日子平淡卻很幸福,如今這種平靜要被打破,二美見到公孫芸定會想唐仲玉,一連串被壓下塵土裏的事情,又被扯出來,那種場麵真的不敢想象。
“你別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唐不負又開口,意有所指。
花少言掃了他一眼,現在哪裏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如今之際他得想想怎麽將要發生的一切阻止下來,但是唐不負可不打算放過他。
“你可真是沒良心,我隻是求你在帶念仲來一次,可別忘記,為了你,我天天晚上睡不好啊”
唐不負當然睡不好,每天晚上都要等獨孤傲睡下後,將妓女打暈送到他房間,這麽辛苦的工作他堅持一年,也算是夠意思了。
“好,今晚我將念仲抱過來,”花少言終應下口,臨離去時又丟下話,“你也別忘記在堅持一年。”
唐不負頭上升起黑線,該死的男人,怎麽一到他這裏就就得這麽小心眼?在堅持一年,他做夢,反正他在幫兄長一次,然後拍拍屁股走了,看花少言能拿他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