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擋路
風和日麗,坐在馬車裏看不到外麵的街道,但是喧嘩的人聲,還是不絕於耳的傳了進來。
二美腦袋靠在唐仲玉的肩膀上,幾縷青絲調皮的散到臉頰前,在她還青澀的五官上,點綴得多了絲生氣,小巧的鼻子,沒有半點光澤的肌膚,一雙小手也滿是幹活留下的繭子,身子隨著馬車的搖晃也被搖得一動動的。
唐仲玉知道她睡著了,聽到她勻稱的呼吸,才敢低下頭如此細細的打量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一衝動之下帶著她出來,如果有一點差錯,隻怕後果-——
當時他連後果都沒有考慮,就直接讓小九去打點旺嬤嬤,一邊去帶她過來,如今現在靜心下來,是不是自己太衝動了?
可是,這些日子裏的接觸,他習慣了每日看到她開心的笑顏,麵對一切時,她都在笑,他喜歡看著她明郎的笑臉,就像陽光,打透他的心底。
這張臉實在不吸引人,更稱不上美麗,在加上這纖弱的身子,但是卻越來越吸引他的目光,馬車搖易學得厲害,睡過去的她有了動靜,小手抹掉用不著上的細發,才慢慢睜開眸子,一雙空洞沒有任何東西的眸子,直直的盯著他。
久久意識慢慢回到她的大腦,空洞的眸子也變得慢慢有了生氣,嘴角蕩漾起一抹甜甜的笑,“我睡著了。”
“還沒有到,在睡會吧”他的聲音很悅耳,低迷的讓人百聽不厭。
她一時之間呆了,不變的淡雅冷漠,憂傷中更見沉穩,雍容的俊美的容顏,美如白玉的肌膚,雕刻有型的下巴,一雙鳳眼卻明亮又無光。
是雪山的一株蓮,是幽穀裏的一棵蘭,是雨天湖裏一株盛開的荷花。
“怎麽了?”他黑暗的眸子閃動著,多了一絲溫柔。
仍舊抬著臉頰,望著這個越來越吸引她的男人,“你真好看。”
一抹紅暈爬過他的臉,他不似往常那般沉默,隻是輕輕的問,“是不是你對每個人都這樣說?”
“不是,你是第一個。”她認真的點點頭,她的話比黃金還要真,她敢保證,在現代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那大哥呢?”他語氣中帶著酸味,說完後自己也發覺到了,不由得一愣。
“我和你大哥跟本沒有夫妻之實,而且你看看他平日裏對我的態度就明白了,我怎麽可能對他說那些話。而且這些話隻有對自己喜歡的人才說的。”她鼻子一皺,實話實話,跟本沒多想,更沒有發覺她急於解釋的舉動。
唐仲玉深沉的眸底,流轉著幾抹爭紮的驚緒,性感又薄的唇緊緊抿著,最後那眸子終被所有的溫柔取代,一聲不語的直直盯著她。
她本能的回避他的熱眸,心跳更加的零亂,牙齒緊咬,在心底一次次的禱告,希望他快點移開目光,越被他盯著久了,她越覺得渾身不自在。
搖晃了許久的馬車停了下來,打斷了兩個人之中的怪異氣氛,布簾在外邊被小九扯開,“少爺,到山下了,現在人多,車上不去,隻能走上山了。”
唐仲玉從衣袖裏拿出一抹白紗遮擋在臉上,才在小九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二美不待唐仲玉伸手已跟著跳下馬車,見到小九一臉的鄙視和看不起,對著又吐了吐舌頭。
在說眼前,真可謂人山人海,男子皆帶著麵紗,三三兩兩,或是在下人的陪同下,往山上去,她怎麽能不震驚,看著眾多的男人都帶著麵紗,這種情況她還是頭一遭。
“讓人,別擋了我們少爺的路。”話音剛落,唐仲玉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人從後麵一推。
這一推,如果不是小九眼急手快,唐仲玉準會摔的不輕,雖然被小九扶住了,但是臉頰上的麵紗而因為動作太大,而滑落下來,一張俊美容顏瞬間呈現在眾人麵前。
“喂,你們怎麽回事?”二美見唐仲玉受委屈,可不肯了。
剛剛推唐仲玉的奴才看到唐仲玉的容顏後,呆呆一愣,這一回反倒是他身後的主子走上前了,雖然隻能看見麵紗外的兩隻眼睛,但是那眼睛裏卻是滿滿的不屑。
“這路又不是你們的,你們擋在中間我們隻是想過路,又怎麽了?”低迷的聲音,讓人久久回味,可是那語氣的張揚跋扈,卻讓二美對他的磁性聲音好感好無。
“是啊,咱們走吧,不能狗咬咱們一口,咱們也咬回去啊。”轉過身,不看那兩個主仆,蹲下身子把麵紗撿起來,一邊說話,一邊給唐仲玉帶上。
唐仲玉的臉被麵紗遮住,住是從那笑彎的眸子,誰都知道他在笑,就連看熱鬧的眾人聽了二美的話,也跟著哄笑起來。
“你——你罵誰是狗呢?”顯然帶著麵紗的陌生公子,跟本不肯就此罷休。
幾個大步擋到二美他們前麵的路,唐仲玉這一次主動拉起二美的手,往一旁邁步,打算從他的側麵走過去,可是每當他們要走過去前,那陌生公子又移了移身子,將路擋上。
“好狗不擋路,你不明白嗎?”二美恨不得用眼神掐死他,這男人還沒完沒臉了,那麽多人看著,他也不怕丟臉,不是說男人都很淑女嗎?
“你罵誰是狗?”陌生公子的眸子閃著股股怒火,而且聽他的聲音也似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二美嘿嘿一笑,“誰撿話我就罵誰。”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陌生公子手握得咯咯直響,四周的空氣也似受到他的影響,慢慢變得沉悶得讓人喘不了氣。
半響,才見那陌生公子,自己平複下怒氣,滿是嫌惡的語氣咒罵道,“潑婦。”
看著罵完人一主一仆大步離開的背影,眾人 也覺得沒熱鬧可看,都慢慢散了去,這時二 美才慢慢回過神,喃喃道,“難不成他和你大哥一樣?”
“一樣?”唐仲玉不明白她什麽意思,不過剛剛看到她維護自己,他就忍不住又將握她的手緊了緊。
二美仰起頭,對他眨了眨眼睛,“是啊,都一樣,都有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