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隨意與隨意的差別
一路上跟著侍女婉儀七拐八繞的,就好像走迷宮一樣,好不容易來到一處獨立的小院旁,只見婉儀輕叩門扉後向裡面說道:「媽媽!今兒有人來為綺羅仙子贖身,還請媽媽將門打開」。
封修凡站在婉儀身後,正仔細的打量著這座看似極為普通的小院,整個嫏嬛齋都處處透露著不同,可偏偏就這裡有著這麼一棟,看似農家院落的小院在這裡,這本身就很奇怪了,如果說這裡面沒蹊蹺的話,封修凡是不相信的。
沒過多久,便只聽得那門吱呀一聲打開,出來的是為身穿淡雅長裙,面容姣好的一位半老徐娘,身上沒有絲毫風塵女子的特質,感覺就像一位普通的市井婦人。
「見過媽媽!」侍女婉儀打過招呼后,封修凡才知道,眼前這位看似普通至極的婦人,原來就是這品道坊的媽媽,這一點封修凡到是沒有想到。雖然有些意外,但那禮節還是不能失:「見過媽媽!不知媽媽貴姓?小生封修凡!」
「公子不必客氣,稱呼老生於媽媽便可」,這婦人叫做於媽媽,完全沒有其他青樓那些老鴇的傲慢態度,為人甚是謙和有禮,完全一副大家做派。
「婉儀啊!這裡沒什麼事情了,你先忙去吧!」於媽媽剛一說完,便見婉儀道了個萬福,說道:「婢子這就告退」。
婉儀走後,於媽媽便身穿一隻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還請封公子如老生這小院喝口熱茶,事情不急!」
封修凡也知道這些人是個什麼德行,不管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先要坐下來聊兩句,也不知道這個規矩是誰興起的,可能這就是擁有東方文化的世界的一個習慣,或者說是一個通病。
入得小院,首先給人感覺的就是乾淨,這院里除了一方小茶几外,就是在牆角下的一處長方形花壇了。花壇里還有些花草在茂盛的生長著,看來平時這位於媽媽沒事做就照顧這些花草了。
花壇里的花看似很隨意的栽種著,可總給人一種刻意的感覺,是那種為了追求隨意的刻意為之,與竹荷居內真正隨意播撒種子長出的花草不同,少了那麼一分隨性恬淡。
看著封修凡似笑非笑的模樣,於媽媽也笑著說道:「看來封公子是看出我老婆子的門道了,不瞞公子,正是與你所想的那樣」。
這人好厲害,單單從一些細微的表情處,就能將一個人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封修凡暗自佩服了一聲,不過依舊不露痕迹的說道:「於媽媽說笑了,我這點微末伎倆,怎敢與您相提並論」。
兩人的交鋒,從剛一見面時就開始了,只是一直到現在才開始過了第一招,封修凡看出了花壇里的奧妙,於媽媽猜中了封修凡的心思,這一次算是打成平手。
「封公子覺得我這茶如何?而我這泡茶的手藝,與綺羅比起來又有什麼不同?」看來還真的是和品道坊這個名字相符,就連打個機鋒都離不開茶。
封修凡端起於媽媽遞過來的茶杯,先是在鼻尖輕嗅了一下,隨即又輕輕的喝了一口,說道:「茶味清香略帶紫羅花的香味,喝在嘴裡有股回甜之味,沒有平時那些茶入口時的苦澀之味,想必都是這茶中那味紫羅的功效」。
放下茶杯,封修凡閉著眼細想了一下:「這茶應該是老茶類型,還是屬於那種自然發酵的老茶,不然一般茶是喝不出那股,時間沉澱的滄桑味道來,這種茶喝起來講究,於媽媽這樣做雖然沒有了入口時的苦澀之味,不過也正是這點,卻失去了他原本的味道,有點得不償失」。
聽到封修凡這番品評,一向老於世故的於媽媽,臉上也不僅露出了一抹,稍縱即逝的驚喜感:「哦!那還請封公子指點一二,看看著茶究竟該如何品茗」。
「指點不敢當,只是以前見家裡的長輩這樣喝過」,封修凡也不推遲,他知道這於媽媽是在拿這茶做文章,向她們這種成天與茶打交道的人,是不可不知道這些的,旋即說道:「泡這種老茶的水,應該取清晨日出之時的露珠來泡,過了這個時間的露珠就失去味道了。其次便是江心之水,在其次便是山間的泉水,最為不取的便是井水。
而煮水器皿也不應該用銅壺,最好的便是紅泥爐,因為銅壺煮出來的水有些老,不適合用來泡老茶,而於媽媽這次卻是用了銅壺煮井水,讓這茶至少失去了一半的味道。最後,便是在杯中的茶湯里加上一些羊奶,喝起來口感和味道都要好很多,這樣茶里就不會存在有那種岬口之味了」。
封修凡這話剛一說完,便聽於媽媽讚賞的說道:「看來我老婆子這一手,在封公子面前是真正的獻醜了,這茶的確如封公子所言那般,沒想到封公子還是此道高手」。
這到不是說封修凡有多厲害,主要是這茶與他前世時喝的普洱茶里的生普很像,如果換一種茶葉的話,封修凡絕對會出醜了。本來這種老茶的正確喝法,在這個世界很少有人知道,而這於媽媽為了為難封修凡,就故意選了這種老茶,可沒想到這人算不如天算,正好撞到封修凡的槍口上。
「於媽媽說笑了,我這也是跟著師門裡的長輩學的,當不得於媽媽如此誇讚」,封修凡這比裝得,於媽媽還真就相信了,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封修凡來這裡的目的,不是來與人喝茶逗悶子的,而是為了完成蕭年鳳擺脫給自己的事情的,在經過剛才一番短暫的交鋒,封修凡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於媽媽,我們兩個也別兜圈子了,我這次來的目的你也知道,你說出你的條件來吧!只要我封某人能做到的決不推辭,做不到的,那我為了朋友的委託,只好用我自己的方法了」。
「怎麼?封公子不打算文斗改武鬥了?」於媽媽直勾勾的看著封修凡,那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封修凡恨不得給她一記老拳,就沒見過這麼得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