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沒錢吃飯的下場
許是看破了我的窘迫,小眼睛即使眼睛雖小,也透著一股犀利來。
原本一直堆笑的臉立馬垮了下去,咄咄逼人的問道:“你不會沒錢吧?”
這一問,我更加心虛,咽了咽口水,臉上不自覺的,露出討好的笑來。
“額,我現在是沒錢,不過……”
話還沒說完,小眼睛就打斷我,大聲的朝櫃台那邊叫了一句:“掌櫃,這裏有人吃霸王餐!”
小眼睛前後的態度相差太多,以至於我還沒有從他這洪亮的一嗓中緩過神來,一個滿麵油光體型肥碩的男人扭著尾巴朝我擺了過來,且來勢洶洶。
這掌櫃體型足足是小眼睛的兩倍,他一站在我麵前,令人窒息的感覺一下子就翻了出來。
加上他麵無表情快速打量了我全身一眼:“是你吃早飯不給錢?”
我看了眼桌子,從頭到尾我就動了十幾碗菜中的一碗菜而已,盡管那滋味讓我到後麵實在不想回憶。
看他們表情應該是認定我吃霸王餐了,我隻能尷尬的一笑,順帶著點了點頭:“老板,隻是今天身上沒帶錢而已,能不能明天……”
這一家店的人恐怕都是一副德行,不等人把話說完就動嘴動手來。
於是,我就這麽輕而易舉就被掌櫃一手揪起,扔到了後院的廚房裏。
你有體會過生不如死的感覺嗎?
就比如你很不喜歡吃一樣東西,連帶著它的味道對你來說都是一種刺激。可是卻不得不待在滿是那種味道的一間屋裏,都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酷刑!
麵對在我麵前堆起高高一座山的碗筷,我隻能屏住呼吸將碗裏殘留的蛇果給洗淨,直到後麵,我感覺我已經沒有了嗅覺。
洗完那些碗,屋外的天都黑了,廚房裏的人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從我進來到現在,他們都不曾和我說一句話。
輪到他們吃晚飯的時候,他們人手捧著一個裝了半碗蛇果的碗在那裏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我雖不喜那蛇果,但是看他們那享受食物的表情,不自主也餓了起來。
但是我並不知道我的晚飯在哪裏,如果也是那蛇果,我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夜更深,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便又給我送來了一堆要洗的碗。
我的手在冰冷的水裏麻木的搓著,滿腦子想的隻有一件事:我好餓,誰能給我一點吃的?
直到洗完,那個小眼睛才慢悠悠從前堂來到了我的跟前。
首先是居高臨下的看了我一眼:“洗幹淨了嗎?”
我耷拉著眼睛點頭。
似乎很愛看我笑話,小眼睛圍著我轉了幾圈,語氣頗有些囂張起來:“告訴你個好消息,掌櫃說,今天讓你,睡……柴……房,有沒有很高興?”
見他在那裏扭著細瘦的腰在那裏“花枝亂顫”的笑著,這次我連搭理他的心思都沒有。
有什麽比既沒飯吃還沒好覺睡更難熬的事情嗎?
沒有想到進城的第一天,我就要遭受這非人的待遇。
終於,終於輪到廚房裏的人下班休息的時間了,坐在一個角落洗了大半天的碗,感覺全身上下都是我討厭的蛇果的味道。
偏偏我還好餓。
“你怎麽還不出去?”
陸陸續續人都走光,隻剩下一個約摸三四十歲,且嘴角有顆大痣的男人。
見我一動不動,他提著一袋東西走過來,麵無表情的望了我一眼。
“要走了要走……”答話的同時,我無意間瞥到了他手裏的那袋東西,因為隻提了一角,可以看到裏麵是一小塊一小塊有些方正的白色東西。
隱隱約約空氣中飄著一股奶香味,我吞了吞口水,有些好奇,便問道:“你這是什麽東西啊?”
大痣順著我的手望向了自己手裏提的東西,臉上露出了些許嫌棄:“這是做菜用的配料,沒想到沒人喜歡這個味道,主廚說讓我把它扔了。”
我朝袋口方向使勁嗅了嗅,發現這味道聞起來帶著一股香甜,無論怎麽聞都比那個蛇果好聞上數倍,沒想到這些人竟這麽不識貨。
於是我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那這個東西能給我嗎?或者待會我去幫你扔也可以。”
大痣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表情,模樣有些微怔,不知為何,臉頰兩側飛上了些許緋紅。
說話時,竟有些磕磕絆絆起來:“你要給你就是,反正沒人喜歡。”
我接過那東西,濃鬱的奶香撲麵而來,我又一次感覺到了想要進食的欲望,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多謝小哥施舍之恩。”
提著那袋東西到了柴房,人還沒有坐穩,我就立馬拿起一個嚐了起來。
沒想到被我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好東西。
類似於人類世界奶酪的口感及味道,不同的是,這裏麵還摻雜著淡淡的果香。
連續吃了好幾個才有了飽腹感,我心滿意足的砸吧了嘴,這才將這袋東西藏在了柴房某一處地方。
這無疑是今天難得的一個好消息,至少我今後不用為吃什麽而感到擔憂。
柴房顧名思義就是擺柴的地方,本就不大的房間柴就占了好大一片區域,地上更是鋪滿了一層木屑,費了好大的勁騰出一個角落,腦袋剛一靠牆,工作了大半天的疲倦就席卷而來,動作雖別扭,也使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做了一個古怪稀奇的夢,在我麵前突然聚集了一堆人首蛇身的人,全都指著我不知道在那裏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麽。
和我這幾日見到的人不同,他們身上的衣服華貴,隨意一件首飾一看就是稀有物品。如同困獸猶鬥的我,隻能雙手抱著胳膊看著他們略帶誇張的麵孔。
一個妝容最為豔麗的女人用她留著細長紅指甲的食指指向了我,她的表情開始有些扭曲:“看!這個人她不屬於我們世界!她是個異類!我們必須除掉她!”
女人的話讓我瑟瑟發抖,兩隻眼睛惶恐的盯著這些對我虎視眈眈的人們。
“對!殺了她!殺了她!”
“異類不配活在我們這個世界裏!”
“滾吧……”
“……”
類似的話此起彼伏,讓我最害怕的,是他們逐漸逼近的身體,有些指甲上麵,泛著妖冶的紅光,就像是帶著腥味的血……
一雙手已經伸到了我的臉前……
我渾身一顫,涼氣從後背不停往外冒,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的,還是那個柴房。
沒有了那些人,耳邊也沒有了那些嗜血的話語,我長長的舒了口氣。
看了一眼小窗外麵的天,才微微泛起了白,想來我也隻睡了幾個小時而已。
突然在這時響起了弄動門上鐵鏈的聲響,我本能地縮成一團,警惕的看向了門口。
聲音不是很大,可惜在那時我是清醒的。
於是我就那麽徑直與偷偷打開門的小眼睛對視,見我睜著眼,小眼睛的表情透著意外,許是認為我還在熟睡才選在這時進來。
行動敗露,小眼睛幾分尷尬之餘試圖強行打個圓場,他橫了我一眼道:“正好你起來了!快!去幹活!天都亮了許久了!”
小眼睛的表情和行為都有些古怪,但我壓根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於是我順從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灰,和昨天一樣來到廚房,不知何時,屬於我的那塊地方,竟又堆起了吃髒的碗筷。
我抬頭,正好撞見大痣躲閃不及的眼神,我看到他切菜的手一頓,差點就落在他的手指上。
洗完那些碗,我端起一盆汙水朝外走去的時候,在雜物房的一棵樹後,我看到小眼睛在和一個人偷偷摸摸不知商量著什麽,我隻知道那個被樹擋住大半身形的人,是個女人。
小眼睛察覺到我看向了他那邊,有些別扭的轉過了頭,更是讓自己的身子往樹後躲了躲。
小眼睛的所作所為給我的感覺就是奇怪,尤其是他們兩人在那裏竊竊私語的時候,有一種感覺油然而生,感覺他們討論的事情和我脫不了關係。
但我沒有什麽理由和資格跑過去劈頭蓋麵去問他們,我就隻能再三壓低心中的疑惑,然後轉過身繼續我的洗碗大業。
我不知道我還要在這裏工作多久,但是在我洗了三天碗後,小眼睛“噔噔噔”跑到了我的麵前。
他說:“明天開始,你和我一樣去前堂去打雜,負責給客人端茶送菜什麽的。”
我洗碗的手一頓:“為什麽?我以為我洗了碗就可以走了。”
“想得美!”小眼睛單手叉腰,另一隻手在空中一點一點:“你洗幾天碗還不值你那頓飯,掌櫃怕你洗幾個星期都還不清,所以從明天起讓你去打雜,你應該感謝掌櫃的大恩大德才對!”
“那……好吧。”
雖然情況有變,但是一想能離開這後廚,多多少少還算一點驚喜。
我看了一眼大痣,在他臉上流露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失望。
這幾日也多虧他默默無聞的一些幫忙,有時候偷懶轉了一圈回來,能發現碗筷清理了一大半。
有時還會在沒人的時候悄悄塞給我幾個還算新鮮的蛇果,雖然隨後又被我強行塞回了他的手裏。
不得不說大痣還算是一個溫情善良的人,和破廟裏認識的薩滿一樣。
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小眼睛吵醒,領著我就去了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