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人首蛇身的世界
再次醒來，入眼是破舊的房頂，強烈的太陽光在縫隙中射了進來，格外晃眼。
我難受的咽了咽口水，想抬手擋一擋陽光的時候，全身的肌肉一陣被撕扯的痛。
這讓我倒吸了口涼氣。
“她醒了……”
周圍響起了一道蒼老的男聲，不帶絲毫感情可言。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身處的那個奇怪山洞，就是因為吵醒了那個蒼老的聲音，我才會被一陣漩渦給吸了進去。
那我現在是到了哪裏？
我艱難的望了望兩側，有些欣喜自己已經遠離了那個地方。
不過所見之景卻是格外陌生，我掙紮了兩下，想要從地上坐起。
腰部以下我暗自用力，照平時，隻需胳膊和雙腿相互配合，我就能輕而易舉的坐起。
可今日不同，我似乎感覺不到腿部肌肉在用力，莫名傳來一陣軟趴趴的感覺，和平時相比大不一樣。
我以為是自己的雙腿沒了知覺，想著雙手握拳捶兩下，在碰到我腰部以下的部位時，一個奇怪的觸感因此觸發。
摸起來有些粗糙，像是一個東西表麵粘了一片又一片的東西，或者說，像是某種動物的鱗片……
對，像蛇的鱗片！
這個想法一出，我渾身打了個激靈，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讓我從原地彈坐了起來。
我看著自己的下半身，頗有種想戳破自己眼珠子的衝動。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我的腿不見了，竟然變成了一條輕微在擺動的蛇尾巴？！！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腰下麵多出來的那個東西，長時間沒有回過神。
這比看到鬼還要讓我吃驚。
“這女的腦子應該壞了……”
“嗯，別理她就行了……”
旁邊嘰嘰喳喳響了起來，我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別人。
我有些害怕等下眾人之中就我變成這樣，我會不會被當成怪物被當場處決？
這次，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脖子機械的轉動，看向了剛剛出聲的右方。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高興的是自己不用被當成怪物，因為他們和我一樣，竟然都有著一條兩三米的蛇尾巴……
不高興的是，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到底是來到了什麽鬼地方，為什麽會讓我碰到這樣的事情……
我應該是在做夢！
對，做夢！
想到這裏，我頭腦一熱，朝自己來了兩個清脆的耳光。
周圍安靜的哪怕是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數秒後，摻雜著歎息的說話聲又響了起來。
“算了，看來這個人真的是瘋了……”
“對啊，我們得離她遠點……”
我很想放肆的哭。
不僅僅是因為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痛感，更多的是這兩個巴掌告訴我，我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我竟然變成了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
還不如讓我在那個山洞死了算了！
欲哭無淚之際，麵前破敗的木門突然被打開，闖進來一個頭發淩亂滿臉髒汙的女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驚慌失措。
我往她的下半身看了一眼，和我一樣，有著一條鐵灰色的大尾巴。
這讓我更想哭。
其他人和我的關注點不同，這個女孩闖進來，大家齊刷刷看向了她手裏的東西。
是一個形狀有些怪異的果子，看起來並不新鮮，有幾塊萎縮。
“看！她手裏有蛇果！”
“蛇果！是蛇果！”
“我要！快給我！”
……
看清那東西之後，這個房子裏麵的人驚聲尖叫了起來，紛紛從自己原先的位置朝那個女孩衝去，數十個搖擺著蛇尾巴的人擠在了一起，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這一幕無疑嚇到了我，我連忙嚐試動了動自己的身體，格外艱辛的將自己移到了某個牆角。
在我“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同時，一個身影迅速地躥到了我的身邊，心有餘悸的拍著自己的胸口。
我一瞧，發現是剛剛那個拿著所謂蛇果的女孩。
不知道她怎麽做到的，竟然在那群人中抽了身，雖然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狼狽。
“這群人是瘋了吧……”
在剛剛的混亂中，女孩的臉上不小心劃傷了幾道口子，她大大咧咧的用手指擦掉流出來的血，隨後又放進嘴裏舔得幹幹淨淨。
一聲感歎之後，她一回頭，看到了表情有些呆滯的我。
“你看著我做什麽？”
被我那麽盯著，女孩顯然有些不自在，別扭了兩秒後她的眼神冷了下來，開始對我設起了防線。
被女孩一瞪我才發覺自己有些唐突，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沒，沒什麽，隻是剛剛被他們給嚇到了……”
“其實這也正常，他們應該是餓壞了。”
或許是在我身上找不到什麽危險的點，女孩動了動換了舒服的姿勢，將頭靠在牆壁和我隨意聊了起來。
“你不餓嗎？你為什麽不去把你自己的果子給搶回來？”
“那個果子是我偷的，幸好我在之前已經吃了一個。”
可是提到那個失去的果子時，女孩的臉上還是有點可惜。
除了女孩，在這個房子裏麵所有的人無一存在著一些特征。
那就是衣服破舊，臉上髒得幾乎看不到原本的麵容。他們的眼神空洞，你在裏麵，看不到任何一點活人該有的神采。唯一亮了一下，是在他們看到女孩手中果子的時候。
“啊！我搶到了！”
一個人突然大叫，我聞聲看了過去。
能看到那個被搶的有些變形的果子被一個身形稍微健壯一點的男人捧在了手裏，他的眼睛裏閃著貪婪的光，一口就將手裏的東西給吞了下去。
他滿足的歎了一聲。
那些沒有搶到的人在看到果子被他一口入腹的時候，眸中的光隨意熄滅。
他們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臉上又變成了之前萬念俱灰的樣子。
除了這些人，一些牆角還縮著一些連去搶的資格都沒有的人。
無非是些奄奄一息的老者，和一些尚在繈褓裏哇哇大哭喔孩子。
果子出現時，他們隻能遠遠的看上一眼。他們知道，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們。
所有人的表情都被我收歸眼底，在這裏待得越久，就越覺得氣氛的壓抑，裏麵弱肉強食的感覺讓我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喔不，我得想辦法離開這個世界！
可惜目前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女孩，狀似隨意的問道：“哎，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女孩打算休息，被我一捅，有些不悅的睨了我一眼：“城外破廟啊！”
“不是，我是想問……這個世界什麽的……”
“你腦子壞了？”
這個問題一出，女孩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翻身背對著我，顯然不想搭理我這個問題。
我癟了癟嘴，隻能盯著女孩的後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