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一刀兩斷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寬鬆衣物下那個凸起的輪廓，像是失了智般，瘋狂的捶打著，認為這樣子傷害自己就可以失去這個孩子。
嘴裏喃喃不知道念著什麽，我的眼淚也因為著動作不停砸落，我認為這是委屈痛苦的淚水。
手不停舉高落下，肚子裏麵有著小小反應，像是在對我做著抗議，我憋著心裏那股難受的勁，還是沒有停。
手再次舉起的時候突然被人在空中截住，手腕吃痛，我聽到後麵傳來一道冷酷的嗓音。
“許佳一，你現在是在發瘋嗎？！”
我沒有想到秦昀會突然出現在這個房間裏。我僵硬的回過了頭，眼睛裏看到的那張臉，是秦昀無疑。
這麽久沒見，我感覺到秦昀的臉較之前多了幾分滄桑，會是因為我嗎？
不，不會的。
剛這麽一想，我就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想，肯定不會是因為我。
秦昀看我那個樣子，肯定會更加覺得我不正常了吧。
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望了許久，秦昀始終沒有鬆來我的手，我提前反應過來，用力想要掙脫。
秦昀這才重新開口，眼裏不知道流露的是什麽情緒。
“許佳一，我找了你很久。”
我坐在位置上怔了怔，側過頭，不想麵對秦昀。
我以為自己可以擺脫他，可是老天還是讓他找到了我。
見我沒有一直沒有說話，秦昀歎了口重重的氣，同時鬆開了我的手。
手一直舉在空中，有些麻意，我重重的揉著。
秦昀的表情帶著些許歉意，但我隻覺得那是他裝出來的樣子。
我不會忘了我為什麽會離開他。
秦昀沒有給我從他身邊逃走的機會，按住了我的肩膀，強迫著我看著他。
他的神情有些受傷，眼睛下方難得帶著些許青色。
他幽綠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我，我竟然有些不敢與他對視。
最後，他無可奈何的表情讓我丟盔棄甲，我堅持不下去。
“你幹嘛還要來找我？剛剛你也看到了，連你的孩子我都不想要，做這麽多，我隻是想離開你而已。”
我知道我說的話如冰碴般堅硬，可是再不狠些心，或許哭的又是我自己了。
“對不起，佳一……”秦昀聽完我的話後，翻來覆去隻有這一句道歉，他低著頭，說的很誠懇。
我差點就心軟讓他不要再說了。
“對不起，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怪我太自私太愚蠢，有些事，根本沒有想過你的感受。”
“可是當你之前離開我的時候，我一個人待在那裏，以為自己會很輕鬆，可是一點也沒有。”
“我沒有哪一秒不在想你，想你，多過想我們的孩子，我知道，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我一直在找你，村裏的人我都問了一遍，他們現在看到我就躲。後來，如果不是那個酒鬼看不下去了告訴我，我……我或許也不會知道你在這裏。”
秦昀這麽急著解釋著什麽確實少見，配上他誠懇真摯的表情，我知道，我開始有些動搖了。
我別扭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我怕下一秒，就是我的原諒。
明明之前對我做過那麽多過分的事情，沒想到看到他難過，我也會跟著揪心。
秦昀緊緊握著我的手在大腿上，有些顫意，似乎在緊張著。
“佳一，給我個機會……讓我們，讓我們重新生活，好嗎？我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我覺得我的腦袋快炸了，秦昀這低聲下氣的模樣，讓我止不住心口泛疼，脫口而出就想答應他的所有要求。
當我再次對上他的視線想要開口的時候，沒想到另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這間房間，我和秦昀的臉色大變。
女鬼真是個不速之客。
“誰準你出現在這裏的？！”
我對她的態度並不友善，裏麵有我的敵意，也有著我故意做給秦昀看的意味。
我不知道這次他又會站在哪一邊。
女鬼挑釁一笑，看了眼沉默著的秦昀，意味深長的笑容逐漸加大。
“我來，不過就是有件事情想告訴你而已……”
女鬼的話無疑讓秦昀感到不安，他的反應激烈：“原辰，你給我住嘴！”
聽秦昀第一次念出女鬼的名字，我有些恍惚。對於這麽名字，我又有些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有關的事情。
叫做原辰的女鬼今天似乎完全不害怕秦昀會對她怎樣，一副氣勢囂張的樣子走到我的身邊，確定秦昀不會對他下手。
她湊到我的身邊，輕飄飄的開口說話。
“如果我跟你說，你這輩子很親很親的爺爺，就是你眼前這個男人殺的，你應該會……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他吧？”
平靜的房間裏憑空炸出一道響雷，瞪大了眼睛的不隻是我，還有秦昀。
他著急的捕捉我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我像看到仇人般望著他，盡管他的麵孔格外憔悴。
我沒想到爺爺會是死在秦昀的手裏，之前他為了尋找爺爺的靈魂，做了那麽多事情，無一不讓我感動至極，甚至認為他是為了我才這麽用心的對待我的家人。
可是，那現在的這個消息算什麽呢？
這是一場打臉的遊戲。
全都是假的，以前的表現是假的，話是假的，連那份赴湯蹈火的感情，或許也是假的吧。
我止不住全身顫抖，我一點也不想看見自己因為秦昀而出現什麽劇烈的反應，可是我控住不住自己。
就連我的語調都開始不再平穩：“她說的……是真的嗎？”
秦昀在的注視中呆在原地不知許久，最後還是皺緊眉頭微乎其微的點了頭。
像是一桶冰水從我頭頂傾灌落下。
連眼淚都給刺激了出來，我越發覺得眼前這張臉陌生，曾陪伴我數月，而我卻一點也不了解。
秦昀看我驚恐的往後退，連忙想要上前扯住我，生怕我撞到後麵的櫃角。
我一個轉身就躲開他的手，心生厭惡。
“你聽我解釋，我……”
“夠了！不要說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以後也是！”
我看起來就像個瘋女人，把自己搞得披頭散發的，在原地放肆尖叫。
秦昀滿麵愁容，緊緊盯著我，似乎還不願放手。
我看到了一旁的台子上有把水果刀，想也沒想，就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秦昀大驚：“別！你不要衝動！”
我畢竟是個普通人，如果真的這麽一刀下去，或許就真的一命嗚呼了。
握著刀的手有些顫抖，脖子上的皮膚感受的到刀身傳來的寒意。
可是我現在心如死灰，想著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或許還能在世界某地找到居無定所的爺爺。
眼淚止不住的流，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無疑比金屬還要讓我覺得寒冷。
他懂得偽裝和欺騙。
“如果你們還不願意走的話，我不騙你，下一秒我就死在你們麵前。我真是感謝你們，給了我一個又一個的好消息，你們是覺得我還算正常，很想把我逼瘋嗎？！”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震的手裏的刀在我脖子上劃了幾道口子。
我感覺有血流了下來。
秦昀更慌了，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後，他隻能妥協：“好，我現在就離開這裏。你放下手裏的東西好不好，我答應你立馬就走。”
我不想再相信秦昀的話，在我視線的緊逼下，秦昀沒有辦法隻能往後退著，眼睛一直停留在我手裏的刀上。
最後，他沒有選擇，隻能離開了房間。
原辰同樣跟著出去。
一下子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頓時像被抽空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無力倒地，刀摔在地上，叮當作響。
這種感覺，無疑比給我刺上一刀還要難受。
就讓我和秦昀斷了吧，永永遠遠的，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