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難以忘記的地下室
接下來隔一兩天就會有人被放出說橫屍於某地，連給我檢查的醫生護士們平時交流都離不開這個。
而我卻不敢參與這種討論中，生怕一不小心就說出自己如今搖擺不定的答案。
我問秦昀可不可以找到爺爺的所在之處，過了兩天，秦昀也回來了，他第一時間就向我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爺爺究竟在哪裏。
我沉默了很久，眼睛隻緊緊地盯著從早到晚放著這前世從未出現過的連環殺人案件。
我看著那些從未看見過的武器也放到了電視上，它們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殺手，然後將他一槍斃命。
電視上滿臉褶子的新聞人說著最近的那場殺人事件。這次的死者在城市的邊緣被發現，年紀換成了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死因還是和之前的一樣。
通過這幾次的死者發現地點，我發現，案發地點離市區越來越遠，似乎在轉移，而這次，瀕臨於兩個城市中一個地區狹小的村鎮。
而那個地方，就是我和哥哥從小長大的地方，那裏有綿延不絕的山，那裏有許多我至今也忘不掉的草藥。
莫非爺爺會在那裏？我的腦海中逐漸形成了一個輪廓。
我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秦昀被我嚇了一跳，一把扯住了我。
“你要去做什麽？”
因過於激動，我的指甲都嵌入了秦昀的衣服裏：“秦昀，我，我好像，知道爺爺在哪裏了。”
那天下午，我悄悄溜出醫院在路邊攔了一輛車。
聽我說出目的地，年紀不大的司機臉上露出了一些恐慌，有些遲疑該不該載我去往那裏。
我拿出我包裏所有的現金交給了他，司機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同意了。
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司機大哥一直詢問我為什麽非要一個人去往那裏，還提起了讓所有人人心惶惶的殺人案件。
我莫名覺得有些可悲，如果真的是爺爺，那我就不得不背上殺人犯孫女之名了。
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不知道有多久，車子終於到了。
我甫一剛下車，司機就像避牛頭馬麵般逃命般駛去。
因為這裏離我想去的地方是一條石頭小路，車子根本開不進來，所以我隻得步行走著。
秦昀也一直陪在我的身邊，見我義無反顧的向前走著，他隻握住了我的手，試圖給我精神上的慰藉。
憑著記憶中還算清楚的記憶，拐了許多個彎道，我在一個山頭上，隱隱約約看到了不遠處山凹處那個矮小的房子。
那是奶奶生前和爺爺一起用木頭和石塊搭建出來的房子，隻是奶奶在我父母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而我的父母也在我很小的時候同樣離開了。
隻有爺爺和哥哥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可是現在連唯一還好好活著的親人，卻讓我不得不來到這裏來找尋真相。
總算停留在這座房子前，我的腳步頓住，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
“秦昀，為什麽，我真的很不想承認就是我爺爺，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事，我知道，你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
踏上嘎吱嘎吱作響的木質樓梯，我推開了老舊的生出苔蘚的木門。
迎麵而來沒有我意想之中的厚重味道，想反，點開桌子上擺放的蠟燭，微弱的光芒讓我看到窗戶上沒有陳年沒有住人會起的蜘蛛網，房裏的布置一如小時候那般整齊幹淨。
就像是被人特意打掃過一般。
難道爺爺真的在這裏？
坐在床邊等了許久，也沒有看見有人回來，秦昀有些沉不住氣，問我：“還有沒有地方，是你爺爺可能會在的地方？”
我想到了屋後的那個地下室。
小時候，爺爺經常會擔心我們誤食他帶回來的草藥，於是挖了一個地下室專門放在那裏，也方便他研製藥品。
帶秦昀走到屋後，果不其然，地下室入口有著被人踩踏過的痕跡。
我剛準備下去，秦昀伸手攔住了我，他眉頭緊鎖，沉聲說道：“你不要下去，這裏怨氣很重，我怕會有危險。”
“可是有可能爺爺就在下麵，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裏，我也想問清楚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爺爺做的。”
說到最後，我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去。
秦昀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走進地下室。
地下室挖的很深，幽長的樓梯有些扭曲，粗糙的牆壁上隔一段距離就會鑿一個洞放一根短小的蠟燭。
這麽多年，似乎從沒見它熄滅過。
終於，我們到達了平穩的地麵，卻發現唯一的一個密室還上了鎖。
那隻是一把簡單的銅鎖，用地上帶有尖角的石頭輕易就可以將它砸開。
打開門，一股腐爛惡心至極的味道就這麽撲麵而來。
我立馬捂著口鼻幹嘔起來，那個味道讓我永世難忘。
秦昀見狀立馬在我身上點了兩下，我才止住想要嘔吐卻什麽也嘔不出來的感覺。
可是站起身望向裏麵的場景，或許才是讓我最難忘的。
這個不大的密室裏，竟橫躺了不知道多少具屍體，有些身上布料爛舊，有些臉色還帶著血絲，似乎離開這個世界還沒有多久。
而他們的脖子上無疑都有那麽一道長長的、猙獰的傷口，血肉往外翻著。
不僅有著屍體，角落裏還蜷縮著幾個身體呈透明狀態的鬼魂，見有人打開門，它們首先有些畏懼，害怕的縮了縮肩膀，但見到來人是我，它們的眼神又恢複成陰狠的狀態，亮出了口中陰森森的獠牙。
秦昀上前將它們困住，所以除了向我們射來淬毒的眼神，它們什麽也做不了。
而看到如此慘絕人寰情景的我，壓抑不住從胃裏排山倒海的感覺，我終於忍不住捂著肚子吐出了一些酸水。
同時眼淚也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原來我至親的爺爺，真的是殺人凶手，憑一己之力殺害了這麽多人，害這麽多家庭沉浸於無盡悲痛之中。
為什麽是我的爺爺，印象中，他一直是那個慈祥有著溫和笑容的老人。
緩了不知道有多久，我才有力氣站了起來。可我還是不想麵對這個密室裏的慘景。
秦昀在一處石壁處站了許久，最後摸到一個東西，那個壁門竟徐徐打開。
我看到從裏麵冒出了一陣一陣的冷氣。
那竟是一個冰室。
冰室不大，我走到門口就可以看到全景，無疑，也一眼看到中間那個巨大冰塊上躺著一個未著寸縷的人。
那是我這輩子也無法忘記的側臉，那個男人，是我找了許久的哥哥！
我手忙腳亂的奔向那裏，隻見哥哥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嘴唇蒼白的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上也結上了一層冰霜。
我哆嗦著手撫上哥哥的臉，摸到鼻息處，我待住了。
沒有一點呼吸的跡象，難道這已經是哥哥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