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要用一生去挽留
夜色盎然。
莫小天撥通了夏莉莎的電話，把求平安鎖的事情告訴了她。
夏莉莎在電話裏溫婉地笑起來，沒有過多的語言，隻是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我準備把賣了房子的前在蓉城投資購買七八套四十年產權的房子，然後投資做一個公寓酒店。”莫小天終於對夏莉莎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你這麽做，不會有風險麽？”夏莉莎問道。
“未來十幾年，地產還會再瘋長一截的。”莫小天斬釘截鐵地說，“隻不過，這似乎跟我本專業沒什麽關係了。”
“你好自為之吧。”夏莉莎拋出了這四個字。
好自為之，莫小天以前很討厭聽見這四個字。他記得吳雯對他說過，莫躍進也對他說過。此時這四個字從夏莉莎的口中傳出，卻充滿了不一樣的意義。那些擔心和愛莫能助的情緒交織起來，卻讓他感到莫名的溫暖。
掛上電話，他打開自己的博客，興致勃勃地寫著自己的心情：
我的生日就要來了。這一年，我想要找一個人結婚，安安靜靜地開始過自己的生活。
我為曾經那個青梅竹馬的女人求了一道平安鎖，將她永遠所在我內心深處，從此以後便義無反顧地上路，學會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找一個人，結婚吧。我曾經生活在一個曖昧的世界裏，洗盡鉛華，準備真正地用心灑滿一紙幸福。我不再徘徊在柏拉圖的精神世界裏，也不願再單純地追尋肉欲的快感。我要找一個人結婚，過一段自己想要的生活。
寫到這裏，他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他無比渴望有一段婚姻蒞臨他的生活。他相信婚姻可以改變他的一切，讓他充滿前進的動力。
門被推開了。
吳艾站在門口，穿著睡衣，捧著一杯熱茶。
“剛才我從你門口經過，聽你在電話裏說要投資一間公寓式酒店？”
“我這兩天正在做方案。”莫小天興奮地答道。
“你爸知道這些嗎？”吳艾又問。
“為什麽要告訴他，成敗由天，生死有命。”莫小天說。
“外麵的世界變幻萬千，一切小心為妙。你早點休息吧。”吳艾朝著手中那杯茶帥氣地吹了吹。
“哥。”莫小天忽然叫了一聲。
吳艾愣了片刻，問道：“什麽事？”
“為什麽你已經結婚了，卻依然一個人住？”莫小天問道。
“她是個病人，當然要在療養院休養。”吳艾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這樣的婚姻有意義麽？”莫小天又問。
“一段自認為沒有結果的感情卻成為一生難逃的真愛，相視無法微笑的無愛婚姻其實比無性婚姻更讓人悲哀。當你擁有真愛，無論如何也會樂在其中。”吳艾微笑著說道。
西鵠茶樓臨窗的那一桌被淡淡的水果清香籠罩著，桌上一隻紅泥小炭爐燒得正旺，壺中的水果隨著沸騰的茶水輕輕搖曳著。莫小天和秦鋒坐在吳艾與羅竹的對麵，桌上放著幾個樓盤的資料。
“來，喝茶吧，水果都要煮爛了。”莫小天微笑著拿起茶壺，給他們斟茶。
“還是你莫小天的麵子大，你買房子居然請了一位老板、一位警察和一位作家給你當參謀。”羅竹微笑著說。
他慢條斯理地拾起茶杯，品了一口果茶。
“我一直納悶你把廣陽的房子賣了做什麽，原來是想在蓉城買房，做這個項目。”吳艾挑挑眉，笑望著莫小天。
“現在這房價貴得，跟我買房那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秦鋒翻看著莫小天拿的那幾個樓盤的宣傳單，“不過，做酒店式公寓倒真是個不錯的項目。但你才買這麽幾套，規模太小了。”
“我隻有這麽一點資金，能做多大規模。”莫小天氣定神閑地望了他們一眼。
“你怎麽不問問我，我和鄭飛有資金啊。咱們可以一起做大。”秦鋒話音剛落，莫小天立即開懷地笑了。
“莫小天，你終於找到自己要走的路了。”秦鋒感歎道。
莫小天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這段時間我常常回憶著大學時代以來我人生的改變，漸漸地對生活找到了一點感覺。我開始熱愛這座城市，也嚐試著深愛自己。”
“實驗室那邊的工作怎麽辦？辭了？”吳艾問。
“這個項目開始啟動的時候，我就打算把實驗室的工作辭了。”莫小天回應道。
吳艾點了點頭，他喝了一口咖啡，說道：“不做本專業，確實有些遺憾，不過現在畢業以後做跟自己專業無關的工作，也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
“其實，我想離開蒙麗莎的實驗室，另有原因。”莫小天緩緩地說出了一件不為人知的事情，“賈天霸跟走私軍火商合作，是蒙麗莎揭發的。當初賈琴以賈天霸實驗室的資料作為條件，目的隻是想保住她的父親，可惜蒙麗莎沒有同意。”
“這件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吳艾問。
“我無意中發現蒙麗莎的辦公室裏有賈天霸的項目資料，詢問之下，蒙麗莎才跟我說了實情。”莫小天答道，“這個圈子，我原本以為是一個可以純淨地做學術的圈子，沒想到也充斥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因為這件事情，蒙麗莎在我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細心教導我的她了。”
“哪個圈子不是充斥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呢。”羅竹如此評價莫小天的觀點，“就連婚姻也是如此。”
秦鋒長歎一聲，對他們說：“我總會時常想起趙明明在結婚前對我說的那句話，婚姻是一場生意，追求的是感情雙方都有利可圖。我們結婚三個月了，我在賠錢，她在賠時間。”
羅竹點了點頭，說：“趙明明是那種無論你為她付出多少，她都覺得自己是孤苦伶仃淒淒慘慘的人。你為了不讓自己欠她，努力掙錢給她花，她卻毫無節製地希望在任何時候你都能幫助她實現任何夢想。”
“物質女人，很可怕。”秦鋒的臉像冰山一般，語氣也變得冷冷的。
“你為什麽不讓她去工作，難道她就安心當一個家庭主婦？”鄭飛問道。
“她說沒有必要為了兩三千塊錢的工資去浪費青春。”秦鋒有些無奈地笑著。
“你把她寵壞了。她除了花你的錢，從不對你噓寒問暖，也不知道你的喜好，甚至她對你每天晚上是否回家都不聞不問。你們的感情，也許不久會走到盡頭。”
“每個人的感情都不相同，對待不同的感情，當然要用不同的方法。用千篇一律的潛規則來要求生命中遇見的不同的人，這樣的生活慢慢會失去本來的意義。”秦鋒淡淡地說。
“可是你忽略了感情和金錢在婚姻中都很重要，我發覺你對她已經越來越沒有感情。你要知道，當感情超越金錢時，你得到的是相濡以沫的愛情和人生美好的回憶；但是當金錢超越感情時，婚姻就隻是一場生意，一隻概念股，沒有了血肉，隻有骨頭。”吳艾疼惜地盯著秦鋒。
“我這段時間常常夢見靈。”秦鋒轉移了話題。
“我也是。”莫小天似乎找到了跟秦鋒共同語言。
“其實，你們倆都欠了靈很多。”羅竹歎息道。
“我總不可能先把趙明明的債先還清，又去還靈的債吧。”說道這裏，秦鋒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婚姻這本書，看來你還要慢慢研讀。對待婚姻比對待事情要難得多。”吳艾拍了拍秦鋒的肩對他說。
“你也幫不了我什麽。”秦鋒低下頭，陷入了沉默。
看著秦鋒如此痛苦，莫小天也陷入了沉思。
曾幾何時，他希望能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他認為愛情中的兩個人可以做到說好了不分手就不分手，直到地老天荒。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以後，他才意識到，再美好的愛情也會敗給時間，物構所依歸。他和賈琴、辛欣、小語、靈、薔薇，一段段感情回憶起來，分手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渴望一段完美的感情，對方卻恰恰是一個不完美的人。
想到這裏，他緩緩地抬起頭，對秦鋒說：“我們都不完美，都有太多的缺點。其實愛情何嚐不是如此需要我們去愛上一個不完美的人，愛上那個人的缺點。我曾經看不明白什麽是愛情，如今回頭去想，我反而願意伸手去撫愛她們的缺點。如果我能像你一樣，找到一個甘願跟我相伴的女人，無論她又怎樣的缺點，我想我都會去珍惜了。”
“想象很美好，要做到卻真的很難。”秦鋒淡淡一笑。
“不！”莫小天站起來，對他說，“就像我表哥吳艾和方菲的愛情，難道不正是愛一個人就愛她所有的最好示範麽？”
吳艾淡淡一笑：“你就是因為太相信在一起，才分手的。你和秦鋒，在麵對愛情和婚姻的時候，還有太多人生需要去領悟。”
說到這裏，他注視著秦鋒，對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秦鋒，趙明明既然是你合法的妻子，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在婚姻之中，不要輕易說分手，否則你會用一生去挽留。”
這時，莫小天的手機驟然響起。
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閃動著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