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要媽媽也要你
雲渺只知道她是牛家的養女,養母也經常會神神叨叨的和她說些什麼,卻從沒誰和她講過身世的事。
她以為,她就是個沒了父母的孤兒,被好心的養父帶回家,給予了她家庭的溫暖,讓她在幸福中茁壯成長,最終考上了國內名校。
雲渺在牛家特幸福,也從沒升起過要追查身世的想法。
所以當沈岳說要給她講過故事時,她壓根沒往這方面想,只是手托著香腮,靜靜的看著他。
可隨著沈岳把故事展開,小渺的臉色越來越白,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她能考上京大,並成為大一新生中的學霸,本身就證明智商相當高,又怎麼能聽不出沈岳的故事,其實就是在講述她的身世?
尤其當沈岳咬牙,索性敞開了說,已經在某有錢人女兒的大力鼓動下,睡了那個燕舞仙子后,小渺腦海中嗡地一聲大響,嬌軀晃了晃,仰面靠在了沙發上。
看到她這樣后,沈岳輕輕嘆了口氣,起身從卧室內拿出一床毛毯,蓋在了她身上。
這個信息,對雲渺的衝擊力太大了。
大到她幾乎不能忍受,緊閉雙眼,小臉蒼白,半張著小嘴,酥*劇烈起伏著,額頭有冷汗冒了出來。
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
至於消化完畢后,會怎麼對待和沈岳的關係,他不知道。
他只能靜靜的坐在她旁邊,陪著她發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卧室內又傳來展小白翻身時的夢囈聲后,臉色終於好看了些的小渺,緩緩睜開了眼睛。
還是那雙眸子,卻沒了之前的靈動,只有讓人心疼的獃滯,讓沈岳不敢和她對視。
可做過的事已經做過了,再怎麼後悔也不能回去,當前他除了面對現實,還能有啥辦法?
雲渺獃獃望著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沙啞的聲音輕聲問道:「大哥哥,那個燕舞仙子,現在哪兒?」
她問出這個問題,倒是沒有出乎沈岳的意料。
想了想,沈岳決定還是用講故事的方式,把聞燕舞在展家做過啥,當前又在哪兒的全過程,用最委婉的方式,講述了一遍。
尤其講到聞燕舞失蹤那晚,是因為雲渺在卿本佳人遭到吳凡的威嚇后,她才半夜前去殺人,結果卻中了葉修羅的奸計被活捉時,格外的詳細。
雲渺想起來了。
那晚她離開卿本佳人,走到所住小區門前小公園裡獨坐時,曾經有個女人出現過,開導了她很久。
怪不得當時,雲渺能從那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不一樣的關懷。
原來,那就是真正的母愛。
沈岳講到最後,才說:「你放心,她現在沒事。她只是不想離開那地方。」
雲渺弱弱的笑了下,輕聲問:「她不離開,是怕她的出現,會幹擾到我追求你。」
沈岳沒說話。
雲渺等了片刻,緩緩回頭:「故事裡那個有錢人的女兒,就是展總。」
沈岳還是沒說話。
他在講這個故事時,雖說始終沒提到展小白的名字,但是個人就能聽出那就是她。
雲渺回頭看著他,苦笑:「說起來,我才是第三者。是你和那個燕舞仙子之間的第三者。」
沈岳有些哭笑不得,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點上了一顆煙。
雲渺又問:「大哥哥,我現在該怎麼辦?」
悶頭吸煙的沈岳抬頭,認真的回答:「雖說牛家對你很好,但聞燕舞終究是你親媽。而且,這些年來,你始終是她活下去的動力。也正是那些壞蛋以你為要挾,才讓她去做那些事。在我看來,她也許不是一個好女人,但絕對是個好母親。你,應該去見她,並喊她一聲媽。」
雲渺忽閃了下長長眼睫毛,再次問:「然後呢?」
沈岳皺眉:「啥然後?」
雲渺淡淡的說:「然後,我再告訴她,我喜歡你。她最好是放手,不要再和你來往。」
沈岳沒說話,只是看著她,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他不喜歡雲渺這樣說。
正如他剛才說的那樣,聞燕舞也許不是一個好女人……可如果她沒遭遇家破人亡的災難,女兒被壞人挾持,又有誰能肯定她會變成當前的樣子?
如果不是為了雲渺,聞燕舞早就自殺了。
所以沈岳認定她是個好母親,雲渺應該在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付出那麼多是為什麼后,再去找她,並喊她一聲媽,好好孝順她,而不是說愛上了她的男人!
雲渺當然能看出沈岳生氣了,也有些怕,卻還是倔強的盯著他的眼睛,毫不退縮。
倆人對望半晌后,沈岳率先挪開目光,順勢躺在沙發上,閉上眼說:「時候不早了,睡吧。」
雲渺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沈岳皺起了眉頭,卻沒睜眼,更沒說什麼。
他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雲渺還是要走,那就走吧。
雲渺沒走。
她只是關上了客房的大燈,又去了卧室內,幫展小白關掉床頭燈,才摸黑走出來,蜷縮在沈岳對面的沙發上,輕聲說:「大哥哥,我現在心亂的很,不知道該抱緊你,還是該去報答她。但無論怎麼樣,我都會聽你的話。」
沈岳笑了,很欣慰的樣子,輕聲說:「這才是個好孩子。」
話說今天沈岳還真是累壞了。
先是去京大找安晴,結果在那個小妖精的勾、引下,借著漫天大雪的絕佳天氣,在小樹林里和她鬼混了那麼久,然後馬不停蹄的去救援展小白,接著殺到櫻花會所,最後再滿臉義正詞嚴婉拒雲渺……
唉,難道每一個出色的男人,都是這樣累嗎?
帶著這個疑問,沈岳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睡到最香甜時,他好像感覺有個溫涼軟軟的唇,在他臉上不時碰一下。
每碰一下,都會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臉上。
他想醒來,卻又不願意醒來,總感覺正躺在一艘小船上,隨著緩緩起伏的海水,一盪一盪的特別舒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岳又有了意識,感覺有隻小手在他臉上輕撫著,還有涼涼的水漬。
這孩子還沒睡覺嗎?
沈岳終於緩緩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窗帘,一張帶著促狹笑意的小臉,就在他眼前。
不是雲渺,是展小白。
小白姐美美睡了一個晚上醒來后,精神格外的飽滿,要不是額頭上還貼著創可貼,任誰也想不到她昨天差點丟了小命。
只是她笑得這樣促狹是啥意思?
尤其在看到沈岳睜開眼后,立即咯的一聲笑,丟掉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支酒店內提供的水墨筆。
沈岳立即明白了,怪不得感覺臉上涼颼颼的呢,原來是小老婆趁他睡覺時,又用水墨筆在他臉上作畫了,就像在青山時,和任明明一起在他臉上畫小烏龜。
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真是無聊。
張嘴打了個哈欠,沈岳懶得和她計較,抬手剛要擦臉時,卻被她小手抓住,吃吃的笑:「不許擦。最起碼,你得看看臉上的東西再說。」
「不就是嗤笑你老公是個小烏龜,做夢都想給我戴帽子嗎?」
沈岳又打了個哈欠時,才想到雲渺,抬頭看向屋子裡。
客房內外,只有他和展小白,雲渺已經不在了。
「你小情人早就走啦。臨走前,在你臉上留下了兩行字。你還要擦掉嗎?」
「羅嗦什麼,快給本老公拿鏡子來!」
沈岳粗聲粗氣的說著,抬腿坐了起來。
很快,展小白就拿來了她化妝用的小鏡子,雙手捧著放在了沈岳臉前。
沈岳正襟危坐,定睛看去。
只見他額頭上,畫著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烏龜,龜殼上寫著他的名字,囂張昂著腦袋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像那個啥,唉,小老婆的思想,越來越低俗齷齪了。
左右臉上,卻各寫了一行字,字跡娟秀,應該是雲渺所留。
左臉上四個字:「我要媽媽。」
右臉上也是四個字:「我也要你。」
她要媽媽,也要沈岳,這就是雲渺冥思苦想了一個晚上,才做出的決定。
對著鏡子愣愣看了半晌,沈岳才苦笑:「小白,你怎麼看?」
「那就母女通吃唄。反正,這是你最渴望的。老的潑辣風、騷,小的清純溫婉。截然不同的兩類人,到時候你左擁右抱著大被同眠時,左邊親一口,右邊親一口。那感覺,又豈是一個爽字了得?」
展小白撇撇嘴,信口胡說到這兒,看沈岳滿臉不高興的樣子,立即嗤笑道:「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心裡都是這樣想?少給我裝純潔。不知道是誰,昨天下午和小姨子在京大小樹林內,就做了那種有辱斯文的事。」
剛做出一副生氣樣子的沈岳,立即塌下了腰板。
昨天下午,他為了能讓在展小白堅持住,故意把他和安晴在一起時,加油添醋,說的聲情並茂……
「行啦,你也別假裝不好意思的了。反正,我也管不到你。你該去問葉修羅,那才是你正牌老婆。」
展小白剛說完這句話,沈岳放在案几上的手機爆響起來。
展小白順手拿過來,撇撇嘴丟在了沈岳懷中,起身快步走向洗手間那邊,低聲嘀咕:「還真是說著王八就來了鱉。」
明明有說曹槽,曹槽就到(很多字眼都是被屏蔽的,就別再追究錯別字了)的說法,她卻偏偏用王八鱉的來形容葉修羅,由此可見展小白對羅爺印象有多麼的不好。
沈岳也猜著葉修羅該給他來電話了,昨晚他在大鬧櫻花會所時,她就在場。
「沈岳,你現在哪兒?」
「泰山酒店。」
「就是櫻花會所對面那間酒店?」
不等沈岳回答,葉修羅又說:「今天下午一點左右,我會讓燕子去接你。也許時間會提前,你就不要外出了。」
「好,那我在這兒等。」
沈岳點了點頭,尤文:「我去你家的時候,帶點什麼禮品合適?」
無論沈岳甘心還是不甘心成為葉家的孫女婿,既然已經已經答應人家了,第一次登門拜訪時,於情於理都要帶著禮品,以表示對葉家長輩的尊重。
「不用。」
葉修羅輕聲說:「只要你能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