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一張男人的臉
深秋之後,秋雨雖說不像夏天時那樣大,但時間卻長,沒完沒了的讓人心煩。
現在一顆心都撲在公司的任總,忙到晚上九點時才回家。
下車舉著小包擋著雨,任明明跑進了單元門,重重多了兩下腳,才發現運動鞋的鞋尖,已經被足尖拱破了,由此可見她這幾天跑了多少路。
不過再怎麼累,任明明也是幹勁十足。
自己當老闆,說了算的感覺,就是好。
身、體很累,精神百倍的任明明,哼著小曲回到了展小白、不,應該是沈岳家。
家裡黑漆漆的,展小白沒在家。
她沒開門后的燈,客廳開關昨晚壞掉了,展小白說是等著她今天回來修。
但卧室里也是黑的。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來?」
打開手機電筒,任明明除下露趾的鞋子,直接丟進門后廢紙簍內,換上小拖鞋,開始給展小白打電話,問她去哪兒了。
展小白和謝柔情在一起,下午兩點去了鄰縣,找一個生意場的夥伴借錢。
任明明拿來兩千萬后,展小白這邊還差一百萬,才勉強湊夠六千萬。
其實只要她張嘴,任總就能把這一百萬的缺口補上。
只是展小白不好意思,就給以往合作愉快的某老闆打電話,先抽借一百萬。
那老闆是個爽快人,一口答應了下來。
展小白也是很懂規矩的,知道借錢最好是親自跑一趟,給人打欠條,按規矩來。
老闆爽快,又熱情,非得請兩大美女共進晚餐。
展小白對酒精免疫,喝酒好像喝涼水,謝柔情可不行,喝到最後見誰都吃吃笑著拋媚眼
就她這樣子,展小白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住,索性今晚住她家了。
問清楚后,任明明也沒當回事,又哼著小曲走進卧室,準備拿睡衣洗個澡睡覺時,剛開門就罵了句沃草。
話說,不當豪門少奶奶的感覺,簡直是太好了,想爆粗口,也沒人會指責有失風度。
任明明早上起來,打開窗戶換空氣時,忘記了關。
秋雨不大,但在冷風的裹挾下,一整天足夠把床上用品給淋透了。
幸好今晚展小白不在家,要不她只能睡沙發了。
「唉,以後再也不能這樣*大無腦了。」
睡衣也淋透了沒法穿的任總,寸縷不掛的走出了浴室。
反正家裡就她自己,窗帘都拉著,也沒必要非得穿睡衣睡覺。
低頭看了眼那兩個顫來顫去的傲人雪白,任總剛發出一句由衷的感慨,困意就潮水般湧來,讓她好像喝醉酒那樣,回到卧室,關燈,撲倒在展小白的床上,扯過棉被來抱在懷裡,很快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雨,好像又大了些。
一輛車嗚的駛過春天花園小區門口,濺起的積水,打在剛要拐彎的沈岳車窗玻璃上。
「草,下雨天還開這麼快,著急去投胎嗎?」
沈岳罵了句時,看清了那輛車的車牌,笑了:「喲,是老馬的車子。哥們收回剛才的話,你可千萬別去投胎。你真要投胎了,誰來幫我們公司安排競拍場所?」
老馬,是會展中心的主任。
四十齣頭,年齡不是太大,腦袋卻早就成了地中海,戴著一副近視眼鏡,看上去很斯文的樣子。
也確實如此。
老馬如果不是斯文人,怎麼可能暗示沈總,多給點好處呢?
其實,依著陳琳的意思,星沈集團拍賣股份的場所,最好是在青山酒店舉辦。
會展中心雖然比酒店更上檔次,但基本都是承辦車展等展覽會的,很少被當做競拍現場來用,花費太高,而且空間尤為的大,到時候前來參加競拍的人,再只有小貓兩三隻,沈總的面子,往哪兒隔?
可沈岳卻非得去那兒。
正因為幾乎沒誰去會展中心舉辦競拍大會,星沈集團本地活動,才會吸引人的眼球。
花費高?
呵呵,眼看廠子不保了,還在乎這點租賃費嗎?
至於到時候來可能只有小貓兩三隻,會給沈岳丟臉,他倒是不在乎。
我岳哥,什麼時候要過臉了?
他不但執意要在會展中心召開拍賣會,還要求牛猛去找家安保公司,砸出十多萬,要求有至少十五個專業安保人員來維持秩序。
萬一,那些競拍者再因抬價,而爭的面紅耳赤,大打出手怎麼辦?
牛猛說這件事交給他,只需一個電話,就能招來上百名小弟,誰敢鬧事,拿刀砍
猛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岳一腳踹旁邊去了:「你妹的,狗改不了吃屎的東西,你以為,現在還是混社會呢?你現在是星沈集團的安保科長,是良民。以後再敢和那些人來往,捲起被蓋滾蛋。」
牛猛辜負了岳哥的殷切希望,訂好安保工作后,都不敢往他跟前湊了,卻總是欲語還休的
懶得理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像會展中心老馬這種人,還就得牛猛這種混子出面,瞪起牛眼,再扔過幾個兩百的紅包,就搞定了。
要是換成沈岳這種斯文人,同為斯文人的老馬,不和他獅子大張口才怪。
深夜在小區門口看到老馬後,沈岳也沒在意。
沈岳要是能聽到老馬正在打電話,對人說「放心,這件事肯定以您那邊為重,就讓那什麼星沈集團先等等」的話,肯定會立即駕車追上去,讓他見識下真正的斯文風采。
「唉,一別經年、不對,是月經、也不對,是一別經月,今天再次故地重遊,恍然南柯一夢。」
把牛猛那輛二手桑塔納停在樓下,沈岳抬頭看著十樓那兩個黑漆漆的窗口,情緒明顯低落了很多。
這兒,給過他歡笑,甜蜜,也有憤怒。
但無論是什麼,都值得他用一輩子去回味。
小區還是那座小區,樓還是那棟樓,但住在十樓的那個女孩子,包括停在旁邊停車位上的那輛白色寶馬,卻已經不在了。
看來,讓沈岳魂牽夢繞的這個地方,對展小白來說,就是傷心地。
既然她不給沈岳機會,毅然決然的分手,要另攀高枝了,那麼當然不會再住在這兒了。
或許,她現在正和英俊瀟洒的長安公子,在金碧輝煌的別墅內
想到這兒,沈岳的心,忽然痛了下,難以呼吸的感覺,簡直是糟透了。
連忙甩了甩腦袋,開門下車,站在細雨中,仰面朝天張大嘴,喝了一些家鄉是雨,才稍稍舒服了些。
「也許,我和她本來就沒緣分。不想了,無論怎麼說,都是往事了。祝她,生活幸福就好。」
沈岳深吸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頭髮,快步走上了台階。
秋雨霏霏的深夜十一點,小區內格外的靜悄悄,電梯到站后發出的叮噹聲,也顯得格外刺耳。
還是那扇被砸成月球表面的防盜門,門前是塊綠色的地毯。
地毯下,有一把鑰匙。
沒有久別回家的激動,只因沈岳很清楚,家裡空蕩蕩的,鬼影子都沒一個。
抬手按下開關,倒是啪噠一聲響了,吸頂燈卻沒亮。
「線路出問題了?」
沈岳很納悶,回頭看了眼依舊亮著的走廊燈,只好拿出手機。
特么的,手機屏幕剛亮了下,也木電了。
這都怪沈總今天太忙了,忙的連手機都忘記充電了。
黑漆漆的世界里,只有秋雨的涼意在迷漫,也打消了沈岳去廚房找點吃的心思,抹黑走到卧室前,開門時,心中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展小白。
想到她,現在做什麼呢?
她應該看到星沈集團的競拍信息,知道沈岳哥哥回來了,但她只會假裝不知道。
她只會在裝潢奢侈,燈光曖昧的別墅內,和慕容長安耳鬢廝磨
心又在疼。
「沈岳,你特么別再胡思亂想好不好?其實你們並沒有多深的感情,絕不會超過蘇南音。蘇南音?靠,我怎麼又想起那個玩弄感情的高手了?」
沈岳也不知道,他怎麼在開門的瞬間,會忽然想到了這兩個讓他心疼,心慌的女人。
難道說,今晚要出事?
還是,心口被子彈擊穿過後,心臟缺乏安全感,總是會胡思亂想些不好的?
他抬手揉了下發疼的腦袋,煩躁卻更甚,讓他只想自抽幾個大嘴巴。
真那樣,肯定很疼。
本來就心疼不已的了,再自抽嘴巴,那豈不是虧死了?
還是早點睡覺吧。
等明天一覺醒來后,這些煩惱就統統被正事趕走了。
黑暗中,沈岳飛快的脫下衣服,憑著感覺扔在床尾,走打床前,停屍般撲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后,沈岳貌似沒撲在床上,而是撲在了一具溫暖滑膩,光光的女人身上。
握了個驚天動地的,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沈岳滿臉滿眼滿心的懵圈時,有女人的尖叫聲,好像要刺破他耳膜那樣,在耳邊響起。
任明明嚇壞了。
她正沉浸在把盛世安保公司打造成世界超一流公司,業務橫跨歐亞拉美非的超級富豪美夢中呢,忽然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砸醒了。
她本能的伸手,去推差點砸爆那兩團雪白的東西時,精準的手感信息,迅速傳回大腦:「嘴上有胡茬,這是一張男人的臉!」
怎麼忽然有個男人,出現在她屋裡,撲在她身上?
他要幹嘛?
換成任何一個女人,半夜醒來發現被男人,還是好像沒穿衣服的那種,撲在身上后,都會立即做出「他要強女干、我」的反應。
別看任總以前是隊長,現在又是安保公司的頭頭,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簡直不在話下,可還是嚇了個半死,尖叫聲中,一拳狠狠打了出去。
黑暗中的男人,輕鬆躲過了這一拳。
但任明明已經從驚慌中迅速清醒,一拳放空后沒有絲毫的猶豫,嘴裡嬌叱一聲,雙腿高高抬起,好像兩條從昂首撲向獵物的巨蟒,黑暗中精準纏住了那個人的脖子,夾、住了他的腦袋。
這是近身格鬥中慣用的鎖腿,殺傷力十足。
「去死吧,混蛋!」
兩隻腳飛快勾在一起,任明明再次嬌叱,猛地翻身騎在了那個人身上,把他壓在床上,就像打虎英雄武二郎,粉拳重重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