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閱片

  張向陽在旁邊把任江馳這些沒頭沒尾的話都聽在耳朵里了，內心也大致能夠勾勒出磊磊目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王主任，你知道他們嘴裡的黃醫生是誰嗎？」他低聲問王主任道。


  「肯定是小兒外科的副主任醫師黃國輝，」王主任說道，「我們醫院只有他一個姓黃的醫生。你應該認識他吧？」


  「哦，是黃國輝啊？我倒是見過他兩次，可是沒有打過交道。王主任，你能領我去見一下他嗎？我想向他了解一下情況。」張向陽說道。


  「這算神馬問題啊，你跟我來吧！」王主任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張向陽沖劉娜娜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來。很快，王主任就領著張向陽跟劉娜娜兩人來到了位於大廳走廊另一端的小兒外科主任辦公室。他也不敲門，直接一擰門把手，推門就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一個四十多歲的男醫生正站在觀片燈箱前，聚精會神地觀察著一張夾在上面的X光膠片，正是小兒外外科的副主任醫師黃國輝。他聽到動靜扭頭一看是王主任，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王主任，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是有事找你啊！」王主任笑呵呵地用手指了指張向陽，對黃國輝說道：「這位你應該認識，是咱們李院以前的老上司，二醫院普通外科的老主任張向陽。他有點事兒想要找你了解一下。」


  「啊，是張主任啊？您好您好！我上次見您還是三年前吧？」黃國輝心中詫異張向陽的狼狽，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出來，態度異常熱情地跟張向陽寒暄。


  「應該是三年前吧？」張向陽擔心任江馳和大媽很快就會過來，也不敢時間浪費在跟黃國輝敘舊上面，直截了當地就提出自過來的目的，「黃主任，你是不是收治了一個叫磊磊的孩子啊？」


  「你是不是說范磊磊？一歲零八個月大，五六十分鐘前由他姥姥送過來的那個患兒？」黃國輝說道。


  「對對對，就是他！」張向陽連連點頭，「黃主任，他現在究竟是什麼一個情況，你能夠給我講一講嗎？」


  「他跟您是什麼關係？」黃國輝沒有立即回答張向陽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跟我是住在一個小區的鄰居。」張向陽回答道。


  「那就好！」黃國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張主任，不瞞您說，你開口的時候，我還真擔心您跟這孩子有什麼親屬關係呢！」


  「為什麼啊？」張向陽心中沒有絲毫欣喜，反而是咯噔一下。


  「因為這個孩子太可惜了。如果能夠提早一點送來，哪怕是早個三四十分鐘都有可能搶救過來。但是現在，搶救的意義不是很大了！」黃國輝惋惜地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一點搶救的希望嗎？」張向陽還不死心。


  「張主任，」黃國輝沒有回答張向陽的話，轉身走到觀片燈箱前，對張向陽說道：「您來看看，這是范磊磊的X射線腹部平片。」


  張向陽連忙緊走兩步，來到觀片燈箱前，從兜里摸出老花鏡，架在鼻樑上。


  「張主任，您看看這些區域！」黃國輝用手指著夾在觀片燈箱上X光腹部平片上的幾個區域，「腸管積氣擴張，腹部膨隆，腸壁粘膜下囊泡樣積氣，漿膜下環狀積氣。這些特徵無比明確地提示患兒的小腸已經廣泛性壞死，必須進行小腸全部切除術才能夠暫時挽救生命。」


  看著黃國輝手指的區域，張向陽心裡沉甸甸的。他幹了一輩子醫生工作，尤其是在普通外科領域，曾經算是天陽市最頂尖的少數幾個人。現在雖然因為年齡大了，視力和體力都無法再勝任精細的外科手術工作，但是閱片的功夫卻不曾丟下，單論閱片的眼力來說，黃國輝恐怕也要差他許多。


  但是正因為這樣，他的心頭越發的沉重，因為以他的經驗和眼力，也無法挑出黃國輝剛才的說法有哪一點不對。這張X光腹部平片甚至可以當成小腸廣泛性壞死的患者的典型影像資料收進醫學教材了！


  劉娜娜不明白小腸全部切除的嚴重性，在一旁問道：「張伯伯，小腸切除很嚴重嗎？除了小腸之外，不是還有大腸、結腸、十二指腸什麼的，還有胃，不都可以幫助消化嗎？最多是身體差一點，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吧？」


  「娜娜啊，」張向陽嘆了一口氣，解釋道：「營養物質的消化吸收主要是靠小腸來進行的。小腸如果被全部切除，雖然可以通過吻合術把十二指腸和結腸縫合在一起，但是手術後會發生嚴重的短腸綜合征。也就是說，患者自身已經沒有能力消化吸收正常的食物了，只能通過全胃腸外營養的方式給患者輸送養分，也就說把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電解質、微生物和微量元素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通過靜脈途徑輸入患者的體內！」


  「對，張主任解釋的非常正確！」黃國輝接過話頭說道，「這種方式即使對成年患者來說，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生命，更何況范磊磊只是一個不到兩歲的嬰兒。所以目前來說，搶救還是能夠搶救，但是搶救過來之後，能夠通過TPN，也就是剛才張主任說的全胃腸外營養的方式能夠維持多長時間的生命，誰也不敢打包票！」


  聽張向陽跟黃國輝兩個人解釋清楚，劉娜娜完全呆住了，捂著臉嗚嗚嗚的痛哭起來。


  她本意是熱心腸，怕大媽上當受騙，誰知道最後卻是好心辦了壞事，耽誤了磊磊寶貴的救治時間，成了害死磊磊的兇手！


  張向陽心裡也不好受，劉娜娜悔恨的哭聲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在他心頭戳著，讓他痛不欲生。他今天挨著頓打不冤啊！如果不是他的自負多事去阻攔任江馳前後耽誤了二十多分鐘時間，孩子的病情也許不會發展到眼下的地步。


  不過此時此刻，張向陽還不死心，因為他還記得剛才在大廳里任江馳勸說大媽時說的那番話。


  「黃主任，」他嗓子乾澀地開了口，「陪著大媽送孩子過來的還有幾個天陽中醫學院的人，其中有一個叫任江馳的學生，你見過嗎？」


  「呵呵，你是說那個自大狂吧？」黃國輝氣得冷笑起來，「他不知道怎麼瞎貓逮住死耗子，蒙對了范磊磊得了腸梗阻，然後開始忘乎所以起來，剛才還跑過來跟我吵了一架，說我診斷的結果不對，范磊磊的小腸沒有壞死，只要做個簡單的手術把堵住小腸的異物清除出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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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這一章的更新說幾句題外話吧：

  熟悉老夏的讀者都知道，老夏是一個官文老作者。


  三年多前，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潮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了官場小說領域。官文大佬噤如寒蟬，紛紛轉向其他網文題材。只有老夏捨不得離開官文領域，雖然被各種警告，但是仍然堅持在官文領域耕耘。


  只是老夏沒有想到，後面寒潮一浪猛過一浪，在苦逼而又倔強的堅持三年多之後，老夏的幾部官場小說終於沒有逃脫被封殺的宿命，永遠404了。


  當接到通知的那一天，老夏心中總有萬般不舍，也只能揮淚跟心愛的官文說再見了。


  本想停筆休養一段時間，奈何家裡新添一個寶貝女兒，不奢望給她太好的生活，奶粉錢總是要給她掙一點吧？於是老夏就抬起了有些生鏽的手指，在鍵盤上敲起了這部《全職醫聖》。


  只是從2009年2月份開始寫第一部官場小說《宦海無涯》算起，整整十年時間內老夏的精力都用在官場小說領域。現在因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寫一部自己不熟悉的都市題材的小說，肯定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希望讀者大大們能夠體諒一下，給老夏一個逐漸熟悉逐漸改進的機會。讀者大大有什麼建議和意見，請留在書評區，老夏一定會認真聽取和滿足你們的意見。


  最後，作為一個老作者，作為一個新奶爸，懇求讀者大大高抬貴手，給老夏投上寶貴的一張推薦票。你們的支持，也必將化成我創作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