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動粗
「對！」娜娜點頭說道。
張向陽沉著臉，疾步走到雷詩記跟前，「雷老師，你好歹也是劉向東教出來的學生。你的學生不懂事瞎胡鬧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瞎胡鬧？你說你們中醫號個脈能診斷出消化不良什麼的，我也就信了。可是憑著號脈，能診斷出病人得了腸梗阻，這不是騙鬼嗎？中醫的號脈真要有那麼神奇，中醫院還設什麼放射科、超聲科、檢驗科啊？只要設一個號脈科，不就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嗎？」
雷詩記還沒有說話，方勝雪就忍不住了。她可是立志成為一名濟世救人的中醫國手，哪裡容忍的了別人在他面前詆毀中醫？即使這個人是醫療界的前輩，即使這個人認識他們老師的老師，這也不行！
「張大夫，我尊重您是前輩，但是也請您說話也不要太難聽！」方勝雪站到張向陽面前昂著頭說道，「您批評我們水平差，批評我們沒經驗，這都可以！但是請你不要攻擊我們中醫。中醫院目前是設有放射科、超聲科和檢驗科來做輔助檢查，但是這並不證明中醫傳統望聞問切這些傳統診斷手法就沒有用了。在很多時候，放射科、超聲科、檢驗科這些現代西方醫學檢驗不出的病症，還需要我們中醫的傳統診斷方法來診斷！」
「呵呵，你真以為我是攻擊中醫啊？小姑娘，你太天真了！」張向陽笑了起來，「你的這番話聽著一點都不新鮮。當初劉向東也在我跟前這樣說過。可是結果呢？結果就是他用中藥快治死的病人，被我給搶救過來了！」
說到這裡，張向陽有意停頓了一下，「小姑娘，你想不想知道那個病人是誰？」
「是誰啊？」明知道張向陽是在給她挖坑，方勝雪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呵呵，是劉向東的親爹！」張向陽說道。
方勝雪一下子呆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張向陽的話。沒辦法，這番話的殺傷力太大了。
雷詩記也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實在是想不到，張向陽跟劉向東之間竟然有一番這樣的糾葛。這時候他即使想懟張向陽，也不敢開口。對方可是他老師劉向東親爹的救命恩人啊！
任江馳看見方勝雪吃癟，就再也忍不住了，「你救了劉教授的親爹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個偶然事件。難道張大夫你就敢保證，沒有中醫大夫救了西醫大夫的家屬的病例嗎？」
「咦，小夥子，你還挺會詭辯的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最想教育的就是你！」張向陽用手指著任江馳，「本來我以為你們只是診斷出孩子有什麼肚脹腹瀉，要送到醫院去做進一步檢查確診，也就由著你們了。可是你們現在竟然吹牛說，連腸阻梗這樣急性病症也能號脈號出來，那麼以後如果有人真的聽信了你們，有急性腸絞痛之類的癥狀不去找醫院做正規檢查，而是去找你們這些中醫去號什麼脈，從而錯過了寶貴的搶救時間，那麼小夥子，你告訴我，你們這些人跟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
雷詩記這個時候恨不得把任江馳給掐死。如果不是任江馳這個罪魁禍首硬要說磊磊那個孩子有腸梗阻，堅持要到醫院檢查，他們怎麼會被張向陽堵在這裡狂噴？
方勝雪氣得俏臉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雪白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隱約間都有血絲滲出。
張向陽話說的話既難聽又誅心！
雖然話是對著任江馳說的，但是一句一句都擊打到雷詩記跟方勝雪的軟肋上，偏偏他們還沒有辦法反駁。即使他們再推崇中醫，也不得不承認，在一些急性病症上，望聞問切這一套中醫傳統的臨床診斷技術跟現代西醫的診斷技術存在著巨大的鴻溝。
見方勝雪被氣成這樣，任江馳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
什麼老前輩不老前輩的，都是狗屁！
越是好好跟你說話，你反而越是來勁是吧？
好好好，今天就讓你來勁個夠！
「張向陽，你也知道耽誤了病人的寶貴搶救時間就跟殺人兇手沒有區別啊？」任江馳兩個大跨步就來到張向陽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張向陽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那你耽誤磊磊的搶救時間怎麼算？我現在急著送磊磊去醫院搶救，先不跟你計較。如果到醫院檢查過後磊磊腸梗阻還來得及求治，那就算你這個老東西走運。萬一醫院檢查說來不及救治的話，別說是磊磊的家屬，就是我也會回來找你這個老東西算賬的！」
「你你你你……」張向陽被任江馳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就像是一隻無助的小雞，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這個小夥子再怎麼說也是個大學生，誰能夠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呢？張向陽在醫院工作的時候也曾見過各種窮凶極惡的醫鬧。但是那些醫鬧跟此時此刻的任江馳一比，簡直就成了溫馴的小貓貓。
任江馳不屑地哼了一聲，放開張向陽的衣領，扭頭對大媽說道：「阿姨，你趕快帶著磊磊跟我們去醫院。再耽誤下去，時間真就來不及了！」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顧大媽的反對，一把推開試圖擋在他們面前的紅裙女子，半推半抱的把大媽塞進了在旁邊等候了半天的迪迪專車，然後用手拍了拍車窗，對方勝雪說道：「勝雪，上車，我們走！」
「好！我們走！」方勝雪也興高采烈地跳上了車。不知怎麼回事，她明明知道任江馳剛才的行為不對，很可能很大的隱患，可是她看在眼裡就是覺得解氣，所以也不考慮什麼後果，堅決地選擇跟任江馳站在一邊。
雷詩記嘆了一口氣，拉開前門跳到副駕駛的座位上。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什麼緩和的餘地了。與其留下來聽張向陽痛罵，還不如上車跟任江馳他們一起去醫院。
至於說到醫院檢查結果是什麼，那就不重要了。反正要背鍋的話，肯定是任江馳，而不是他這個苦口婆心勸阻過任江馳多次的帶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