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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錄音

  第三十四章  錄音

  景雲昕慌忙把腳收回來,有些發怔。那男子見她臉上有戒備的神色,微微一笑:“我叫李毅,見你暈倒了才把你扶我車上的。”


  “謝謝。”景雲昕說道。


  兩人正沉默著,救護車正巧感到。李毅一笑:“救護車來了,你看看需要去醫院在檢查一下嗎?”


  景雲昕伸頭看見下來的是沈萬月,不由苦笑一下。


  “雲昕,怎麽是你?”沈萬月見是景雲昕,亦很驚訝。


  李毅下車打了個招呼:“她剛才暈倒了。你們既然認識就太好了。”他衝著周圍的人一笑:“那我走了。”


  景雲昕看著車子駛出好遠,才想起披在身上的大衣:“哎,你的衣服。”沈萬月皺眉看了她一眼,拉著她往救護車上走去:“都走了,有機會再還吧。跟我回去好好檢查檢查,你倒是怎麽回事?”


  景雲昕跟著她上了車子,自嘲道:“最近我好想和醫院挺有緣的。”


  沈萬月可不管這一套,回到醫院後給她檢查了個遍見沒有什麽問題才稍稍放心。想起她自己倒在外麵的雪地中,又不禁追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景雲昕受不住她的死纏爛打,覺得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就把和顧若宇離婚的事情講了。


  沈萬月這次沒有罵她,隻是瞅著她半天才緩緩的歎了口氣:“離了也好,以後再找個好的吧,沒這麽多折磨。“


  景雲昕心裏還是隱隱作痛,嘴上卻道:“我隻想一個人好好的過日子。”


  其實,也對。沈萬月想想等景雲昕獨身一段時間,所有的事情安穩下來在定也是可以的。她輕輕的點點頭:“隻要你高興就好。”


  景雲昕聽著沈萬月的回答,想起這幾年不管大小事情都有她陪著,心中很是感動:“月兒,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瞧你說的,我們不是好姐妹嗎?我可不能看著你受罪。”沈萬月無所謂的擺擺手,眼中還是微紅:“隻是你這性子,讓你自己糟了多少罪,讓人看著也傷心。”


  景雲昕亦低了頭,沒有說話。過了半晌,看看外麵的天色漸亮就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


  沈萬月點點頭:“回去吧,一會我下班回去。”


  外麵的天在一夜大雪後漸漸放晴,景雲昕的心情卻沒有開朗。她想起顧若宇那痛苦與失望的表情,心就跟著揪起來。


  她一步步的行走在馬路上,看著早起的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原來,平凡的生活這麽難求呀。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掏出來一看,是一條錄音。打開來,裏麵竟然傳出一個女人柔媚的聲音:“景雲昕,你還是不死心嗎?那不妨讓你聽一段美好的愛情,嗬嗬。”


  是夏安玲的聲音,景雲昕本能的回避,而下麵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若宇,你記得嗎?我們的第一次。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在一起瘋狂,那時我們真的好幸福的。”


  “恩。”顧若宇的聲音如以往的低沉。


  聽到這裏,景雲昕打了個寒戰。下麵又傳來了夏安玲溫柔的聲音:“你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


  “是啊,當時是說要永遠在一起的。”


  “若宇,我無時無刻不在愛著你。這次你帶我出國,是我想不到的。”


  他出國,竟然帶著夏安玲。景雲昕剛剛平複的心情又在油鍋中煎炒了一次,原來,他不是為了躲避自己,隻是為了帶著夏安玲出去放鬆。


  自己好傻呀,還單純的以為他是生了自己的氣,傷了心才逃離的。下麵的聲音更加魅惑迷人:“若宇,我愛你。你愛我嗎?”


  “愛,我怎麽能不愛你呢?”


  “我們永遠在一起,彼此不分離,好不好?”


  顧若宇笑的爽朗:“好,你說什麽都好。”


  他愛她,他親口說愛她。他笑的真開心,他在自己麵前什麽時候笑的這樣開心過,景雲昕努力的回憶著,似乎沒有過一次。他的開心隻留了夏安玲。


  “若宇,在愛我一次吧。”這樣的聲音落在景雲昕的耳朵中不次於要了她的命,下麵接著就傳來了不斷的呻吟聲。


  景雲昕突然間明白了什麽,他曾經對著自己無比深情的說愛自己與自己歡好,卻在眨眼間又回到了夏安玲的懷抱。


  自己就是一個被人玩弄股掌之上的傻子。她記得夏茹說過,顧若宇就是為了那季氏股份才設計娶她,當時她多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個超級大傻瓜。


  景雲昕踉踉蹌蹌的邁著麻木的步子,心如從胸膛中掏了出來,被人扔在了大街上。寒冷的風不停的刮過,如帶鐵絲的掃把不僅掃過她的臉頰、身體,更掃過她仍在外麵的心上。


  這麽多年,她盼著、念著。就是憑著他對自己的那句話:“你安心。”


  可是從一開始,她就沒有一天安心過。那晨起的太陽、東升的月亮,四年中一千三四百多個日日夜夜,她能守望的也就那麽幾天。


  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不過是他用起來最為方便的棋子,還不能有一丁點的反抗。


  景雲昕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傻最可笑的人,她看著街上每個人的臉似乎都在嘲笑著她。笑她的執著,笑她不小心丟掉的心,笑她活該,指望著一個冷心冷肺的男人回心轉意。


  不對,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哪裏用的著回心呀。他的心一直在夏安玲身上呢,從最初到現在,真真是不離不棄的。


  景雲昕摸摸臉頰,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傷痕累累。自己騙著自己、瞞著自

  己,就是等真相揭開的那一刻,讓自己沒有淚可以留。


  就這麽走著,走著。自己也不知要走向何方,她抬起頭看著剛剛升起的太陽映著周邊的白雪,哦,走到這裏了。


  耳朵邊波濤聲聲,前麵不遠的地方就是大海。那片可以包容一切又可以吞噬一切的大海。


  景雲昕由著自己的心,一步步走到了岸邊。


  天地連成一線由遙遠的東方一層層的滾來,帶著冬日的刺骨寒風,像猙獰的惡鬼撲向岸邊。


  打濕了沙灘,浸濕了景雲昕的鞋襪。這樣刺骨的冷意沒有占到心中冷意的千萬分之一。它隻能擊打著身體卻浸濕不了自己的靈魂。


  而自己的靈魂則被那無情的真相,一次次的受傷,一次次的挖弄給浸濕了、泡透了,最終在這一天徹底的爛了。


  景雲昕顧不得腳下的冰冷,她挪動著步子往前走著,甚至想把整個身子浸到海水裏以抵抗心中那份冰凍。


  她不僅想,還這麽做著。如果到了海底,淹沒了所有的一切她是不是就不用這樣的痛苦。


  真好,真好呀。那海水一層層的往上漲著,淹沒了腳踝、淹沒了小腿、淹沒了腰部、淹沒了胸膛,最後到了脖子、嘴巴、耳朵、眼睛,最後連頭頂的發絲一起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世界黑了,在也看不見了。隻剩下那寒冷的海風狂嘯著拂過海麵,在不留什麽痕跡。


  頭痛,手痛,腳痛,全身上下的痛。怎麽有人在喊呢?喊的什麽內容,聽不清似乎隔了好遠好遠。


  什麽,叫的是什麽?似乎是一個人名字,仿佛是雲昕,雲昕,景雲昕!那不是我的名字嗎?


  誰在叫我,誰在叫我呀。我在這裏,景雲昕想說話可是覺得喉嚨中塞著一團棉花,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


  她使勁的咳著,不停的咳著,仿佛肺都要咳出來了。最算發出了聲音,是我!

  “雲昕。”沈萬月緊緊抱著她,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你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麽呀?”


  景雲昕虛弱的睜開雙眼,覺得自己身上好冷。她看著沈萬月滿臉淚痕的臉,輕輕的說:“我冷。”


  謝洛趕忙將衣服給她披上:“你覺得怎麽樣了?”


  景雲昕有些納悶的看著謝洛,悄悄的問沈萬月:“他是誰?”


  一句話,驚了這兩人。兩人麵麵相覷,謝洛緊著說:“我是謝洛啊,你怎麽了雲昕?”


  景雲昕打了一個冷戰,聲音微弱卻聽在別人心裏如晴天霹靂:“我不認識你。”


  “怎麽可能?你認識她嗎?”謝洛嚇得指著沈萬月問。


  景雲昕看著這兩人的奇怪表情,微微點頭:“認識呀,沈萬月。”


  沈萬月同樣震驚的摟著景雲昕問:“雲昕,你別嚇我,你真的不認識他?”


  “不認識。”景雲昕使勁的想了想,覺得有些頭疼。


  沈萬月與謝洛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就送往了醫院。嗬,醫院,又是醫院。沈萬月突然記起那天景雲昕說她最近與醫院很有緣,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見她除了有些害冷沒有別的表情。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景雲昕由著他們抱著,冷的隻會打哆嗦。她輕輕的問:“我這是怎麽了?”


  沈萬月看著她,說不出什麽滋味,不會讓水把腦袋灌糊塗了吧。她沒好氣的說:“我還要問你呢?怎麽好好的跑海裏去了,你打算自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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