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隻剩一人
第三十章 隻剩一人
顧氏集團裏,沈萬月被告知顧若宇出國還未歸來。她隻得氣惱的往回走著,卻在回來的路上無意中碰到了謝洛。
“你怎麽在這裏啊?”謝洛見沈萬月一臉的憂愁,心中詫異。
沈萬月沒好氣的答道:“你們男人沒個好東西,雲昕懷著孩子卻不知被哪個混蛋撞到了,孩子沒了不說,到現在都昏迷不醒。我來找顧若宇,他竟然逍遙自在去了。”
“雲昕出車禍了?在哪裏?”謝洛麵帶焦急與沈萬月一起趕往醫院。
病床上,景雲昕仍沒有睜開她明亮的眼睛,臉上的汗水還是不停的在往外冒著,似乎承受著極大的苦痛。
一張張可怕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夏茹猙獰的臉龐,夏詩雪不斷的話語。
“你就是一顆棋子。”
“他根本不愛你,他愛的是夏安玲。他隻是看中了你的季氏股份而已。”
“你在做夢,夢想著自己能幸福,其實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陰謀,騙局。哈哈。”
不要,不要。景雲昕不受控製的捂住耳朵。她不想聽、不想看,他怎麽那麽溫柔的對過她,卻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針對她的陰謀,真可笑,真可笑呀。
景雲昕的腦袋似要炸開一般,她抱著頭,拚命的往前跑著,希望能遠離這些紛爭,給自己一個和平而安定的空間,難道,這點要求都過分了嗎?
“不要怕,前路雖然漫長,總有希望的月光。當月光照在你的身旁,你就可以逃離這黑暗的夜空。”悠揚的歌聲,輕輕的回蕩在整個天地間,景雲昕似乎呆住了,這歌聲是外婆經常給小時候的自己唱的歌。
那時候,她整天見不到爸爸、媽媽,逼急了也會哭鬧,外婆什麽話都不說,隻是給她唱這首歌。她聽著聽著就會安靜下來,甚至有點懂歌中的意思。現在聽來這首歌還是那樣的好聽動人,指引著她前進的方向。
景雲昕張大嘴巴,使勁的喊著:“外婆,外婆你在哪裏?我是你的昕兒啊,你快出來。”
病床邊,沈萬月抓著景雲昕的手感覺到她的顫動,抬起頭來對還在唱歌的謝洛道:“她有反應了,有反應了呀。”
謝洛驚喜的停下了聲音:“真的,這首歌是雲昕的外婆經常唱給她聽的。她後來也經常唱給我聽。”說到這裏,謝洛想起了他與景雲昕的過往,眼中慢慢濕潤起來:“都怪我,如果沒有當時我的錯誤,她就不可能受這些苦了。”
沈萬月看了一眼謝洛,微微的歎口氣:“說什麽都晚了,既然她有感覺,你就繼續呀。”
謝洛點點頭,又一次唱起了那首歌。
白色的燈光、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這樣的環境是景雲昕在熟悉不過的,她打量著四周,心中一曬:“又跑醫院來了,自己最近總是多病多災的。”
沈萬月正好有事出去,此時推門進來,發現景雲昕醒了,心中狂喜:“你醒了,太好了,謝天謝地。真讓你嚇死我了啦。”說著竟喜極而泣,又慌忙的抹了一把眼淚。
景雲昕不忍看她的這個模樣,強忍著疼痛,笑著道:“還沒死呢,瞧你。”
“你到學會打趣我了。”沈萬月一愣,接著問道:“你感覺怎麽樣啊?”
景雲昕這才想起來,自己出車禍住進了醫院,現在渾身的疼:“孩子,孩子怎麽樣了?”
一句話問的沈萬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她知道這事瞞不下去,隻得強自鎮定道:“你安心養傷吧,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的。”
“孩子沒了?”景雲昕舉起打著石膏的手臂向腹部伸去,眼睛怔怔的瞬間沒有了任何光芒,她盯著沈萬月:“你在和我開玩笑,是嗎?”
沈萬月倉惶的撇過頭去,不知該說什麽好。伸手拉住景雲昕的胳膊,慢慢的將它放回原位置。
景雲昕卻不聽,她揮開了沈萬月伸來的手掌,聲音澀然:“為什麽?”
“你傷的太重了,他又太小,保不住的。”
“為什麽?”景雲昕似乎沒有聽到沈萬月說話,嘴裏隻來回嘟囔著三個字:“為什麽。”
“雲昕,你不能這樣子。”沈萬月輕輕的坐下,靠在她的頭邊:“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謝洛正好過來看景雲昕,進來看到她與沈萬月的表情,猜測景雲昕知道孩子沒有了:“昕兒,你不要這樣子,我們一定能找出凶手的。”
“找出凶手有什麽用,孩子還是沒有了。”沈萬月氣的摟著景雲昕的頭,低低的說著。
謝洛一怔,慌忙拉一把沈萬月。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忙解釋著:“不是,不是。凶手要抓,孩子還可以再要的,雲昕,你可不能灰心啊。”
“是啊,昕兒。你要堅強呀。”
景雲昕的心裏如被置於極深的冰窟中,漸漸的麻木。父親入獄、顧若宇離開,她唯一的支撐就是這個孩子,現在孩子又走了,她該怎麽走下去呀?
“雲昕,你聽我說。你看你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謝洛每天都來唱歌給你聽,你在接著唱啊,唱啊。”沈萬月急急的推著謝洛。
謝洛眼角有些微紅,聲音蕭瑟的又哼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謠。
不要怕,前路雖然漫長,總有希望的月光。當月光照在你的身旁,你就可以逃離這黑暗的夜空。那些愛你的兒,始終在前方等待,等待你的歸來,等待你的歸來。
景雲昕聽著歌曲,意識到那個指引她走出黑暗的就是外婆的這首—希望。她緩緩的轉動了一下眼珠,看著沈萬月憔悴的臉龐和謝洛厚厚的黑眼圈,想起還在監獄中的父親,是呀,愛我的那些人,始終在等待著。
她輕輕的閉上眼睛,在不做任何壓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聲哀慟。
沈萬月靜靜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哭個痛快。因為她知道,隻要她還能哭就說明她沒有事情,把情緒宣泄完了,景雲昕還是那隻小強,雖然不知道前方的路還有什麽困難在等著她,最起碼她可以頑強的活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洛見景雲昕的宣泄完情緒後,雖然還有些萎靡不振卻以不似開始,他又囑咐了景雲昕幾句,就告辭出來了。
他已經三天都沒有回家了,在不回家景詩雪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情。他邊想邊往家走去,當他開車行駛到一家修理廠門口時,卻無意中發現了景詩雪的車。
“她的車子怎麽在這裏?”他有些意外:“車子壞了?”
因為急著往家趕,他並未停下來,而是直接回到了家裏。
家中,景詩雪正在和夏茹說著什麽。一見謝洛回來,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站起來道:“你還舍得回家呀?”
謝洛麵無表情,獨自回到屋子。
夏詩雪跟進來,伸手向他:“借我車子用用,我要出去。”
“你的車子呢?”謝洛想起了在修理廠門口看到的那輛車,疑惑著。
“壞了。”景詩雪的眼睛一邊回答一邊飄向旁邊,臉上的神色卻未變。
“對了,景雲昕出了車禍。孩子沒了,手也粉碎性骨折。”謝洛試探性的問道。
“啊?”景詩雪麵色閃過一絲畏懼,卻稍縱即逝,轉而聲高:“你怎麽知道的?你去看她了?我告訴你。”
謝洛很不耐煩的揮一揮手,打斷她的話:“我沒去看她,你也不用說什麽我又心疼這類的話,今天我正巧碰到她們醫院的一個醫生,隨口說了一句。”
景詩雪撇撇嘴,紅唇上有著不屑:“你不用找理由,她就是活該,怎麽沒撞死她呢。”
謝洛無話,景詩雪似乎也不願再糾纏這個問題:“鑰匙!”
“哦。”謝洛回神點點頭,將車鑰匙遞到她手裏:“你要去哪裏?”
“我去借錢呀,到現在都沒有借到一分,真煩人。”夏詩雪抱怨著,踢踢踏踏的走了。
謝洛眨一眨眼睛,將衣服脫下了,掛好。突然想起什麽似得,又出了房門,他見景詩雪已經出門,客廳中隻剩下夏茹一個人在看電視。便叫了一聲“媽。”坐了過去。
夏茹見謝洛坐下,有些奇怪:“有事嗎?”
謝洛低頭想了想道:“詩雪的車子壞了?”
“是呀,那天晚上她回來說好像是和人剮蹭了。”夏茹點點頭。
“哦,晚上?很晚嗎?”
夏茹眼神一亮,心中不免起疑,話裏就帶了三分假意:“不晚呀,也就七八點的樣子。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謝洛不自然的一笑,找話搪塞:“沒有,我是怕太晚出什麽事情。剛才問她,她也沒細說就急急走了,我擔心所有找您問問。”
“恩,你知道關心詩雪就好。她就脾氣急些,可都是為了你。”夏茹又嘮叨起來。
謝洛聽不下去,說了幾句就起身走了。
回到屋子,謝洛躺在床上發呆,想起景雲昕受的這些罪也不免心疼。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景詩雪雖然不是好人但絕不可能去撞景雲昕的,怎麽說她們也是姐妹。想到這裏,看著天色不早,又累,便將這個念頭拋到一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