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算什麽男人?
薑桓聽罷,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你確定那個讓曹二拿貨的人,你從來沒見過?”
曹劉氏萬分篤定:“鋪子裏的生意,一直是我二人一同操持,所有送貨的人民婦都認識。”
“隻不過那天我不舒服,在簾子後休息,他沒注意我,我卻看的真真的。”
“那人出價很低,要求隻有一個,說一會兒有個駝背的人來了,就將他的煙花推薦給他。”
“直到昨天晚上,民婦才知道,他說的那個駝背的人,就是您府上的餘管家。”
也正是因為那人沒看見曹劉氏的臉,她這才沒有跟曹二一道,命喪黃泉。
薑桓的瞳孔瞬間縮緊:“你是說,他說一會兒老餘就會來?”
見曹劉氏鄭重點頭,薑桓更加確定,他的身邊一定藏著凶手布下的眼線。
若非如此,他怎麽知道老餘接到了去買煙花的命令。
內鬼究竟是誰,想了半天,薑桓不禁失望:“既然沒見過,那不就等於沒說?”
不想,曹劉氏卻盯著他的眼睛道:“民婦雖不識此人,但他臨走時,我卻發現了端倪”
“他給的價格很低,我就在簾子後邊多看了兩眼。”
“那人臨走時,風吹起了他的袍服,露出了一個隻有官宦人家才有的徽章。”
薑桓又感覺看見了希望:“快說,那徽章是什麽樣的?”
曹劉氏又回憶了一下,這才緩緩吐出了兩個字:“飛鷹。”
飛鷹。
薑桓目光頓時一凝,聲音冰冷的嚇人:“是他。”
他清楚的記得,整個大宣朝,用飛鷹作為家徽的隻有一個人。
開陽王,塗越!
想起這個名字,薑桓感覺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他搶了塗越的買賣,這才引來了他如此瘋狂的報複。
薑桓沉吟:“如果本王所料不錯,之前去作坊放火投毒的,也是他。”
“還有那皇家製衣作坊的軟化藥水,這對塗越來說,也是信手拈來。”
隨即,他又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你說你看見了送貨那人的臉,他長什麽樣?”
曹劉氏回憶道:“身量六尺上下,山羊胡子、小眼睛,對,他是個左撇子。”
薑桓終於有了笑容:“再見到這個人,你認得出來?”
見曹劉氏點頭,薑桓理了理衣袖:“若本王找到他,你敢不敢在父皇麵前作證?”
曹劉氏目光決絕:“敢,隻要能為曹二報仇,民婦雖死無憾。”
點了點頭的薑桓派人將她看管了起來,若這女人再被滅了口,那就都白忙了。
送走了曹劉氏,天已大亮。
正當薑桓琢磨如何逼塗越說實話的時候,王府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昨晚凶險的一幕,早已不脛而走,他眼前這些衣冠楚楚的大人們,正是向陛下問安而來。
就連薑桓正心心念念的開陽王塗越,也赫然在列。
眼見薑無界沒事,眾人放下心的同時,也不約而同的朝薑桓開了火。
“陛下,發生這麽大的事,逍遙王難辭其咎。”
“豈止是難辭其咎,不顧陛下安危,簡直是罪大惡極。”
“這等不忠不孝之輩,還留著幹什麽,陛下,臣請立斬逍遙王,以為萬世之戒。”
“……”
在薑桓平靜的目光中,雙眉漆黑的塗越,終於開口了:“陛下,各位大人說得對。”
“在逍遙王的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不可謂不惡劣。”
“若昨晚陛下出了半點差池,大宣怎麽辦,祖宗傳下來的江山,又該如何是好?”
他朝薑無界拱了拱手:“臣雖平日不問政事,但茲事體大,不能不站出來說兩句。”
“昨日之禍,皆是逍遙王不察之罪,若陛下仍舊姑息養奸,人心難服。”
“今日臣鬥膽托大,以世襲鐵帽子王的身份懇求陛下,處死逍遙王,以儆效尤。”
接著,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塗越緩緩跪到了薑無界麵前。
眼見平日人前不溫不火的塗越,也朝薑桓動了殺心,眾人立時跟上。
“陛下,處死逍遙王。”
“不殺逍遙王,我等不服。”
“今日陛下若還護著逍遙王,我等就一同棄官而去,國將不國,不若歸隱林泉。”
“……”
薑無界原本消散了幾分的火氣,明顯又被挑了起來:“薑桓,你還有何話說?”
薑桓淡淡的笑了笑:“兒臣若說已經找到了幕後凶手,父皇可相信?”
別說薑無界,在場就沒有一個相信他的。
“逍遙王,休要在出言詭辯。”
“什麽凶手,你就是凶手。”
“而今陛下未立太子,萬一陛下有個閃失,這大宣就是你這個長子的,這都是你的詭計。”
“……”
還跪在地上的塗越,麵露陰狠:“逍遙王,不要再狡辯了,敢做不敢當,你算什麽男人?”
薑桓淡淡的笑了笑:“開陽王倒是很希望本王去死啊?”
塗越冷笑:“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薑桓不死,大宣不寧。”
眾人吵得昏天黑地之餘,薑無界卻微微蹙眉:“你說找到了真凶,是什麽意思?”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薑桓也沒解釋,而是忽然朝殿外一揮手:“帶上來。”
接著,一個捆的像個粽子的男人,就被兩名羽林衛押了進來。
山羊胡子、小眼睛,不是曹劉氏方才說的那個去曹記送貨的男人,又是誰?
“這就是逍遙王說的……凶手?”
“此人怎的如此眼熟?”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開陽王的手下的張彪嗎,怎麽把他捆來了?”
“……”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塗越漆黑的眉毛一抖:“逍遙王,你這是什麽意思?”
作為心腹,張彪一陣跟著塗越身邊,塗越進府麵君的時候,他則在門外等候。
於是本來想趁機去開陽王府拿人的護衛,十分輕易的就將他給綁了。
薑桓淡淡的笑了笑:“本王的意思很簡單,父皇,就是此人,將改裝的煙火賣給了兒臣。”
塗越驚恐之餘,勉強冷笑:“逍遙王,事到臨頭,你還敢胡嘶亂咬,真是笑話。”
眼見塗越替他說話,五花大綁張彪也來了精神:“說我把煙火賣給了曹記,證據呢?”
薑桓嘴角一勾:“誰跟你說本王的煙火,是從曹記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