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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這銅錢有點眼熟

  當趙攔江提出要自創一派武功時,蕭金衍、李傾城頗為感慨。


  蕭金衍門派神秘,又有江湖上武功排在前幾位的劍聖李純鐵授藝,李傾城則是世家子弟,家中資源優渥,趙攔江則是跟一名軍中老卒入武道,沒有高人指點,然而在武道一途之中,卻是趙攔江率先衝擊半步通象這一境界,雖然以失敗告終,這件事對兩人衝擊頗大。論天賦,李傾城天生劍胚,論悟性,蕭金衍上上之選,但說起堅毅和苦練,趙攔江則甩出兩人一條街。


  當趙攔江說完豪言壯語時,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咕嚕亂叫起來,三人才記起,除了早餐吃了幾個包子外,竟是米粒未進。


  男人就是如此,前一秒鐘還在爭論定國安邦、仗劍天涯,下一刻就為三餐發愁。


  「下一步我們怎麼辦?」趙攔江問。


  蕭金衍道:「我們替那裴大小姐贏了馬球賽,當然是去找她要屬於我們的花紅。他奶奶的,剛才趙無極那一拳,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趙無極雖然墜境,三人剛才那一戰勝得依然十分驚險,只要趙無極再堅持一會兒,說不定能看透三人已是強弩之末,但他向來多疑,寧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沒有敢冒這個險。


  李傾城也道,「咱們一路上忙著趕路,習武卻有些倦怠了,這次西行,一是為了去增廣見聞,二是為了歷練一番,有孫千古這種高手追殺我們,對我們武道一途也是一種砥礪。當然,前提是我們能活下來。」


  「對,孫千古武功遠高於我們,咱們不能畏戰,但也不能硬來,咱們主要任務是集中精力提升自身實力,能戰則戰,陰他一下也無不可,不能戰則跑,保命要緊。」


  趙攔江皺起眉頭,「你這些話說了等於沒說。」


  蕭金衍則不服氣,「這麼偉大的游擊戰戰略理論,竟被你說得一文不值。」


  「先不管江湖之事,解決肚子問題,才是我們生存第一要義。」


  三人答應晚上要去春風夜雨樓參加慶功宴,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三人在山澗坐下,利用這段時間運功修鍊,恢復受傷的經脈。


  傍晚時分,蕭金衍等人來到春風夜雨樓。三人本以為只是一座樓,來到此處才發現,整個春風夜雨樓是兩片群樓,正中央是一個祠堂,規模不下於一個村莊,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建得十分氣派。


  北邊是春風樓,住著裴家族人、弟子,經營著裴家的生意以及田產,南邊是夜雨樓,裴春秋一家十幾口,都住在南樓。


  裴家歷史可以追溯到五六百年前,祖上也曾出了幾個高官,有田三千頃,同時緊鄰天府之都、借長江之便利,成為當地有名的糧商,然而卻極少涉足江湖,直到幾年前,裴春秋重建祖宅,成立春風夜雨樓,靠錢財籠絡了一批江湖好手,才逐漸在江湖上有些名號。


  裴如意在門口迎接他們,今日馬球場上趙攔江、李傾城大發神威,幫助裴如意打入制勝一球,勝了球賽。這是四年來首勝,但裴如意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球賽之後,裴春秋告訴她,知府大人在球賽當場提出要裴如意嫁給周大同。


  周大同何許人也,號稱涪陵小霸王,惡名遠播,裴如意鍾自幼鍾情江湖,心中的如意郎君乃風流瀟洒的一代大俠,又怎肯嫁給這樣一個聲名狼藉之輩,遇到三人時,她心情並不好,不過掩飾的卻不錯。


  裴春秋交遊甚廣,今日前來赴宴之人,都是涪陵城內的名門望族,也有些城內官員。加上一些裴氏兄妹請來的年輕客人,一共擺了十幾席。此外,裴家還從當地請了有名的樂班前來助興,一入席間,鼓瑟齊鳴,氣氛頗為融洽。


  裴如意將三人安排與裴氏兄妹的幾個朋友坐在一起,畢竟都是年輕人,大家交流起來更方便一些。其餘幾個馬球手,由於都是下人,裴如意讓他們去偏廳單獨開了一桌。


  蕭金衍也樂得如此,否則跟裴春秋那些老傢伙們坐在一起,談一些商賈經濟之事,也找不到共同話題。


  一桌十人,除了裴氏兄妹、蕭金衍三人外,還有三男一女,在蕭金衍旁邊還空著一個座位,也不知是為何人準備。


  客人還未到齊,酒席還未開始,眾人在席間聊天。裴如意是東道主,分別向眾人引薦。


  裴如意指著一名白衣公子道:「這位是柳向東,是我們涪陵城首富柳百萬之子,柳家是當地第一鹽商,身價百萬兩,以後可要多親近了。」


  柳向東神色倨傲,有種目空一切的感覺,裴如意介紹三人時,他只是哦了一聲,他是涪陵城紈絝子弟,也不通江湖之事,根本未聽說過蕭金衍、李傾城等人,聽到他們是打馬球的時,忍不住皺眉,「如意,他們不應該在偏廳用餐嗎啊,怎得球場上的卒子,也能與我們同席嘛?這樣未免有些跌身份吧。」


  裴如意有些尷尬道,「他們三人都是我請來幫忙的客人,並非我們家僕。」說著,向三人施以歉意,「柳少爺說話向來沒輕沒重,你們不要介意哈。」


  蕭金衍三人來的目的很明確,第一是蹭吃蹭喝,第二是要錢,對於柳城東的鄙夷之色,並沒有放在心上,道:「沒事,我們來就是為吃飯的。」


  柳向東有些不

  屑道:「今日酒席,裴家準備的都是上品,估計你們都沒吃過,那一會兒可要多吃點。」


  「柳少爺放心,為了這頓飯,我們中午都沒吃!」


  柳向東冷笑道,「鄉野鄙夫。」隨轉過頭去,與裴仁鳳聊天,彷彿多看三人一眼,都有失身份。


  裴如意又指著一名藍衣儒衫公子道,「這位是甄穹甄舉人,我們涪陵第一才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還是城內有名的畫師,他畫的扇面乃涪陵一絕,一把扇面能賣出一百多兩銀子,還有價無市。」


  甄舉人正襟危坐,聽得裴如意介紹,連連拱手道,「都是虛名,虛名哈!」話雖如此說,但臉上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蕭金衍笑道,「那有機會倒要向甄舉人求一副李逵夜行圖的扇面了。」


  甄舉人道:「最近襄陽譚老爺子七十大壽,譚家約我給畫一幅祝壽扇面,付了千兩銀子定金,最近怕是沒時間了。」


  蕭金衍心說我只是跟你客氣一下,你還真踩著鼻子上天了,登聞院藏寶閣中有幾十副扇面,都是前朝的名家之作,以前沒錢花了,他經常找個人畫個贗品,然後替換出去賣了。結果被李純鐵發現,痛打了他一頓。


  不過見眾人拍他馬屁那種受用的感覺,如吃了三屍腦神丹一般舒坦,也忍住沒有拆穿他。


  眾人目露羨慕之色,「真若如此,甄舉人豈不成了國手級的畫師了,就算江南第一畫師唐伯貓,一副扇面恐怕也賺不到千兩銀子!」


  甄舉人更正道,「一千兩不過是定金,畫成之後,還有四千兩潤筆費,不過都是虛名,虛名哈!」


  蕭金衍感慨道:「我們拼死拼活勝了場馬球,三個人才賺一百兩,真是……哎!」


  「那當然不一樣了,俗話說的好,台上一分鐘,床上十年功,人家甄公子那可是一筆一筆練出來的,不知用壞了多少筆,寫凈了幾池墨呢!」


  「虛名,都是虛名哈!」


  趙攔江忽然不合時宜來了一句,「這麼厲害,怎麼連個進士都沒考上?」


  一直面露微笑的甄舉人,臉色忽然尬住了,趙攔江這句話一下子戳中了他的痛處,他今年三十多歲,十二歲中了秀才,連續參加六屆科舉都名落孫山。


  氣氛有些尷尬。


  蕭金衍敲了他腦袋一下,「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當進士了不起嘛,不過是虛名,虛名而已,甄舉人你可別往心裡去,就算下一次考不中,我們還是很佩服你的!」


  李傾城不滿道,道:「這是什麼話,甄舉人,就算你這輩子考不中,我們也是很佩服你的!」


  甄舉人聽了臉色鐵青,他看到李傾城桌前放著一柄摺扇,扇墜並不如尋常人掛著玉佩等貴重飾物,只是掛了一枚銅錢,問:「李公子,這把摺扇骨材不錯,應該價值不菲吧。」


  柳向東冷冷道,「連一百兩都拿不出的人,能用得起什麼好扇子,估計是買的路邊攤吧。」


  李傾城微微一笑,「在江南逛街時從一個落魄書生那買的,不貴,砍了砍價,三十文。」


  「啪!」


  坐在李傾城旁邊的公子哥也打開了摺扇,放在胸前,頭晃手不動,笑道,「就是坊間貨,要買也得三四百文,你拿個三十文的扇子,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哈!」


  他將扇面對向眾人,畫得是仕女圖,反面寫著「江山美人如畫」六個字,道:「這是五年前,我花三十兩銀子找甄舉人畫的,現在甄舉人身份水漲船高,怎麼也得值個幾百兩吧。」


  坐在下手的那一名女子也有些不悅,「如意,怎得你交朋友的檔次越來越差了。」


  裴如意臉上有些過不去,裴仁鳳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這三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啊,他親眼見三人把孫少名折磨的生不如死,見情況不妙,連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甄舉人卻有些不滿三人做派,冷笑連連,「三十文的扇子,在下還沒見過,不知可否拿來讓我們長長見識?」


  這三人說話如此難聽,他已準備好說辭,趁機羞辱三人一番。


  李傾城順手遞給甄舉人,甄舉人一臉不屑,用拇指、食指捏住扇骨,打了開來,念上面題詩道:「小扇有風,拿在手中,有人來借,我說不中,實在要借,等到立冬。」


  眾人哈哈大笑。


  「這首詩,就算是鄉野村夫,寫出來的詩,也比這個好,實在是粗鄙到極致了,難怪只賣三十文。不過與閣下身份正好相稱!」


  甄舉人又往後看,看到落款,神色變得十分古怪,雙目緊緊盯著上面的字畫,臉上一副驚愕的神色,再看扇面,臉上露出了羞愧之色。


  李傾城笑道,「如何?」


  甄舉人合小心翼翼地上扇子,雙手捧著,將扇子遞給了李傾城,柳向東看不順眼,端起茶杯,故意一翻,茶水灑在扇子上。


  甄舉人嚇得臉色鐵青,「這不是我弄壞的。」


  柳向東哈哈一笑,「算我的。三十文是吧,我賠!」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碎銀子,「給你五兩,不用找了。」


  李傾城面帶戲謔之色,卻不去接。


  旁邊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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