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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大城小事 第84章 蕭金衍,我要挑戰你

  有一下屬湊過來,想要看一眼,趙無極一腳將他踢開。他心說武經的秘密藏在一本房中術秘籍之中,看樣子我得好好研究一番了。


  他違背了三夫人的命令,背叛了宇文天祿,等這件事傳回京城,他也無法在一笑堂內混下去了。不過,趙無極早已厭倦了給人做狗的日子,武經一事,他志在必得,更何況有了這書,更是錦上添花。


  趙無極迫不及待打開這本奇書,研究了半晌,卻也沒有發現有夾層之類,試著跳字、藏頭等破解方法,卻依然不得法門而入。趙無極心想,難怪蕭金衍一直把這本書帶在身邊,估計要破解線索,也不是容易之事。


  這本書並不長,但字字珠璣,內容更是簡單實用,趙無極又讀了兩遍,要不是他定力極強,都要忍不住去實踐一番了。


  趙無極暗忖:「陸玄機也真是天縱奇才之輩,將武經線索藏在其中,尋常人看了自然會沉迷於書中內容而忽略了其中隱藏的秘密,若非有大定力之人,肯定無法靜下心來精研,難不成他以前是個太監?」


  胡思亂想間,一名屬下道,「堂主,我們下一步如何行動?」


  趙無極暫時放棄了探索,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天香樓,我請客。」


  ……


  蕭金衍等人回蘇州城路上,遇到了前來與他們匯合的趙攔江。


  李傾城奇道,「趙攔江,你不在天牢里享受人生樂趣,怎得跑出來了?」


  趙攔江沒搭理他,著實讓他碰了個釘子。


  他將今夜西楚軍方影子在蘇州大牢劫獄之事,講給蕭金衍聽。蕭金衍聽罷,只覺得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眉頭緊皺道:「又是殺他,又是救他的,若那楚中天是西貝貨,真正的二皇子在哪裡?」


  唐糖忽道:「蕭金衍,你若放了我,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寶路聞言,一拉捆仙索,唐糖只覺全身內力受制,絲毫使不出半點力氣,連連喊疼。蕭金衍來到唐糖身前,「你知道?」唐糖冷哼一聲,一扭頭,不肯說話。


  蕭金衍對寶路道,「這女人殺人無數,心腸毒辣,留在世上也是害人,就交給你處置吧。」


  唐糖沒料到蕭金衍竟會說出這種話,駭然道,「你想幹嘛?」、


  蕭金衍微微一笑,「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興許會考慮饒你一命。」


  唐糖眼珠亂轉,不知想什麼鬼主意。


  趙攔江將長刀橫在她頸部,「我姓趙,名攔江,你是西楚人,應該聽過我。比武功,我可能不如蕭金衍,但是殺手無寸鐵之人,這是我的強項。」


  唐糖當然聽過橫斷山之狼的名號。


  她今日見到趙攔江,身上散發著殺意,渾身是血,想必也是剛經歷了一場廝殺,心中早已露怯,連道:「最近我大楚國內有些動蕩,這些年與你們大明避戰,國力不如往昔,朝廷內也有了不同的聲音。西楚貴族中,以桂家為首的主戰派,對皇帝打壓前朝貴族很是不滿,在得知二皇子隱在蘇州后,想要迎接二皇子回大楚。這件事傳入皇宮中,太子項覺得他二叔楚別離留在人間對他家皇位是個威脅,於是派了影子前來刺殺。事情經過比較複雜,但大體就是這個意思。」


  蕭金衍又問,「那宇文天祿答應給的隱陽十九城,並不是楚仇,而是楚別離的黨羽?」


  唐糖道,「楚仇當政二十年,荒淫無道,整日鶯歌燕舞,膝蓋骨都軟了,哪裡還有跟大明開戰的勇氣?」


  蕭金衍逐漸理出來一些頭緒。


  西楚國內分兩派,如今主戰派桂家在朝中呼聲極高,對楚仇當權並不滿。西楚雖也是皇帝政權,除了上京城外,還有八大領主,這些領主形式上認同大河楚家當權,但皇室對貴族領主之間,也並沒有太大的約束力,這與大明證券還是有區別的。


  如今以桂家為首的貴族,看不慣楚仇的執政方式,想要迎楚別離回西楚,而太子項則儘力阻止這件事發生。


  想必,楚狂刀與李秋衣之戰,表面上是江湖恩怨,實際上是迎楚別離回朝做掩護。如此一來,整個事情就講得通了。若楚別離真回西楚,勢必會引起西楚權力發生變化。


  蕭金衍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唐糖見他不說話,道:「蕭金衍,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請你遵守諾言,將我放了。」


  趙攔江冷笑一聲,長刀翻轉,一刀砍了下去。


  唐糖只覺眼前寒光一閃,腦袋落在了地上。


  寶路滿是戒意的望著趙攔江,心說這廝出手都毫無徵兆,怎得戾氣這麼大?蕭金衍、李傾城也沒料到,趙攔江竟會出手殺人,滿臉驚愕的望著他。


  趙攔江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淡淡道:「別怪我辣手摧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唐糖屍體倒地,一個瓷瓶落在地上,聽得沙沙聲響,竟是數千隻石屍蟲,失去了主人控制,從瓶內逃出。李傾城見狀,連撒出幾團白色粉末,以火星引著,石屍蟲瞬間燃燒起來,在空氣中發出陣陣惡臭味。


  眾人覺得腥臭難聞,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這種毒物,留在世間也是禍害。」


  ……


  眾人回到逍遙客棧,發現范無常坐在大堂唉聲嘆氣。


  范夫人李梨花也來到客棧。這些日子來,雖然李傾城安慰她說范掌柜在大牢內過得很滋潤,但婦道人家心思較,聽聞范無常平安歸來,連夜從范宅來到逍遙客棧,抱頭痛哭。


  「夫君,才半月不見,你都胖了。你這是在大牢里遭了多大的罪啊!」


  范無常見客棧內夥計走的差不多,客棧內連生意都沒有,心中懊惱的要死,聽到李梨花哭,不滿道,「婦人之見,哭什麼哭,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嘛?」


  李梨花擦了擦淚,「得虧你回來了,這些日子,我擔心受怕,萬一你在大牢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啊,要是再給小刀找個后爹,碰到溫潤如玉的還好,碰到個暴力的,咱家小刀還不被折磨死啊。」


  范無常沒好氣道,「夫人,你這話,這話可真安慰人。」


  「我也是為咱兒子著想嘛。」


  范無常道,「你還是替他后爹多著想一下吧,那個小祖宗,什麼時候吃過虧,幸虧我是他親爹,否則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呢!我還在尋思,咱們范家向來溫良恭謙讓,怎得到了這一代,竟出得個小魔頭!」


  李梨花耷拉下臉來,「范無常你什麼意思?當年你在蘇州城,混得連飯都吃不上,要不是我李家幫襯,你能有今天?」


  范無常聽她說起陳年往事,也忍不住感慨道,「十二年前,我三天三夜沒吃飯,去山上採藥,結果被你擄到無量洞,我三番幾次逃跑,都被你捉了回來,被你下了迷藥,成了你壓寨丈夫,唉,日子就糊裡糊塗過了下去,一轉眼,咱家小刀都快十三歲了。」


  小紅魚忽然道,「我怎麼覺得有點亂?」


  蕭金衍道,「莫對別人家事指手畫腳。」


  小紅魚顯然還在生蕭金衍的氣,一嘟嘴,懶得理他。


  李梨花嘆了口氣,「夫君,我想咱家小刀了。」


  范無常對這個小祖宗又愛又恨,他平日最是心疼夫人,見到李梨花心情低落,上前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了,咱家小刀雖長得不像我,但絕不吃虧的本事卻深得精髓,就算闖蕩江湖,從來只有他坑別人的份兒。哎,當年他在身邊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如今他走了,卻也怪想他的,也不知道混小子怎麼樣了,連家書都不往回捎一封。」


  「是你怕花錢,不讓他寄書信的。」


  范無常冷哼道,「他寄信還用花錢的話,那就不是我范無常的兒子了。」


  李梨花呃呃道,「本來就不是嘛。」


  范無常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這段時間吃了官司,生意做不下去了,他尋思了一番,道:「梨花,這段時間蘇州城有些亂,你明兒收拾一下東西,把值錢的帶在身邊,先去我老岳丈的無量洞住一段時間。」


  李梨花不滿道,「你這是要趕我走嘛?」


  「不是趕你走,而是最近我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以我的直覺來判斷,蘇州城要出大事了。」


  「那你怎麼辦?」


  范無常說,「越是危險,我們機會就越多。我在大牢內想清楚了,這輩子要賺大錢,得要不走尋常路,夫人,你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裡,跟他們幾個還有話要說。」


  李梨花雖有個性,但遇到這種大事,還得聽范無常的。


  范無常將蕭金衍、李傾城等人喊過來開會,寶路則蹲在角落裡,端著青草給蒸的一盆米飯,就著驢肉吃宵夜。


  「這段時間來,諸位在我逍遙客棧白吃白住了這麼久,我深表痛心啊。」


  蕭金衍說既然如此,明天我們離開就是。


  范無常連阻止道,「別介,我的意思是,你們不能白吃我的,從明天開始,我們逍遙客棧重新營業,我們不能在這樣下去,我認為,我決定,我宣布,從今往後,逍遙客棧只接待江湖中人。」


  小紅魚奇道,「為何?」


  范無常微微一笑,「並且立下規矩,只要能打過蕭金衍、李傾城、趙攔江中的任何一人,就可以白吃白住三天三夜!」


  三人齊聲驚道,「什麼?」


  「我琢磨透了,你們三人的武功,在江湖上也不算太弱,若能打過你們,對方想必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之人,白吃白住,我就當交個朋友。若是打不過你們,就老老實實住店,也不敢賴賬。而且,江湖中人出手比較大方,賺他們的錢,想必更容易一些。」


  蕭金衍道,「范老闆,我想你對江湖中人,怕是有些誤會。他們並不都如李傾城這邊出手闊綽。」


  范無常搖搖頭,「非也,我就是要打出這個名聲。將人攏過來,就大有商機,江湖上的消息,我能第一時間知道。有些時候,這些消息,比吃飯喝酒要賺錢的多。」


  蕭金衍嘆道,「幸虧九命狸貓婁遠山死了,否則他定會跳出來,怪你搶了他生意。」


  趙攔江忽然問,「范掌柜,你定的那個規矩,對任何人都有效?」


  「不錯!」


  趙攔江走到蕭金衍身前,「蕭金衍,我要挑戰你!」


  蕭金衍說,「滾開,你身上太臭。」


  趙攔江道,「你打不過我。」


  「就算吧!」


  趙攔江對范無常道,「范掌柜,我可以白吃白住三天三夜了!」說著,起身上了二樓,找個房間,呼呼大睡去也。


  李傾城見狀,對蕭金衍道,「蕭金衍,我要挑戰你!」


  蕭金衍沒好氣道,「別鬧!」


  「你打不過我!」


  「就算吧。」


  李傾城攤攤手,「我去休息了。」說罷,跟青草各自回房。


  小紅魚跳到蕭金衍身前,「蕭金衍,我要挑戰你!」


  蕭金衍心說你還真把我當軟柿子捏了,蹭得站了起來,「你準備怎麼打?」


  小紅魚笑道,「我們去樓上大戰三百回合如何?」


  蕭金衍慌張道,「你贏了!」


  小紅魚嘻嘻一笑,跟范無常道了謝,也蹦躂著回到客房。


  寶路一盆米飯吃完,見兩人盯著他,有些不自然,道:「你們都看我幹嘛?」


  范無常問,「這是從哪裡找來了個飯桶?」


  寶路聽聞大怒,一腳將大堂內青石板踩出個大坑,震得客棧一陣亂顫。范無常低聲問,「這和尚力氣不小啊。」寶路拍拍肚皮,「蕭金衍打不過我,我也去睡覺了。」


  大堂內,范無常和蕭金衍面面相覷。


  「范掌柜,你定得那個規矩,我看就算了吧。」


  「為什麼?」


  蕭金衍扭捏道:「我最近兩天,身體有些不方便。武功施展不出來,這不怕讓你賠錢嘛?」


  「蕭金衍,我要挑戰你。」


  大門推開,血魔影孫無蹤邁步而入。


  蕭金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此人武功之高,能與賈夫子對戰而不落下風,今夜一來,整個逍遙客棧內,充滿了血腥之氣。


  蕭金衍道,「孫先生,今兒客棧打烊了,有事兒明兒再說吧。」


  孫無蹤雙目通紅,眼神冷漠,如一隻嗜血的餓狼,盯著獵物一般,冷冷道,「更正一下,蕭金衍,我要殺了你。」


  「你也是為武經而來?」


  孫無蹤搖頭,「不,只是為了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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