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深沉壓抑得令人心生顫慄

  交代完事情，洛華歌一頭扎入東面那間小屋子裡，此後兩天都沒有再出過門。


  明雨每日會做好飯菜，由青橙送至小屋門口。


  但凡靠得近些，就能聞到自屋裡傳出若有似無的葯香味兒。


  明雨早就得洛華歌賜過丹藥。


  那時洛華歌說丹藥是她煉製的，她雖然並未提出任何疑問，然對此的認知……


  也就僅限於洛華歌摸到丹藥的門檻，能夠煉製出一品丹藥而已。


  但隨著洛華歌連日來的閉關，明雨突然意識到：自家九殿下的作為，或許還要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想。


  心中自然是由衷地感到高興。


  於是，每日盡心儘力地變著花樣做些吃食，唯恐她勞心費力還吃不好。


  ……


  是夜，明月被烏雲所掩。


  六匹通體雪白的雪御龍馬並駕齊驅自天際掠過。


  身後低調奢華的黑色車廂幾乎與暗夜融為一體。


  驀然間，『砰』的一聲悶響。


  那車廂劇烈搖晃了一下。


  坐在車廂外驅馬的烏陽神色緊繃，極力穩住無聲揚起前蹄的龍馬。


  月影跪坐在車廂之中，一雙眼睛緊盯端坐在面前的男人，雙唇微顫著，試探性開口：「帝君？」


  男人眉眼微垂，大半張臉都掩在陰影之中，看不清是何表情。


  他將雙臂分兩邊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微弓的身體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險。


  那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氣息，帶著沁人寒意，一寸寸朝你攀附過來，直至將你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緊接著，那絲絲縷縷的涼意，便似一張無形中收緊的網，無孔不入，滲入肌膚。


  連同那股涼意一起，帶到了骨子裡。


  若說平日里的他氣質聖潔衿貴，讓人不敢輕易靠近褻瀆。


  那麼……


  此刻自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便是深沉壓抑得令人心生顫慄的。


  饒是多年跟隨左右的烏陽月影，都難以扛住這股壓力。


  且，他們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


  正因為不是一無所知，才會一想到那個場景，便覺得心中驚懼。


  靜默半晌，其微掩的面容下，傳來簡短的字眼。


  「走。」


  容華的聲音黯啞，帶著一分撕裂感，像在極力抑制什麼。


  全然不似往日清冷如冰。


  聞言，月影忙抬手拍了拍緊閉的車門，沖著外面駕車的烏陽道：「快，走！」


  烏陽自是不敢懈怠，驅使著雪御龍馬又以極快的速度往前飛奔。


  ……


  心一點點變得躁動，理智被絲絲剝離。


  清明的思維漸漸被漫無邊際的黑暗所取代。


  衍生於黑暗之地的惡魔逐漸蘇醒，殺戮之意吞噬所有，掌控並主導了意志。


  高速飛馳的車廂被一股強勢的力量由內而外震得四分五裂。


  諸多碎塊，更是在往下墜落之時便猶如枯木歷經風化一般化為飛灰，散在風中。


  月影被一掌打落。


  見狀，烏陽手中猛一用力將幾匹雪御龍馬趕走，隨後一個反身躍下，朝著月影被打落的方向急速掠去。


  那一身玄衣凌空而立的人，煞氣衝天更似驅散一層烏雲。


  月明初露，正映於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