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苦掙紮
她小時候有芭蕾舞的底子，腰肢細軟，平衡感好，所以這些基本功根本難不倒她。
不過，身邊那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有些吃不消了。
休息期間，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走過來，然後湊到她的身邊。
“我叫菲菲，你呢？”女孩看著她問道。
“容恩。”容恩說道，她的性格向來緘默，所以絕不可能主動與人打招呼。
“容恩！”名為菲菲的女生，看著她的眼光充滿了詫異，而後則是無限的興奮：“你就是容恩？”
“怎麽了？”容恩有些不好意思，她對於這麽外向性格的女生，有些適應不了。
“聽說昨天為了你，公司辦了一場迎新酒會！公司裏的花旦全部都去了！”
“哦……”容恩有些驚訝，但麵容卻夾雜著沉靜。
每個新人恐怕都會有這樣一場酒會，這些都不足為奇吧？
“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請多多關照啊！”菲菲衝容恩伸出了手。
“互相關照！”容恩有些羞怯地伸出手，對麵的幾個新人，正在竊竊私語，眼神時時瞟向這裏，應該是在議論自己。
“聽說你和老板是故交，是這樣的嗎？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啊！”菲菲問道，她以前是酒吧裏的歌手，被星探挖掘，隨即簽來公司，但是進公司之後，懷才不遇，這麽長時間都無法出人頭地。
這就是人生。
有的人懷才不遇，沒有人關注他們行不行，所以浪費了幾年的寶貴年華，永遠過著不受重視的日子。
但有的人進到公司，卻能一躍成為耀眼的新星，不僅通告演出不斷，而且很快就能在娛樂圈立穩腳跟。
此時的容恩，並不知道，才僅僅一夜時間，她的身份就已經被公司的人八卦得麵目全非。
昨天晚上在酒會上發生的一切，包括她如何摔倒在宮少爵的腳下這一尷尬卻曖昧的往事，讓本來就盛產新聞的圈子，立刻就沸騰了。
她的事情，在藝人們之間津津樂道，所有的一切都被傳的沸沸揚揚。
菲菲告訴她，新人在風化傳媒幾乎是毫無地位的，會經常被老人們欺負。除非爭一口氣，爬到人上人的階段，不然一輩子都會被人踩在腳下。
藝人的生活與他們能創造多少經濟價值有很大的關聯，如果接不到工作，藝人的生活就會很艱難，因為他們是沒有任何進賬的。
當然，公司不會白羊這些人，他們會定期給他們安排一定的飯局以及其他不討巧的工作，如果實在無法創造經濟價值，那不好意思，隻能卷鋪蓋走人。
菲菲懷才不遇，隨即對容恩說了很多關於這個圈子的黑幕以及潛規則。她的性格屬於大大咧咧，本來無心得罪人，卻因為一時的大意讓別人鑽了空子。本來有好的機會，就這麽被莫名的刷了下來。
但是從菲菲的語氣裏，依舊帶著無限的快樂和憧憬。她並不覺得這些會有什麽大不了，反正公司已經把她簽了下來，至於以後，肯定還是會有機會的。
況且，機會也許隨時都會降臨。萬一她唱紅了一曲，或者傍上了大款，然後前途不就是光明的嗎！
“我的房間在２３層，有空來找我玩！”
吃過晚飯之後，容恩和菲菲已經很熟絡了，她有些不舍地抓住容恩的手，然後說道。
２３層住著的都是歌手。但是等級森嚴，如同管理嚴格的封建社會，讓容恩無法接受。
而且餐廳的等級也有明確的規定。一般成腕兒的明星不與他們共餐，他們的餐廳裏通常會有一些要員光臨，所以出人頭地的機會更多一些，而且還能得到更多的提拔機會。
而容恩和菲菲所在的餐廳，如同職工的餐廳一般，一般的要員是不會來這邊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容恩覺得更壓抑了。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在坐牢！
正在這時，門那邊響起了動靜。她一驚，這種時候，怎麽會有人來敲門。
她過去開門，門外，一個清秀的男孩子衝他打招呼。
“你好，我住在你的隔壁，請問你這裏有沐浴液嗎？我的正好用完了，又懶得去領，所以……”
“沒事，那你跟我進來吧！”容恩連忙將那個男孩讓進來，然後從浴室裏取出沐浴液塞到他的手上。
“我是你的隔壁，名叫唐駿，很高興認識你哦！”男孩子衝她伸出手，然後友好地笑道。
“你好，我叫容恩。”容恩也笑，但是笑容卻充滿著一絲敷衍的滋味。
“還有什麽需要的嗎？”容恩看向他，已經開始下逐客令。
“我們是鄰居哦，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男孩無視她的委婉，然後繼續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累。”容恩說道，然後打開了房門。
送走了男孩，容恩坐在床上，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她開始環顧四周，這間房間，和旅館的房間沒有什麽分別。一張床，一台計算機和電視，還有衛生間……沒有一絲家庭的溫馨，倒有些牢籠式的冰冷。
她什麽時候才能擺脫這裏！她的心很亂，更多的還是瀕臨絕望的孤獨！
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恐懼。
容恩想要回學校上課的申請被無情地打了回來。她憤怒地找主管理論，得來的結果卻是徹骨的冰涼。
主管要求她服從上級的命令。如今她已經有這麽好的事業，學校那邊真的可以放棄。不然就是浪費青春，浪費生命。
現在擺在她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休學或者退學，要不，永遠都不能踏出公司一步。
容恩覺得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而學校這邊，尚樂然對於她的失蹤，心急如焚。手機關機，人也不見，仿佛人間蒸發，消失得格外徹底。
學校這邊關於容恩不來上課的種種質疑，已經被尚樂然擺平。校方已經表示不再追究。
盡管已經塵埃落定，但是見不到容恩，不知道她的情況，尚樂然的心情就苦悶之際。
有人說她被富商包養了，所以再也不上課了。
有人說她受不了學校裏的流言蜚語，所以休學了。
每每聽到這些，尚樂然的心就格外的不好受，所以他每天的必修課就是和一群哥們到外麵胡何喝一通，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容恩，你到底在哪裏！每每喝到忘情之際，尚樂然都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然後，神情頹廢。
一雙手撫上他的肩膀，溫度適宜，如同春風一般和煦。
“樂然，你不應該這樣的！”尚母的聲音裏帶著無限的心疼：“你這樣，會讓你的父母多麽傷心你知道嗎？”
樂然沒有說話，隻是將酒繼續灌入自己的喉嚨。酒水穿腸，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灼熱。那熱度燙得他生疼。他連自己的疼痛都管不了了，他怎麽去管別人。他的愛情竟然如此曇花一現，他怎能不悲傷？怎能不難過？
“容恩那女孩是很不錯，但是你們之間相差太多了，根本就無法合適。放棄吧！媽給你找一個更好的！這年頭的好女孩還是很多的。”
樂然抬頭，隨即看到母親擔憂的目光，心中終究還是起了漣漪。
“媽，你別管我，讓我自己待會兒，好嗎？”樂然說著，然後將頭放在肩膀上，然後說道：“我真的很喜歡容恩，我從來沒有那麽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我不能沒有她！”
“那你就忍心讓你的父母難過，樂然你太讓我們失望了！”尚母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媽！對不起！”樂然難過地低下頭：“可是我真的覺得好難過。我沒辦法控製，我真的要瘋了……”
尚母看著自己的兒子，隨即將自己的兒子攬入懷中，然後輕聲說：“一切都會過去的。媽媽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來，忘掉容恩吧，這世界還是有很多東西值得你去留戀的。”
樂然的眼角濕潤了，容恩……
容恩走在這座摩天大樓裏，滿腦子都是逃跑的計劃。
她真的不喜歡這裏，由衷地不喜歡這裏。她要逃走，去過自己的生活。
今天的課程很稀疏，上午培訓過後，下午基本就沒什麽事情了。容恩覺得自己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回學校上課。
可是出入大廈需要通行證，無論她怎麽懇求通行管理，都無法將這張證辦下來。
她焦灼不安，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張大網中，怎麽都逃不脫，格外傷懷。
“恩恩，你怎麽不愛說話呢？”相比於她的靜默，一旁嘰嘰喳喳的菲菲倒顯得格外的顯眼。自從上次攀談之後，她格外喜歡跟著這個有些沉默寡言的女生，畢竟她不像其他人那麽心思沉重，工於心計。看得出來，她的內心很純淨，很善良。
“恩。”容恩不想說話，也沒心情說話。她因為母親治病的關係，還欠了莫尊然一屁股債，這些錢該怎麽還，她至今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她現在被囚禁在這座大廈裏，和賣身還款又有什麽分別？想到這，容恩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目光頓時黯然。
“菲菲。”她突然叫旁邊的女孩，讓一直習慣她沉默的菲菲嚇了一跳。
“怎麽了？”
“我想知道，你和這公司簽了多長時間的合約？”容恩看向她，隨即問道。
“五年。”菲菲老實地回答，滿臉的不在意。
可在容恩聽來，就如同一個重磅炸彈。
五年？容恩倒吸了一口冷氣，菲菲今年十九歲，這份合同一直要到她二十四歲才能解除。五年的美好光華啊，女人最值得嗬護的年齡，就這麽賠在了這座大廈裏，簡直比淩遲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