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9章 涅槃

  “但不管如何，讓你哥哥死，這不是我和輕塵的初衷。對不起！”陳放最後說道。


  帝非煙沉默了下去，她隨後勉強笑了笑，說道：“我有些擔心我父親，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就起身走了。


  不管帝懷秀曾經要怎樣的來謀害帝非煙，但帝非煙最後是安然無恙的。而現在，事實卻是帝懷秀已經死了。帝非煙的心情在短時間裏是沒辦法緩和過來的。


  等帝非煙走後，夢輕塵對陳放說道：“帝懷秀本就該死，死了最好。我不認為這件事情，你有什麽錯。是非煙太婦人之仁了。”


  陳放說道：“我知道，此刻若是死的是非煙，活的是帝懷秀。那麽現在帝懷秀不會有一絲傷心，反而會內心狂喜。但非煙不同，有感情的人和沒感情的人比起來，總會是有感情的人要受傷多一些。”


  夢輕塵聞言呆了一呆，她隨後苦澀一笑，說道：“你說的對，其實我也是個沒感情的人。”


  陳放頓時一怔，他感到有些尷尬。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種尷尬。


  “你好好休息吧。”夢輕塵不待陳放說話，起身說道：“我先回去了。”


  陳放忍不住喊道：“輕塵……”


  夢輕塵已經到了房門處，聞言嬌軀微微一顫，她轉過身來，淡淡看向陳放，道：“嗯？”


  陳放說道：“我……”


  夢輕塵的心兒突然加速的跳動起來。她很少有這種時候，這麽多年來，她一向大權在握，乾坤獨斷。天塌下來，她也能處變不驚。


  但這一刻，她卻莫名的心慌和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期望陳放說什麽，但卻又期望他能說一些什麽。


  陳放當下說道：“你也知道，我留下來是想幫你們對付帝懷秀。現在，帝懷秀，檀老，陵園真人他們都不在了。這降神殿，我也沒什麽留下來的必要了。我想著等帝聖天的傷勢好了，我便應該回地球去了。地球那邊還有許多的危機和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夢輕塵嬌軀猛地一震。


  她以為……


  但她沒想到陳放要說的卻是這些。


  她的心中升騰出無比的死亡，甚至有一絲的憤懣。但這一切，夢輕塵都沒有表現出來。她麵上不動聲色，甚至還微微一笑，說道：“好，我知道了。到時候，我送你！”


  隨後，她轉身離去。


  陳放目送夢輕塵的背影離去，他微微歎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夢輕塵希望聽到什麽，可他怎麽可能去說呢？

  “罷了罷了，這霸龍星球我已經了無遺憾了。此番離別，他日大也不太可能再相見了。便是就此相忘於江湖吧！”陳放默默說道。


  隨後，陳放在床上盤膝而坐，靜心修養起來。


  三天之後，帝聖天終於出關。


  陳放在這三天裏幾乎沒有怎麽和夢輕塵說過話，夢輕塵大多時候是閉門謝客的。


  陳放也沒有見到帝非煙。


  這事，說到底，對於陳放他們來說是莫大的勝利。雖然過程曲折了一點……但最後的結果是好的。


  至少，對於帝非煙來說是好的。


  但很顯然，帝非煙本身不會這麽認為。

  陳放覺得這事憋屈，自己做了那麽多，到底是為誰奔波為誰忙呢？


  這霸龍星球的一切都讓陳放覺得索然無味了。


  帝聖天在出關之後，第一個見的是帝非煙。


  不管修行者的感情多麽淡漠，但是親生的孩子終歸是要比其他人親上許多的。


  當帝非煙在帝聖天的寢宮裏見到帝聖天時，她呆了一呆。


  因為，父親的修為居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他身上的氣息與以前明顯不同，但具體是哪裏不同，帝非煙也不太說的上來。


  但帝非煙乃是造化神王境五重的高手。她能明顯感覺到父親更加的深不可測了。


  “父親，您的修為？”帝非煙不敢置信。


  帝聖天淡淡一笑，點點頭，說道：“沒錯，為父終於突破了造化神王境六重巔峰的桎梏，到達了造化神王境第七重！”


  “恭喜父親！”帝非煙立刻單膝跪地，欣喜的說道。


  帝聖天微微而笑。


  “造化神王境六重，乃是般若智慧！”帝聖天說道：“這般若智慧是宇宙中共存的道理，至於這第七重，便是更加的玄奧。”


  帝非煙說道：“整個霸龍星球的曆史上，還沒有出現過第七重的高手。因此，第七重到底是什麽力量，也沒人知曉。父親，您現在是真正的霸龍星球第一人了。”


  帝聖天淡笑，說道：“霸龍星球的第一人又算得了什麽？為父這次差點栽在了天魔祖師的手上。也方才知道，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一次，也算是為父的莫大機緣。天魔祖師被陳放擊退，但卻在為父的體內蘊藏了世界智慧和無可估量的天魔力量。為父在深淵古爐裏麵呆了這一個多月，終於完全理解了世界智慧和汲取了天魔力量。”


  雖然外麵才過了三天，但深淵古爐裏卻是足足過了三十多天。


  外麵一個月，深淵古爐裏則是一年。


  深淵古爐的時間流逝是極其之慢的。


  “那麽，第七重到底是什麽力量？”帝非煙忍不住問帝聖天。


  “涅槃！”帝聖天沉默半晌後，一字字說道。


  “涅槃！”帝非煙微微一驚，她隨後若有所思，半晌後又恍然大悟。覺得本該就是這般。“涅槃，涅槃就是破滅，新生，破而後立，代表了一切的開始，又是一切的盡頭。果然要高於般若智慧……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隻是，我在想。第七重就已經是涅槃了，那第八重，第九重又該是什麽？第九重之後的路，又是什麽呢？”


  帝聖天說道：“你說的這些，為父也給不出答案來。就像我們修行者看似神通無邊，翻手之間，毀天滅地。但，我們在宇宙裏到底又算得了什麽呢？我們又能知道宇宙的邊際和盡頭嗎？我們不知道的。所以，修行的盡頭是什麽，這是永遠都不會有答案的。”


  “父親說的是！”帝非煙說道。


  帝聖天點點頭。


  他抬頭看向了遠方。他雖然在寢宮之內，但是他卻可以看穿霸龍星球，目光能夠到達宇宙蒼穹萬裏之外。


  他隨後語音中帶著一絲淡淡惆悵的說道：“現在，你哥哥已經不在了。你心中的恨，可以消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