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霍朝聲終於落地。


  機場外是鵝毛般的大雪，他拿著寫著地址的紙條，攔了輛車毫不停歇的趕去。


  車子來到他指定的小鎮停下來，霍朝聲下車，執著黑傘立在雪中。他看著眼前的房子，深呼吸後才抬手按門鈴。


  片刻後，一個麵容有些熟悉的男人來開門，霍朝聲還沒開口，那個男人便出聲：“霍朝聲？你還敢來？”


  說著，男人已經一拳揮向霍朝聲。


  霍朝聲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腦子裏想起這個男人：“莫斐？”


  莫斐勾了一下嘴角，很快第二拳又打下去。


  “雪兒呢？你為什麽會在這？”霍朝聲躲避著莫斐的攻擊，看著莫斐眉頭擰起來。


  黎菲菲的表哥，也是黎暮雪沒有血緣關係名義上的表哥。


  他曾經在他們的婚禮上出現過一次，在他沒有失憶的時候，黎暮雪也曾跟他提到過幾次。


  莫斐一拳打在霍朝聲的肚子上，用了十分的力氣，看到霍朝聲嘴角的血，他才平靜下來些許，嘲諷的開口：“你還好意思問雪兒呢？你還有什麽資格找她？”


  霍朝聲看著莫斐，心裏一瞬間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要打他。


  他冷笑了一下，開始還手，很快莫斐被他壓製在地上趴著，耐心用光，聲音也冷下去：“就憑我是雪兒最愛的人，就憑我是她的丈夫。莫先生，請你告訴我，我的妻子在哪，否則別怪我起訴你拐賣人口！”


  莫斐被壓製的動彈不得，臉上破皮的地方觸到雪地，白雪被染紅，他笑起來，帶著報複的快感：“起訴我拐賣人口？你連自己的妻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覺得警察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什麽意思？”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來，霍朝聲聲音更冷。


  莫斐掙開他，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屋，拿了一份文件出來，摔在他臉上。


  心髒像是被壓著不能順暢的呼吸，霍朝聲把視線從莫斐臉上慢慢移開，落在那頁紙上。


  看清那幾個字，霍朝聲的臉一瞬就白了，他搖頭，後退，臉上冷峻的沒有一絲表情：“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莫斐彎腰把文件撿起啦，遞到霍朝聲眼前，臉上帶著譏笑。


  “死亡證書”幾個字更清晰的落在霍朝聲的眼前，連同落款的名字也看的一清二楚。

  霍朝聲錯愕震驚後，隻剩下否定，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眉眼間變的狠厲：“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你擔不起後果。”


  莫斐看著他，原本想繼續嘲諷他，可一瞬間覺得沒意思透了：“你這麽逃避就是你擔得起後果的表現？”


  “霍朝聲，黎暮雪死了，在跟你離婚當天車禍，半個月後就死了。”


  “車禍，導致所有器官嚴重受損衰竭，我花了大把的人力物力，隻為了百分之十的存活幾率，把她弄到澳大利亞，還是沒能留住她。”


  莫斐說這段話的時候眼神有些空茫，聲音裏也帶著自嘲。


  “不可能。”霍朝聲冷峻的臉終於出現一絲龜裂：“我離開後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莫斐笑起來，嘲諷意味十足：“你什麽時候關心過她？”


  “你知道她和你離婚的時候懷孕了嗎？”莫斐看著霍朝聲的神色，片刻後笑的更加諷刺：“看來是知道的，那你知道，她懷著孩子的時候，心髒出現了問題，存活機率不到三成，懷了孩子，還要把孩子生下來等於自尋死路嗎？”


  霍朝聲臉色終於變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莫斐，漸漸的，那些不可置信全都變成痛苦與後悔。


  莫斐看著他的樣子，終於滿意的笑了笑，不再說什麽，他把黎暮雪的死亡證明丟在霍朝聲腳下，轉身進屋，關上門。


  霍朝聲良久的看著那份死亡證明，最後終於蹲下身去撿起來。


  他顫抖著，死死的盯著黎暮雪的名字，雙眼變的通紅。


  他怎麽都想不到他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找到下落的姑娘，居然死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他終於想起他們的從前，來找她了，她怎麽就沒了？

  她明明說過，她會陪他一輩子，哪怕是他們之間是孽緣她都會死死糾纏一輩子不鬆手。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雪地上，有一小團雪迅速被灼傷化成水。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霍朝聲心痛的窒息，站起來，大力去拍被莫斐關上的門，大聲嘶喊：“莫斐，你說她死了，我憑什麽相信？”


  “她人呢？你帶我去見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帶我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