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還給黎菲菲

  劇烈的失重感傳來，黎暮雪猛然驚醒，還沒來得及弄清楚自己在哪，便對上霍朝聲陰沉的眼睛：“你懷孕了？” “我……” “黎暮雪，你怎麽跟爺爺保證的？！你不是答應爺爺，隻要我們雙方沒有白頭的打算，就永不懷孕嗎？” 霍朝聲掐著她的下巴，滿臉的狠厲：“不是雙方自願的情況下你瞞著我懷了孩子想做什麽？把孩子生下來？永遠占著霍太太的位置？” “做掉。”霍朝聲已經做了決定，甩開黎暮雪往外走。 “你聽我解釋。”黎暮雪連忙拔掉手背上的針頭，踉蹌的跑到霍朝聲身前，跪在地上仰頭哀求：“我沒想過要用這個孩子綁住你，我知道你不愛我了，但我求求你，讓我把這個孩子留下，讓他陪著我，我和你離婚，我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我現在就去跟你離婚，把霍太太的位置讓給……是還，還給黎菲菲。” 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嘴唇卻像是染了血一樣，整個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瘦了下來，鎖骨處凹下去一大片。 霍朝聲垂眸無聲的看著，熟悉的悶痛感又清晰起來。 他漠然的開口，正要說“不可能”。腦袋卻瞬間如同被鋼管生生穿過，疼的他立刻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黎暮雪慌忙爬起來，扶他到沙發上坐下後，立刻伸手去他的西裝口袋拿藥。 霍朝聲腦子裏劃過一幀幀模糊的畫麵，他猛睜開眼睛，似乎看見那個畫麵女人的臉。 黎暮雪的手腕被他無意識的緊緊抓住，無法動彈。 “朝聲，請不要排斥我，你的藥在哪？吃了藥你就不疼了。”黎暮雪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急得不行，卻怎麽也掰不開他的手。 又一輪痛感襲上來，霍朝聲鬆開黎暮雪，痛苦的抱頭。 黎暮雪找到藥。喂他吃下去，半小時後，霍朝聲緩過來。 他眼神兒複雜的看著一直守在自己旁邊，給自己做按摩的黎暮雪，緩緩開口：“我答應你，孩子可以留下，我們明天去民政局。” 黎暮雪手上的動作僵住，眼睛裏有什麽東西快速的落下來，她笑了笑，聲音平靜的開口：“好。” 從民政局出來，黎暮雪低頭跟在霍朝聲身後。 走到路口，霍朝聲停下來：“我回公司了，你去哪？” 霍朝聲等了一會沒等到黎暮雪的回答，轉過身看著她皺眉：“黎暮雪？” “我在。”黎暮雪回過神來，抬起頭露出恍惚的笑容：“怎麽了？” “我先走了。”霍朝聲忍著不耐。 “好。”黎暮雪點點頭，餘光看見那輛黑色的車子靠近。 在霍朝聲拉開車門，彎腰要上車的那一瞬，黎暮雪叫住他：“朝聲……” 霍朝聲遲疑了一秒，看著她。 黎暮雪牽起嘴角，忍住聲音裏的哽咽開口：“我們以後大概再也不會見了，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霍朝聲皺眉“嗯”了一聲：“還有事嗎？” 黎暮雪搖頭：“沒有了……” “那我走了……” 黎暮雪看著那輛逐漸遠去的車子，強忍著的情緒崩潰，她多麽想衝他離開的方向大喊，可最終說出來的話聲音小的隻能自己聽見。 “霍朝聲，你不要厭惡我，我不惡毒，也沒有多工於心計，我也沒有騙你，沒有說謊。我們曾經相愛過，是你把我忘記了。” “我愛你。” 黎暮雪慢慢蹲下身來，捂著臉，眼淚卻爭先恐後的從指縫間湧出，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在地上。 “再見了……”黎暮雪喃喃說著，“或許……是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