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在我眼裏從來都不值錢

  黎暮雪踏進家門，便看見霍朝聲坐在沙發上，陰沉的看著她。


  黎暮雪身子一僵，隨即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過去，笑著開口：“怎麽？中午那一巴掌還沒讓你出氣？”


  “黎暮雪你這個毒婦！”霍朝聲一把拽住黎暮雪的胳膊，把她摔在沙發上，雙手猛地掐著她的脖子，眼裏都是狠厲：“你害死了我跟菲菲的孩子，你該死！”


  黎暮雪下意識的掙紮，可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好似鋼筋鐵骨，她痛苦的掙紮，力道不斷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越收越緊。


  因為窒息，雙眼溢出的生理性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望著眼前這個因為用力，麵目甚至開始有些猙獰的男人，黎暮雪明白了，他，是真的想讓她死……


  腦子裏劃過這些年來，她為了讓他想起他們的曾經，所受的鄙夷屈辱。


  此刻，全都變成了自我懷疑。


  自己一直近乎偏執的堅持讓他找回回憶，找回真相，真的對嗎？


  她之所以能堅持這麽多年，不光是因為那些年霍朝聲對她的深情，更是因為，當年，在車禍發生的一瞬間，霍朝聲本能的把方向盤往她那一邊打。


  生死關頭，他克製了求生的本能，他本能要她生。


  這樣的霍朝聲，她怎麽能輕易的放手……


  可是當初有多深情，現在就有多可笑。


  這個男人，此刻，為了別的女人，隻想要了她的命……


  罷了，罷了……


  黎暮雪隔著淚水看著輪廓模糊的霍朝聲，慢慢閉上眼睛。


  一滴滾燙的淚砸在霍朝聲手背上，他好像被燙了一般，猛地鬆開她。


  黎暮雪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吸聲，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


  霍朝聲站在原地，攥緊拳頭，他承認自己剛才是被憤怒燃燒了理智。


  可為什麽，理智回籠的那一刻，看到黎暮雪垂死的樣子，他竟然如此心慌，甚至，心疼……


  黎暮雪勉強止住咳嗽，縮成一團，喉嚨裏如同被塞進了一根正燃燒的炭火，但她依舊倔強的，粗啞著聲音解釋：“我沒有推黎菲菲，也沒有打她，她的孩子沒了，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我親眼看見了你還敢狡辯！”霍朝聲厲聲說道。


  霍朝聲篤定她就是惡毒，就是工於心計，她在他身邊就是要謀財害命。

  委屈和絕望鋪天蓋地的襲來，黎暮雪忍住眼淚，梗著脖子一字一頓：“親眼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不是有能耐嗎？你去查啊！”


  霍朝聲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黎暮雪依舊死咬著不承認。


  他開始痛恨自己，當年妥協娶了她，害菲菲委屈了這麽久，甚至他們的孩子也被黎暮雪這個賤女人害死。


  菲菲流了那麽多血，染紅他半邊身體，還一直跟他說不關黎暮雪的事，讓他不要怪她。


  知道孩子真的沒了以後，她寧願自己悄悄的躲在被子裏哭，也不告訴任何人她有多難過。


  想到這裏，憤怒的血液再次直衝頭頂。


  霍朝聲走近黎暮雪，把她拽起來狠狠抵在牆上，手慢慢的落到她的小腹上，暗暗使力，聲音陰冷：“你害死了我和菲菲的孩子，不如你也賠她一個？”


  “不……”黎暮雪的小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她顫抖著伸手去推霍朝聲的手：“你放開我！你沒權利這麽對我！”


  霍朝聲笑了：“我沒權利？一命償一命很公平，何況……你不過是一條賤命。”


  “不……不是的。”黎暮雪不斷的搖頭，漫天的恐懼席卷了她。


  霍朝聲掐著她的腰，把她往臥室裏帶，黎暮雪絕望的尖叫：“不要，霍朝聲你放開我！你不能這麽對我！”


  “嗬……”霍朝聲嗤笑，把她丟在床上，扯下領帶把她綁在床上：“沒什麽能不能，黎暮雪你在我眼睛裏從來不值錢。”


  說罷，霍朝聲欺身壓上去。


  他絲毫不把身下的人當人，整個過程全是在用蠻力橫衝直撞。


  黎暮雪咬緊牙關承受那些恨不得把她貫穿的力道，死死咬著下唇。


  她側過頭，閉著眼睛，默默的祈禱：寶寶你堅強一點，媽媽不能告訴你爸爸你的存在，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不然真的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過了今晚，媽媽保證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


  天微亮，霍朝聲才抽身離開。


  他下床穿戴整齊，臨走時看了破布娃娃一般的黎暮雪，輕蔑一笑。


  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黎暮雪睜開空洞的眼睛，一滴清淚從眼角落下去。


  她起身，鮮血順著腿根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