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剖析心意
賀言懲罰似的捏了一下,“慌什麽,不能聽我說完?”
“我慌什麽,一點不慌啊!”祁憐就是死不承認,“你開車就好好開車,有什麽事,還是以後再說吧!還有,你能不能先放開,感覺好奇怪。”
她承認這麽被握著的感覺很好,但自己的手心在冒冷汗,若是被對方察覺到了,豈不是要笑話她是個外強中幹的?
“奇怪什麽,總是要適應的,難不成你以為來了這,還想輕易脫身?告訴你,別想!”賀言的薄唇抿成一條線,是在憋笑,看得出來心情那是相當不錯。
這麽說著,卻還是鬆開了手。
剛才是一條寬闊筆直的平路,他才敢單手開一段,時間久了就不行了,右手有點吃不消。
“我知道你在害怕。”他平靜的指出這個事實。
祁憐下意識的否認,“害怕?沒有啊!我有什麽好怕的?”
“沒有什麽沒有?這麽急著否認,不是心虛是什麽?”賀言睨了她一眼,“小丫頭,口是心非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
祁憐垂下眼皮,小聲辯解,“我沒……”話出口便覺不對,一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果然看到對方一臉的無可奈何。
行吧,多說多錯,不說話了總可以了吧?
她這樣的態度,很讓賀言難受。
即使此刻兩人坐在一處,相隔距離不到半米,但賀言總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真正的觸及到她的內心。
兩個人似乎身處的是兩個世界,自己進不去,而對方也不想出來。
沒有要責怪祁憐的意思,隻是覺得……心疼。
到底是經曆了什麽事,才讓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變得這樣暮氣沉沉,一點女孩子的活潑朝氣也無。
剛才的嗔怪,賀言也看得出那是刻意所為,大抵是為了讓兩個人氣氛不那麽尷尬。
但對方又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來表示自己的親近,真是……辛苦她了。
跟這樣的祁憐比起來,他倒是覺得,那個為了祝媛而跟自己發怒的祁憐,更有生氣些。
“對待女性,我不如周恒,也沒那麽能言善道。”賀言這麽說道,“所以,你可能會覺得我沒那麽體貼你,但是……”
祁憐不太明白他突然這麽著,是在幹嘛,“什麽?”
“還沒到提問時間,好好聽我說。”賀言的語氣還是那麽霸道,不容反對。
“哦。”
見祁憐突然的正襟危坐,端出跟平時開會時一樣的姿態,這讓他有一種,自己不是在剖析心意,而是在對下屬下達什麽嚴肅任務的感覺。
賀言稍微有一點點鬱悶,轉念一想,現在才是剛開始,也不怪小丫頭不理解自己,往後他們還有很多時間來慢慢了解對方,不急在這一時。
“因為不善言辭,所以,你不要看我說了什麽,要看我都做了什麽。”
不善言辭麽?
那他怕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
祁憐有點惡劣的想,這話要是讓那些曾經被他罵過工作效率不高的員工聽見,怕是一個個的都要跪地討饒了。
賀言不僅嚴於律己,還嚴以待人,隻要底下人有哪裏達不到他標準的……也不能用“罵”這個字形容,應該說是“譴責”。
非得譴責到那人淚流滿麵,把自己犯下的錯誤刻到靈魂深處且保證永不再犯的地步,如此才肯罷休。
當然,他本人似乎並不這麽覺得。
但作為曾經在這樣苛刻的BOSS底下,摸爬滾打過多年的祁憐來說,那絕對是深有體會的,畢竟……咳咳,自己當初可沒少被譴責。
不過賀言與其他企業的領導人不同,那些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喜歡給員工畫大餅,到最後才會發現,那往往都隻是一場空話,純粹隻是唬人的罷了。
而他就不會說那些不切實際的廢話。
賞罰分明,對該給予的福利那是半分不會克扣,那獎金福利什麽的都是翻倍的給,待遇簡直不要太好。
綜上所述,他確實是個行動派無疑。
賀言沒有察覺到,對方又在腦子裏上演著什麽稀奇古怪的小劇場,繼續一本正經的說:“你同我在一起,流言蜚語大概是少不了的,你……”
“我知道,關於這一點,我很明白。”祁憐在心裏暗暗排愎,現在也有不少關於他們倆的流言蜚語,隻是自己瞞得好,還沒傳到他耳朵裏罷了。
關於那些人閑得無事亂嚼舌根傳出來的流言蜚語,她是沒想要去澄清的。
反正她自己一張嘴哪裏說得過那麽多人,隻會讓那些人覺得,她又是在欲蓋彌彰罷了。
現在想想,得虧自己那會比較佛係,若這會他們倆的關係曝光了,那之前解釋的話這會不就變成了大耳刮子,還是跟千手觀音一樣不停扇過來的那種。
嘖,想想都疼。
祁憐心有戚戚的摸摸臉,打了個冷顫。
“你……”賀言瞥了她兩眼,心道,從前怎麽沒發現這丫頭這麽喜歡插話呢?還讓不讓人說了?
“不好意思,您繼續。”
“以為在心裏頭罵,我就聽不見了?不跟你計較罷了。”
賀言銳利的眼神掃過來,冷得祁憐心肝一顫,賠笑著道:“是,賀先生洞察力極強,我便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子啊!”
瞧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小丫頭,不老實。”賀言如此評價,“那就是有這個心了?說吧,對我不滿多久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像極了站在坑後,在拿著糖誘拐無知小姑娘的大灰狼。
過來吧,過來吧,過來給你好吃的!
隻要有哪個無知的人上當了,一準掉進坑裏,到時候立刻會被他拿刀一片片的剮下來,排列的比米其林廚師手裏那盤生魚片還要整齊。
但她是那種無知的人類嗎?嗬,當然不是,自然也不會被對方的花言巧語所蒙蔽。
不過……瞥見賀言那幽幽泛著綠光的眼神,她還是有點聳。
得趕快認錯才行,不然真的會被拆吃入腹,連個骨頭渣子也不會剩下。
思及此,祁憐覺得脊背有一陣冷風吹過,冷的又打了個寒顫,立馬改正道:“不,我是既沒這個心,也沒這個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