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烏賊
讓他去找賀言,那跟去找死有什麽區別。
祁憐本就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知趣一點走開,若他真惹惱了賀言被狠狠教訓一頓,那就更好了。
“賀、賀少?”田益往那看了一眼,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
嗯,還真是有點難為自己。
“怎麽,不敢麽?”祁憐輕笑一聲,彎了彎腰,“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您且自己看著辦吧!”
眼看著就要到嘴的天鵝肉飛了,這怎麽能忍。
田益好歹是個男人,更加沒有辦法接受一個女人的輕視,便是打腫臉充胖子也好,他也都不能露怯。
“找賀少說是吧?”田益咬著牙,下了狠心,“行,我就去問,你就在這等我!我就不信了,他還能不答應這麽點小事麽?”
田益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待會就直接去賀言麵前晃悠一圈,隨便問候兩句就回來。
到時候是黑是白不就憑自己一張嘴,難不成祁憐還能再衝過去求證麽?
“好啊,那我就在等著了。”祁憐忍著惡心揚起笑容。
田益被她這一笑迷的心神蕩漾,竟然還伸手在祁憐臉上摸了一把,“等著哥哥啊,不要走開,馬上回來!”
祁憐是盡了極大的努力在忍著,才沒有把手裏的托盤往那個人頭頂上砸。
什麽東西!也敢來跟自己拉拉扯扯,她放下托盤,用袖子使勁的擦著那塊被對方觸碰過的皮膚,恨不得直接拿刀刮下來。
賀言看著那一群人虛情假意的笑,臉色已經黑到不能再黑,一轉頭,又看見個更討厭的人。
“你來做什麽?”
田益被一句問話嚇的不輕,瞬間就後悔來這了,“我我我……是來、是來……”
賀言擺擺手,“那就滾!”
田益一哆嗦,也不敢再待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開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就可以……咦,人呢?
……
祁憐怎麽可能在那等著?
雖然也有一點想看賀言聽說了這件事會是什麽反應,但……還是不要把期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比較好,誰知道等來的結果會是個什麽樣子呢?
雖是這麽想,但等自己站在四麵透風的廊下,一米之外還是瓢潑的大雨,陷在沒法往前又失去了後路的窘境之下時,那心裏頭的火氣便越發盛了。
憑什麽他們在裏麵吃好喝好,談笑風生,自己卻得躲在走廊裏瑟瑟發抖,這處境待遇也太大了。
祁憐穿著單薄,被冷風吹一吹,身上的體溫迅速流失,現在四肢都已經開始沒知覺了。
雨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氣溫也因為天氣原因在慢慢下降。
必須得趕緊離開才行,就算田益沒有追出去,再在這裏待下去,自己怕是會直接暈在這。
祁憐張開手掌,伸到屋簷下感受了一下。
雨滴砸在身上的痛感,比想象中的要更難挨一些。若是沒有任何遮擋就貿然衝進雨裏,大概明天就直接得躺進醫院。
不,也許都等不到進醫院,自己會直接倒在回去的路上,然後被路過的某個不知名姓的好心人給撿回家。
為了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自己便任勞任怨的化身作田螺姑娘,為他洗衣做飯……不,也許是“她”也說不定。
祁憐晃晃腦袋,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現在可不是在演電影,這種情節是不會出現的。
啊,沒有從天而降的仙人來搭救,她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數三二一哦!”祁憐脫下高跟鞋拎在手裏,深吸一口氣,“三二一……”整個人子彈出膛似的竄了出去,嬌小的身影投身進濃密的雨霧中,再無蹤跡可尋。
賀言出來的時候,隻來得及看見一點點白色的影子轉瞬即逝,都沒有辦法辨認那一閃而過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又是誰。
“賀言哥哥,你等等我!”後頭傳來一聲呼喊,同時伴隨著“噔噔瞪”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祝媛一路小跑著跟了出來。
剛才氣氛正好,賀言卻突然站了起來,連句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走了,留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他走了,祝媛也沒法繼續待下去,隻好道了句抱歉,匆匆忙忙的跟著跑出來。
“你這是,在找誰?”她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人。
走廊一共就那麽長,還很空曠,幾眼就能看遍。
是還沒出來,還是已經走了?
賀言花了幾秒鍾分析,按照那人性格不大可能還留在裏麵,也沒向自己求救,那應該就是甩下自己,又一個人逃走了。
不敢麵對自己,她要逃。
遇見困難,也沒有要開口求助的想法,又是隻會逃走!
難道祁憐是烏賊投胎轉世嗎,有點什麽事就會噴墨潛逃,明明就……還有他在啊!
賀言的心情很糟糕,隻是向自己開口說一句話而已,有那麽難嗎?
看著瓢潑的雨,他毫不猶豫的抬腳跨下台階,得要去追上那個人才行,必須要追上……才可以!
“別去!”祝媛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小跑幾步站進雨裏,攔在賀言的身前,“你就這麽走,實在太失禮了,至少得去跟裏頭的人說一聲,不然……”
“不然怎樣?”賀言突然煩躁,聲音也不自覺的抬高了些,頗有些淩厲的味道。
祝媛有點呆了,語氣越發委屈,“對、對不起,我……”
賀言咬著後槽牙,拽過對方的手腕把人拉回來,盡量克製住自己的焦躁,“不是你的問題,今天你我都不該過來。”
“那現在……”
賀言冷靜下來,招招手,就有人把傘遞過來。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他把衣服脫下來蓋在祝媛身上,“你身體剛好,不能受涼,自己要記得。”
被刻意回避掉的某個問題,祝媛也很知趣的沒有再提起,隻乖巧的點點頭,“嗯,我會注意的,不會讓你太操心。”
傘大部分都往祝媛身上傾斜,賀言半邊身體都暴露在外,雨水浸透了肩頭,又往更深處滲透,被用來避寒的衣物此刻反倒成了負擔。
“那不是……”祝媛停下腳步,驚疑的問,“是祁秘書嗎?旁邊那個人,又是誰?”